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王府,北堂煜正找來老神醫。
老神醫恭候在外頭,問道:“王爺,請問找老夫來所謂何事。”
“神醫,請進。關於本王的王妃的失憶症,想問一些話。”
他擱置下手裏的公務。
老神醫便上前去,說道:“王爺,王妃的失憶症現在已經每日都在傾向嚴重。王爺當能感受到,王妃的變化。”
北堂煜手裏握著長相守,他如何能感知不到。
這是他與她的定情之物,贈送給她的耳墜,她以前每日都會戴在耳上,如今卻漸漸不戴了,可見她已經開始遺忘他們曾經的過去。
老神醫寬慰道:“王爺也無需如此傷神,老夫會盡力的製止王妃遺忘。”
製止?可能麽。
北堂煜手中的扳指,摩挲著。
“此病,除了會遺忘之外。還會有什麽症狀。”
他的黑眸冷沉無比。
老神醫撫著胡須,說道:“可能……還會喜歡上曾經不喜歡的人。又或許,會傾向於愛慕給予王妃下失憶症藥之人。”
北堂煜手中的玉扳指,頓時粉碎。
老神醫慌忙的跪下,說道:“王爺息怒。老夫是在闡述事實,老夫不敢欺瞞王爺實情。”
“此事若敢傳揚出去,仔細你的頭。”
北堂煜冷冷的捏碎手中的杯盞,一點點化作粉末流淌。
老神醫戰戰兢兢,半分不敢。
白洛瑤從宮裏回來後,路上,她忽而覺得心口不舒服,對念夏道:“念夏,讓馬車停一下。”
念夏喚停了馬車,白洛瑤便走到一旁的竹林裏。
“你們都看什麽呢!我家王妃在方便。”
她護在前頭。
白洛瑤走進竹林裏,她不是為了方便,而是呼吸一口新鮮的氣息。
竹林裏的竹葉很清新。
可當她仰起脖頸想要呼吸更多空氣的時候,忽然一雙手將她擊暈!
“嘭——”
白洛瑤昏迷前看到最後一抹人影,但看不清那人的臉。
……
“水。”
她隻覺喉嚨幹澀,再蘇醒的時候,對上了北堂墨弦俊逸的臉。
白洛瑤一臉驚愕,道:“怎麽會是你?我在哪。”
北堂墨弦讓她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他道:“洛兒,這裏是洛陽。我們在洛陽。我已經對外稱,要閉關一段時日。我們就在此,好好培養培養情意。”
白洛瑤隻覺一陣厭惡,她起身道:“把解藥給我!”
他卻說道:“我說過,洛兒。隻要你能夠做到讓我滿意的程度,我就給你解藥。我並非不是那麽無情的人。隻要你愛上我,就不需要失憶症的藥。”
白洛瑤冷冷的攥緊秀拳。
為今之計,她現在在別人的屋簷下,不得不暫且委身於他。
北堂墨弦不就是想要她愛上他麽?那她便假裝附和他,再將解藥拿回,回到京城!
北堂煜在京城,一定會四處搜尋她的下落,隻要他們裏應外合,一定就能扳倒北堂墨弦!
“我們在洛陽的哪裏。”
白洛瑤打量房間,完全陌生。
北堂墨弦說:“洛兒,何必這麽著急呢?好好熟悉熟悉。明日,我再帶你上街去。你不要總想著逃跑,街上到處都是我的眼線。你就算逃了,也無濟於事的。”
她便坐在榻上,說道:“我現在已經有多月的身孕,還能跑去哪?皇叔真是說笑了!”
白洛瑤就算為了孩子,也要忍辱負重下去,絕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來。
她要等機會,等一個非常合適的機會,再一舉將北堂墨弦弄倒!
那廂,淩王府都亂成一鍋粥了。
丫鬟念夏哭了幾日幾夜,每日都以淚洗麵,說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王妃也不會丟了……王妃肚子裏還帶著孩子……她會去哪裏。”
念夏痛不欲生。
霧眠寬慰,說:“相信主上,一定會有辦法將王妃帶回。”
“燎歌,查到了麽。”
北堂煜注視著外麵的雨,簷上的雨滴落在腳下。
燎歌道:“主上,根據現場的足跡來看。屬下等人一路追蹤,推測是往洛陽的方向前去。王妃可能被人帶去了洛陽。是否要屬下前去洛陽找尋。”
“本王親自前去。”
他回身,一掀衣袍,道:“準備馬。”
燎歌喏聲。
次日,白洛瑤被要求戴上麵紗,跟北堂墨弦一起上街。
北堂墨弦執著她的手,悠聲說道:“洛兒,你可知像這樣牽著你的手,走在街上。我是盼了有多久。你定然不知曉。我魂牽夢繞,夢裏都是你。”
白洛瑤的眉間閃過一抹懨懨。
見她不說話,北堂墨弦便道:“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我,但很快你一定會淡忘煜兒。投入到我的懷抱。”
白洛瑤嘲諷的轉身道:“既然你說你愛我,那你可以為了我放棄你狼子野心,想要得到的江山麽?放棄你當皇帝的權利。從今往後,隻跟我在一起。”
她吃準了他不會。
果然,北堂墨弦說:“若不是高高在上的一人,怎麽保護你,洛兒?江山是我能給你的保障,日後誰也不會動我們。”
白洛瑤諷笑,道:“但是北堂煜可以,他隻願意給我幸福。其他的,從不勉強。”
北堂墨弦的聲音有些不悅,道:“他是他,我是我。何必攀比?”
