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墨弦未曾想,因此事而遭受牽連,不管如何都說不過去。他便道:“皇上若是質疑臣,臣便替皇上找到豎旦,以證清白。”

但關鍵是,豎旦現下消失不見。

北堂修便說道:“好。倘若皇叔能找到豎旦,朕便認為你是清白的。”

殿裏一片靜謐無聲,北堂墨弦帶著幾分凝重,他頓首禮道:“臣先去看看大理寺梁玉那裏,查得如何了。”

他一身清風衣袍揮擺,自然而然的落下。

北堂修見北堂墨弦走後,便問北堂煜道:“淩王,此事怎麽看?”

白洛瑤沒被點名,故而一直沒有插話,便站在一旁。

北堂煜道:“先找到人,再行定奪。”

北堂修緩緩點頭,便傳禁衛軍大統領林統,火速的將宮廷裏外都圍上,不放出去一個人!

……

但次日,找遍宮中上下,都找不到半個人。一整夜的把守,加上禁衛軍在宮裏到處搜查,也未能發現豎旦的下落。

白洛瑤身旁站著舉著篝火的禁衛軍們,此刻天已經泛魚肚白,她說道:“若阿恒真心想躲,我們怕是難找到他。”

阿恒既然有這本領,偽裝躲避起來不是難事!

北堂煜回過首去,忽而注意到人兒的脖頸上,有一個拇指大小的紅斑點,他的眸子一縮,道:“瑤兒,紅斑點。”

“什麽?”

白洛瑤追尋著他的目光,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但看不見。

可但她看到他的脖頸上時,秀眸微動,道:“你脖頸上也有!”

類似一個花一般的紅斑點。

北堂煜冷沉了下來,白洛瑤撫摸紅斑點的時候,忽然覺得奇癢無比。

禁衛軍林統見此,驚異道:“王爺,王妃。你們沒事吧?這紅斑點,是怎麽來的……”

白洛瑤仔細觀察,說道:“這是一種奇花毒。”

北堂煜回憶當時,便說:“瑤兒,昨日我們進去豎旦的房中時,無意間聞到可疑的花香。興許是,中了那花香的毒。”

白洛瑤緊皺眉頭,她從來沒見過有哪種花,會是這樣的毒素。很有可能,那花種下毒後,形成了一種病毒。

林統大驚道:“那、那你們怎麽辦?”

白洛瑤觀察花的斑點,說道:“我們必須要盡快找到豎旦,從他的身上拿到解藥。這很有可能,是他自家獨家秘製的花毒。若非是他身上的解藥,就連我也沒辦法解開!”

世間最難解的,便是獨家秘製的毒。

林統追問道:“那中了這毒,會怎麽樣?”

北堂煜的眸光深邃,漆黑無比。

白洛瑤說道:“這毒的毒發性是三個月。倘若三個月內,我們找不到豎旦,拿不到解藥。我們便會毒發身亡!”

林統驚駭,踉蹌了幾步。

北堂煜叮囑道:“大統領,此事莫要與旁人提及。還望守密。”

林統拚命點頭,答應他們一定會為他們保守秘密。

白洛瑤說道:“找了一整夜,也找不到豎旦,他很有可能已經混出宮去了。”她仔細的想著,還有什麽地方,是漏掉的。

豎旦來宮裏,毒害太上皇的目的是什麽。他會不會從宮中,拿走什麽。

這時,忽而有人傳來一聲道:“有人擅闖禁地!快來人——”

禁衛軍的人聲音響起,北堂煜與白洛瑤等人趕去禁地。就見禁地的門被打開,中間供奉的先皇的遺物雙龍佩被竊走,而原地有個大窟。

窟裏有可以下去的通道,並能離開宮外!

北堂煜冷冷道:“豎旦逃了。部分人在此把守,其餘人通知皇上。”

一部分的禁衛軍留在原地,另一禁衛軍急急忙忙地去通知皇上。

白洛瑤拿出火折子,火折子的燭火燃起,兩人一起相繼下了洞窟,洞窟裏很深,幾乎是帶滑的滑了進去。

北堂煜一直摟著人兒沒有讓她受傷,而他的手臂因為有堅硬的護甲,隻是擦傷了護甲,沒受傷,他嫁給匕首插在窟中土地,減緩下滑的速度而下!

一直到地麵上,白洛瑤咳嗽了幾聲,被灰塵嗆到,她看清了內部的構造,說道:“……真沒想到,禁地裏會有這麽一個窟洞!”

也不知窟洞裏藏了些什麽,禁地自古以來,都不準許外人進入。連皇上也不能。

可是,豎旦又是怎麽知道的?他是玉清國的人!

北堂煜將人兒扶起,窟洞裏原本便有燭火,但四周除了灰土的窟,還有青銅的石器,牆壁上刻有奇怪的雲紋。

他說道:“瑤兒,此處是墓室。”

白洛瑤秀眸不定,帶有幾分愕然,道:“你是說,禁地的底下,是墓室?誰的墓?”

