都說是神神叨叨的人了,還能有什麽正經的國師?

白洛瑤一聽便知曉,定然不是什麽好人。

不過,她跟北堂煜就要去玉清國了,這國師忽然駕到宮裏,一定沒什麽好事,她還是讓十七弟他們留意著一些為上!

北堂修便說道:“準了,讓國師進來。”

宮人便喏聲,奉皇上之命,前去請蘇國的國師進宮。

北堂煜淡說道:“蘇國國師進宮,皇上想以如何身份待之?”

蘇國的國師,不能插手宮廷的內務之事。

北堂修遲疑道:“朕……還沒有想好,到時再說吧。”

便行跟著宮人一同前去,迎接蘇國的國師。

***

第二日早,馬車便停在淩王府外頭。白洛瑤準備好了齊全之物,再次走在路上,準備與北堂煜一起前去玉清國。

丫鬟念夏小小的抱怨了句,道:“王妃,王爺,又要走。可不可以不去。”

三天兩頭,又得替太上皇辦事。

白洛瑤從馬車窗外探出腦袋,說道:“行了,別抱怨了。念夏,你在王府裏守著,等我跟王爺回來!”

念夏隻好老老實實的應聲。

在去碼頭的路上,白洛瑤說道:“行海路,難免遇到海寇。不過太上皇在海上到處布滿了我們的眼線,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她微微整理下手裏的包袱,包袱中放了一些吃食之類的。

北堂煜便道:“玉清國山勢險峻,無人會前往。附近之地,鮮少有人。海盜山寇,不足為懼。瑤兒盡管在本王身邊便好。”

他說要護她,便會護她到底。

白洛瑤準備了很多毒針針弩,跟炸藥,她給他看,說道:“有這些,我自保綽綽有餘了!”

凡是不能總是依靠男人不是。

她自己也能靠得住,才不能做那攀附的兔絲花!

北堂煜淡淡一笑,緩緩搖頭。她準備這些東西,倒也覺得幾分可愛。

馬車從路上到碼頭的距離極近,幾乎不到半個時辰便抵達,上了大輪後,白洛瑤便安分守己的在船艙裏,沒出來過。

整整十幾日的海路,直到看見綿延的山峰,才知道已經到了八卦山。

“瑤兒,八卦山到了。”

北堂煜下了大輪,抱著她走下。

白洛瑤雙腳落地,看著巍峨險峻的山川,前處是茂密的森林,她說道:“這裏就是八卦山,也沒感覺哪裏彎彎繞繞,像迷宮?”

身處在山中,卻不知山中的彎繞盤旋。

“若是從天上俯瞰,便能看出其中的構造。若是身處此地,便不能知曉八卦的陣法。”

北堂煜從墨袖中,拿出一卷手卷。白洛瑤湊過去一看,是一張地形圖,像是手繪的。

“原來你有提前做功課!”

她還不知道,他留了一手。從地形圖上來看,這山果然是一個陰陽太極,八卦的模樣。他們目前所處的地方應該是東南的方向。

北堂煜領著人兒朝著一處走去,白洛瑤跟在他身邊走。他的大手一直握著她的小手,不鬆開。

八卦山裏有一些走獸,速度極快。看見人的時候,快速的上跳下竄著。

“樹上那個是野猴子麽?”

白洛瑤眯了眯眼睛。但那隻野猴子的眼睛怎麽是猩紅的,齜牙咧嘴的看著她,怪有些滲人的!

“瑤兒,別看。”

北堂煜將人兒攬在懷中,讓她走到自己左手邊的位置,將她與野猴子隔開。

白洛瑤便收回目光。

“再走一刻,就到玉清國入口了。”他指著地形圖上的一處,解釋道。

她便頷首點頭。

樹上的野猴子忽然跳走了。

白洛瑤古怪的留意了一下,這猴子真是奇怪!

出了八卦山,入宮的地方便有玉清國的人把守。玉清國的人身穿一身白色的比甲衣,臉上戴著白色的麵罩,凝重嚴肅的駐守著。

“這裏就是玉清國?”

白洛瑤還以為自己到了西洋的地方。這宮廷完全跟京城的宮廷不是一個風格。玉清國的城門,似乎很難進去。

北堂煜走到城門前,立刻就有守衛說道:“你們是何人?”

“南漠京城人士,尋城主有事。聽聞貴城主身體不適,近日在找尋名醫。在下的夫人,醫術高明,可否令我等進去麵見城主。”

他身帶貴氣,說話一絲不苟。

守衛遲疑了下,便道:“凡進城的人,都需要搜身。而且需要佩戴枷鎖,你們能接受嗎?”

白洛瑤蹙起秀眉,什麽破規矩?!

搜身的話,她渾身藏著的東西,豈不是要被誤以為是暴亂之人了。戴枷鎖?又不是地牢裏的犯人!