她隻是搖頭,所以啊,每個人不同。
為什麽她喜歡北堂煜而並不喜歡北堂墨弦,不就體現在這裏了麽?
正想著,倏然當地的一家花樓二樓,從上麵墜下一人!
“洛兒!”
北堂墨弦及時的抱住白洛瑤,帶她讓開。
那花樓掉下來的人,摔死在地上,滿是血跡。
眾人全都圍觀過去,隨即從花樓裏跑出來一人,正是工部尚書的兒子陳末。
“……皇、皇叔救我啊!”
陳末滿手都是血,扔了刀子。
北堂墨弦臉色微變,道:“混賬。”
不遠處,衙門的人紛紛趕了過來,說道:“怎麽回事啊,誰殺的人!”
白洛瑤查看地上死去的人,半分氣息也無,身上被捅了一刀,是致命傷。
“沒救了。”
她鬆開手,起身。
衙門的人將屍首抬走,陳末趕緊就跑了。
白洛瑤對衙門的人說道:“這個人,可能就是凶手。你們去抓他。他剛剛,還求救我身旁的皇叔。”
衙門之人一打量北堂墨弦,驚訝道:“皇叔?”
眾人全都圍觀過來。
正在不遠處,一名黑影對旁邊的男子,低聲道:“主上,是王妃。”
北堂煜閃爍的眸子微亮。
衙門的人討好道:“原來是皇叔大駕光臨啊,不如去衙門坐坐?”
北堂墨弦便輕聲道:“客氣了。我隻是來這裏閑玩的,關於你們衙門的人命案子,我不願意插手,還請勿怪。”
衙門的人內心:皇叔真是親民隨和啊,果然溫潤如君子!
“那好,屬下等人就不勉強了。”
一幫人就回去衙門等縣令發話此案,另一些人去追陳末。
白洛瑤隨意看著,在暗處卻發現一抹熟悉的男子的身影,她默默的快速轉過去眼神,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心底卻已經在計劃。
“皇叔,到底是人命關天的案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她看著陳末離開的方向。
北堂墨弦清聲說:“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麽。方才離開的人,是工部尚書之子陳末,他的父親與我交好。出了事,第一時間想找我為他擺平。這是不可能的。”
白洛瑤冷笑,真的不可能麽?
工部尚書可是幫了他大忙的人,不管怎麽樣,他兒子犯了事,總得要幫襯著吧。
這畢竟是一份人情。
“洛兒,不要想太多了。這案子,跟我們無關。”
北堂墨弦半分沒有人情味的離開原地,就好像地上那灘血是畜生的血一樣,沒感覺。
白洛瑤隻得跟著他離開。
走到一半的時候,她道:“皇叔,我有些不適,想去附近茅房方便一下。”
“去吧。”
北堂墨弦出奇的沒有阻止。
白洛瑤邊走,邊能看見暗地裏有人跟蹤她,她繞到了一個茅房前,碰到一個姑娘來上茅房,那姑娘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姑娘!”
那名姑娘說著,便匆匆離去了。
白洛瑤進去上茅房的時候,拉上簾子,打開手裏被塞了一張字條,上麵寫著:瑤兒,靜待時機。
這一句,讓她的心跳直跳。
她就知道,他如此聰明,不會找不到她!
白洛瑤把字條扔進茅房裏,出來在一旁的水缸清洗了下手,讓暗處的人都看見,知道她隻是簡單的去了一趟茅房罷了。
北堂墨弦格外看了一眼白洛瑤,聲音溫柔,道:“洛兒,今日想去哪裏玩,想吃什麽。皇叔都依你。”
她便隨意指了一個唱戲的地方,道:“去聽聽那裏的戲,怎麽樣?”
“那就去聽。”
北堂墨弦叫人進去安排打點。
所有的人都被遣散了,相當於包場。
白洛瑤說:“我喜歡熱鬧,還是讓一些人進來吧。我一個人聽戲,反而覺得渾身不自在。”
“去把外麵的人拖進來,陪著洛兒聽戲。”
一群百姓,強行被拖拽進來,陪同聽戲,很是怨憤,引起了百姓的民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