看這四周的構造,已經至少像是有上千年了。

從南漠國第一任皇帝開始,到現在不過隻有五百多年,難道是前朝的墓室?

白洛瑤伸手想觸碰牆岩上的文字,這些象形的文字,很是複雜。

“瑤兒,別碰。這裏處處是機關。”

北堂煜將她的手反握住,握在手心中。

她竟然身處在禁地裏的前朝墓室中,這些隻有在她的時代裏,才能看到的考古現場!這裏想必會有許多前朝的青銅器,瓷器。

白洛瑤擰眉道:“豎旦如果從這裏出去,他一定不是第一回了。我們跟著地上的腳印走,應該就能找到出口。”

她蹲身,看見這灰土漫天,無比清晰的腳印。

從腳印推測,是壯年男子,而且是剛留下不久的,一定是豎旦無疑!

北堂煜將她護在身後,拿出尖銳的削鐵如泥的暗器,白洛瑤則是拿過一把針弩,對準著前處。

一直向前走,走到半路,卻沒了腳印。

白洛瑤低頭查看,說道:“腳印消失了……怎麽會?”

她抬起腦袋,仰望著莫高的像是沒有頂的地方。

北堂煜以火折子照亮四周,淡淡道:“麵前的石門被擋住了。”

白洛瑤眼看著三丈處,有一道屹立的石門,石門堅硬無比,她道:“這些石門,什麽時候關閉的?明明沒有碰到機關。”

他便道:“此處有水。興許是通過水運轉墓室,墓室裏的每一道石門,都可以隨意變換、轉動,這道石門亦是。”

北堂煜摩挲著牆壁上的紋路,白洛瑤忽而看見牆上吸附著的某物,說道:“……那是什麽?”

她將針弩對準,眯上眼睛。

窟裏的溫度很低,白洛瑤隻覺陣陣寒氣散發。

北堂煜掩護著人兒後退,道:“窟怪。”

白洛瑤迅速退後,那牆壁上吸附著的窟怪,一團黑黝黝的,似乎在蠕動著,她的瞳孔睜大。

窟怪忽而向著她的方向衝了過去,北堂煜迅捷的以暗器紮在了窟怪的身上,但其卻絲毫不為所動,白洛瑤之前去玉清國,隨身帶了竹筒炸藥。

她便道:“我炸開這道門,我們進去!”

白洛瑤便將導火線對準北堂煜的燭火,竹筒扔在石門上的一瞬間,北堂煜以披風將白洛瑤遮蓋住。

隻聽得“咚——”地一聲巨響,窟怪連同石門,一道被炸開!

“瑤兒,走!”

北堂煜與白洛瑤一同,進入了石門中。

但石門裏,根本沒有任何的腳印。白洛瑤問道:“豎旦是不是進了另外的窟洞?”

之前他說過,這裏的機關石門會容易變幻,是因為受了水的推阻。很有可能,他們跟豎旦走的不是一個路線!

“瑤兒,這裏的確是前朝的墓室。窟洞的範圍不小,推測是前朝太師的墓室。”

北堂煜發現一處洞,便先將她帶進去,自己隨後進入。

白洛瑤說道:“我有聽聞,說前朝的皇上根本沒有話語權,凡是都被太師左右,就相當於太師的傀儡一般。沒想到,那前朝太師竟然會在宮中的禁地底下,建造墓室!”

還設立了禁地不準人進入的規矩,為的便是不讓人發現墓穴的所在處。

可見其心機之深沉!

兩人進入了一道更寬闊的地方,中間有一橫棺材,四周什麽都沒有。北堂煜便道:“此棺材,是障眼法。裏頭定然是空的。這裏的機關,會更加複雜。”

白洛瑤明白,這棺材不可能這麽輕易的出現。

這裏有腳印,說明豎旦來過這裏。要想從這裏出去,找到豎旦,必須要破了這的機關!

北堂煜注意到牆上鑲嵌的器物,便道:“瑤兒,出去的機關在於這些器物裏。隻需要挪動正確的器物,便能離開此處。”

沒有一個墓主人,不想要趕走擅闖之人。若有機關,其實也是處處留生之意。

白洛瑤尋思道:“可是,到底要挪移哪個器物,才是對的?”

“看灰塵。”

北堂煜一個個目視過去。

白洛瑤道:“如果豎旦挪移過,器物上的灰塵一定不會這麽快就落下。對,是這個道理!”

還是他聰明神斷。

鑲嵌在牆上的無非便是些瓷器。北堂煜輕功而上,每一個瓷器都認真的看過,唯有中間的一個玉瓶上,有拇指印。

“瑤兒,動青玉瓶!”

北堂煜輕功向下。青玉瓶正好在白洛瑤的手邊,她便快速的轉動青玉瓶。果不其然,麵前出現了另一道青銅門,可以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