北堂煜掃了一眼牆上貼的告示,告示上寫著玉清國的人叛逃,逃去了南漠,還竊取了玉清國的國花玉清花。

他勾唇一笑,說道:“告示上的事,可是當真?”

守衛一愣,才想起來他方才說是南漠的人!

“你們南漠,近日可有看見我們這樣裝束的人進城?”守衛忽然道。

白洛瑤頓時便明白過來,有意說道:“如果你們沒那麽多破規矩,放我們進去。我們就告訴你們。說句實話,近日南漠宮廷裏出了一樁大事,正是這玉清花的事。我們這次前來,本意便是想找你們城主談談!”

守衛一陣詫異,便道:“那你們是南漠宮廷裏的人,有何憑據?若是使臣,我們沒有規矩,可以破例放進來。”

白洛瑤深知,玉清國果然急眼了。因為一個叛逃到南漠的人,竟然壞了規矩,能放外人進入,看來玉清國此事非同小可。

北堂煜從身上,緩緩拿出一塊金色的禦賜令牌。守衛一看,便當即說道:“請兩位貴客稍待,屬下這就進去通稟。”

其中一名守衛便過去與他們的大將軍通報。

大將軍郝矣回過頭來,說道:“把人帶進宮,麵見城主!”

“是!”

守衛便照做,回頭對北堂煜與白洛瑤說道:“二位貴客,請隨屬下入宮。”

玉清國宮廷,全然與南漠不一樣。像是普通官家的府邸構造,但更為寬敞,陳設簡單一些,綠化的植物範圍較多。

城主就在一方簾子後麵,隔著青色隨風而動的簾子。白洛瑤看不清其身形輪廓,不知男女。

“城主,叛逃之人有消息了。”

守衛便上來匯報。

城主緩緩啟聲道:“你說有貴客,貴客在哪兒?”

這一聲男女未辯的聲音,傳了出來。白洛瑤睜大眼睛,隻見那城主柔柔的拂開青色的簾子,露出了他的樣貌。

北堂煜擰起了眉頭,負手身後。

城主嬌笑一聲,說道:“呀,兩位貴客,當真是從南漠來之人?”

白洛瑤嘴角一抽。

眼前的這位城主,一身女子的黑色衣裙,發髻跋扈,可他分明是個男子,喉結很是明顯。但眼線畫的妖異,尤其是嘴唇,滿是烏黑之色。

這位……真的就是玉清國的城主?

北堂煜啟道:“在下阿煜,見過城主。”

白洛瑤便飛速的說道:“小女阿瑤,見過城主!”

不報名姓,在玉清國裏會好一些。

城主走到北堂煜的身前,那男子嫵媚的模樣,調笑說道:“倒是個生得俊朗的。我告訴你呀,你是我平生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他的手,欲要碰北堂煜的俊臉。

白洛瑤咳嗽了一聲,立刻擋在自家夫君身前,對城主說道:“城主,我們今日來是有要事在身的。”

城主的手停在半空中,笑容斂去,自討沒趣的便作罷了。他擺了擺頭上女子的發髻,便道:“說吧。”

走回到了簾子裏,下人把簾子的兩旁收起來,露出亭子中的古琴。

方才一路上,聽見的清脆的古琴聲,卻是這裏傳出來的。

北堂煜道:“南漠宮中,出現了玉清花的毒。城主,作何解釋?”

城主正倚著椅子,打算拾起一顆葡萄的時候,臉色微變。

他慢慢的落下葡萄,對他說道:“事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城中的告示,想必都看見了吧?我們城中跑出去一個叛徒,去了你們南漠。”

白洛瑤見他如此輕佻的樣子,便有些火大,道:“城主,你可知道玉清花的毒,毒害到了誰人?”

“……誰人呀?這跟我找叛徒,有什麽關係呢。”

城主姿態妖嬈,繼續捋了捋衣裙。

白洛瑤真第一次見到男扮女裝的人。

北堂煜冷嘲道:“南漠太上皇,城主可覺得有關係?”

城主一聽,臉色大變,騰得就起身道:“什麽?”他站起身來,走到兩人麵前,說道:“那玉清花在哪裏?你們的太上皇,怎麽樣了?”

“城主現在才想起來要過問麽。難道不擔心我們的太上皇出了人命,你們的玉清國就別想繼續歲月靜好下去。”

白洛瑤的嘴角一絲嘲諷。

城主便驚異的說道:“這……你們快些把事情的詳情,告訴我!”

於是,白洛瑤便索性把前因後果告知,道:“我們現在要來玉清國,就是為了玉清骨。隻有這個,才能挽救我們太上皇的命。此事是因你們的人叛逃而滋事。但南漠朝廷的官員,不會這麽認為。隻會以為,是你們故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