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哼聲道:“我自有法子逼他出來。就算他不出來,也會主動的讓他出來。”
蘇箬靈機一動,似乎跟哥哥想到了一塊去。
當夜子時,北堂墨弦正在屋裏,坐在輪椅上,手裏摩挲著一個木雕,那是他請人為他做的,木雕上的人是照著白洛瑤刻下來的。
“……主子不好了!府上失火了!”
有人快速的過來拍門,拚命的想要讓主子出來。
北堂墨弦捏著木雕,說道:“那就打水,救火。”
那人卻撲通跪在地上,哭著說道:“府上的水不知道為什麽,全都被抽走了!”
“什麽?快扶我從密道走。”
北堂墨弦立刻起身,下人慌忙的就扶著主子趕緊從府上的密道離開。
可是當他們來到府外的時候,蘇澈帶著大軍已經等候多時了。
“別來無恙啊,前皇叔。”
蘇澈的嘴角帶著一抹得逞的笑容,翻身從馬上悠然的走下。
北堂墨弦臉色一變,雙腿無法支撐,幾乎差點發軟倒下,多虧心腹及時攙扶著。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心腹攙著主子,對他們憎惡的看著。
蘇澈拍了拍手,說道:“都這樣了,還能逃出來。真是,身殘誌堅啊。我這次來,沒有別的事,就想請皇叔進宮裏坐坐,我們談談。”
北堂墨弦俊逸的臉色蒼白,說道:“我已經不是皇叔。”
“但我說你是,你就是。”
蘇澈強調著,咬字清晰。
一幫人將北堂墨弦包圍,並有人將心腹困住,徹底將人帶進了馬車裏。
北堂墨弦緊緊的抓著雙腿,腿部發生僵硬抽筋,很是疼痛難忍。
“皇叔,聽說你給白洛瑤種了情人蠱啊?那是不是你痛起來,她就會更痛?我來試試。”
蘇澈拿出一把尖銳的匕首刀子,對著他。
“蘇澈,你若是敢動,他日我必會手刃了你!”
北堂墨弦清澈的眼,狠狠的瞪著麵前的人。
但蘇澈卻不為所動,說道:“案板上的魚肉,還好意思跟本太子叫囂?”
說著“咚——”一聲,蘇澈用力的將刀子刺在北堂墨弦的肩頭,他驚痛的暴吼一聲。
白洛瑤那邊,幾乎疼得當場跪倒在地,她倒吸著涼氣,滿頭大汗,捂著自己肩膀。
“……嫂嫂!你怎麽了!”
北堂嫣兒大驚失色,慌忙的拉著她。
白洛瑤喘氣著,看著自己的肩膀,明明沒有傷,為何會如此疼痛?像是被匕首刺過一樣。
老夫人倉皇道:“瑤瑤……瑤瑤啊!你這是怎麽回事。”
一幫人都圍聚了過來,白洛瑤仰在老夫人的懷裏,她已經猜到怎麽回事,她唇色發白道:“北堂墨弦,給我種了情人蠱。隻要他痛,我也會痛。他死,我就會亡。看這個情形,北堂墨弦一定已經被蘇澈抓住,知曉了這把柄,趁此借他來泄憤於我。”
她在河邊設置炸藥,將蘇澈的胳膊炸傷。
如今蘇澈用北堂墨弦的肩頭試煉,導致她現在疼痛無比,這就是蘇澈的報複!
“這、這可怎麽辦,還是傳太醫吧!”
老夫人著急的說,要找內侍。
白洛瑤按住手,說道:“祖母,這個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則會多出事端。太醫根本無法醫治,除非找到解蠱之人。”
白幼心慌忙問道:“二姐姐,要什麽樣的解蠱之人,我們去幫你找!”
“要會解情人蠱的江湖人。沒有為朝廷與官差辦過事的人。如此才不會被利用。”
白洛瑤又是一陣悶哼,她捂著自己的腿,被蘇澈用刀子劃在了北堂墨弦的腿上一刀,間接讓她感知到,疼痛難忍。
“二姐姐你忍住,我去找太醫要止痛藥。”
白幼心連忙就去宮裏的太醫院,找裏頭的太醫拿止痛的藥丸來,如今隻能靠止痛來平息痛苦。
白平靖說道:“洛瑤,為父背你回殿裏。你好好躺著。”
白平靖將女兒一把背起,眾人扶著些,一路回到大殿裏。
“冷……”
她一陣哆嗦,渾身仿佛墜入冰窖裏一樣,不知道北堂墨弦那裏到底出了什麽事。
北堂嫣兒忍不住都哭了,她說道:“我們一定要早點找到解蠱的人,若是找不到,就派人去把皇叔救出來,不然嫂嫂也會受到牽連。”
老夫人說道:“可是,那皇叔不是在宮裏嗎?救出來想必不容易。”
“但是他們要是把皇叔殺了,那嫂嫂不就跟著要一起死嗎?我不要看著嫂嫂死!”
公主抱著自己,無力又絕望的抽噎起來。
此時男人都不在,他們都在軍營裏商討作戰的計劃,隻剩下他們這些老幼婦孺。
念夏淚流滿麵的抱著韶華,在白洛瑤的床榻前哭著,說道:“王妃,你一定要撐住,我們會想辦法救你的,為了小姐,一定要撐住啊……”
白洛瑤渾身都在微微發抖。
“熱……”
她一陣冷,又一陣熱了起來。
就好像有什麽東西燙在她的胳膊上一樣,白洛瑤緊緊的握著秀拳,深呼吸說道:“……蘇澈,你今日害我,來日我百倍還給你!”
那抹秀眸裏帶著凜凜的鋒芒,讓人感到可怕。
不一會兒,白幼心就從太醫院的太醫那裏,拿到了止痛的藥丸,遞給她。
“二姐姐,你快吃下去,一會兒就好了!”
“不用了幼心,我現在是冷熱交替。”
白洛瑤不知道北堂墨弦在承受著什麽,她隻想盡快將蠱毒解除。
北堂嫣兒就出去了,她去找九哥。
殿外,霧眠阻攔住她,說道:“公主,王爺正在同人議事。”
“可是嫂嫂撐不住了呀!”
“公主,我們的人已經去找尋解蠱毒之人,王妃隻要再撐幾日,就能解脫。”
霧眠的人,幾乎大江南北的去找,連西洋、西域、波斯這些地方,都不放過,所以一定能找到,隻是時間快慢的問題。
北堂嫣兒放聲大哭,可她覺得等他們找回到解蠱毒的人,王妃嫂嫂可能都已經沒了。
那廂,北堂墨弦被蘇澈關在一個漆黑的木屋裏麵,這裏有一些老鼠、蜈蚣之類的蟲,北堂墨弦被鐵鏈拴住,他低低著頭,垂著青絲,道:“你放過洛兒,折磨我一個人。”
蘇澈讓人用水潑他,這水裏帶鹽,更讓人痛苦無比。
“光折磨你一個人,不夠。我還是想讓白洛瑤嚐嚐痛苦的滋味。畢竟她三番五次跟我作對。”
他身旁站著妹妹蘇箬,蘇箬用一把火鐵,在北堂墨弦的麵前晃著。
火鐵上還帶著煙,明顯就是剛從火盆裏拿出來的,一旦烙印在人的身上,就會燒焦,傳出刺痛無比讓人昏厥的跡象。
這種痛,是一直存在的,等他們杯水潑醒後,會更加疼痛。
“白洛瑤,我要讓你嚐嚐這洛鐵的滋味。”
蘇箬矯揉造作,拿著火鐵就要向北堂墨弦靠近,北堂墨弦絕不會讓洛兒身上留疤痕,他咬牙說道:“你們究竟想做什麽?我都答應你們。”
蘇箬手裏的火鐵停了下來,道:“我要你做什麽呀?”
北堂墨弦主動說道:“我能代替你們混進允國,得到你們想要的一切。我是最合適的人選。”
蘇澈腦子一動,轉了一圈。
“妹妹,先留著他。”
蘇澈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計劃,保證能夠一箭雙雕。
蘇箬哼了一聲,收回火鐵。
白洛瑤那邊,她再沒感受到有折磨後,重重鬆了一口氣,額頭上滿是汗滴,喘著氣。
“念夏,給我水。”
她的嘴唇幾乎幹裂,渾身都被汗浸濕了。
丫鬟念夏擦掉眼淚,把水遞過來,喂白洛瑤喝下。
“念夏,我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幫我照顧好韶華。隻有你帶著韶華,我才放心。你是我在這世間,最信任的女子。”
白洛瑤著重強調,念夏跟著她一路過來,出生入死,忠心護主。
她勢必也會豁出性命去護主子的孩子。
念夏酸澀的說道:“王妃,我不要幫你照顧韶華小姐。小姐最喜歡王妃了,所以王妃要自己帶。王妃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白洛瑤心底一陣觸動,緩緩坐了起身,撫著她的腦袋,說道:“傻瓜。我隻是說萬一。畢竟,北堂墨弦在他們手裏,我不知道他們會怎麽對付他。”
千算萬算,都是她低估了北堂墨弦,當初就應該好好留意提防,也就不會被無意間種蠱。
殿裏安靜不已,念夏吸著鼻子,說道:“不會的。有王爺在,一定會保護我們的。”
在眾人的眼裏,北堂煜就是希望,他在,所有人都會在。
白洛瑤輕輕歎息,說道:“這幾日,我會好好歇著。有什麽事,你來通報我就好。若韶華找我,就把她抱過來。千萬要記住,不能把韶華給他人。要時刻陪著韶華。”
念夏明白,頷首說道:“我一定會看好小姐的。”
說著,還給王妃掖了掖被角,讓她好生歇息。
白洛瑤身上那些疼痛的感覺又消失了,讓她感到變幻莫測。
次日天明,蕭恒急匆匆的腳步踏進殿裏,問道:“淩王妃可在?”
“……聖上,臣女在。”
白洛瑤起身,不知允皇如此著急是出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