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白洛瑤的馬車停在府外,丫鬟念夏先下來,讓下人去通稟王爺小姐來了。
下人喜悅的去稟報。
白洛瑤手裏拿著一瓶藥水,提步走進了屋內。
正見北堂煜一襲潑墨的黑金衣袍,鎏金香爐正在燃燃著白煙,他俊美的臉半撐在雲鬢上。
“來了。”
他的聲音啞啞的,緩緩正身。
白洛瑤笑了笑,將玉瓶放在他的案牘上。
“這是我答應王爺的藥水。”
她緩緩的在他麵前,坐下。
北堂煜修長的指腹微微摩挲著玉瓶的瓶身,而後遞給她,道:“你來。”
白洛瑤便一笑,起身握起藥水,走到他的身旁。
他微微睜開幽潭般墨黑的雙眸,她緩緩將藥水滴進,而後啟聲道:“王爺多眨幾下眼,讓藥水充分的吸收進去,而後閉目一盞茶的時間。”
白洛瑤的聲音從他上方啟道。
北堂煜便抿著薄唇,照著她所說的做,便閉目養息。
她緩緩的開始打量著他,如此俊朗的男人,就算是看不見,也是深受女子的喜愛。
白洛瑤捧著臉,坐在他的麵前,手指微微的捏在杯盞上,等待著他養息完。
她的一盞茶喝完,北堂煜便緩緩睜開眼眸。
“藥水的功效不會太快,但今夜,王爺的眼睛一定能恢複清明。”
白洛瑤還是無法與這樣深邃的眸子對視太久,隻覺耳廓微燙,臉頰火辣。
北堂煜淡聲道:“是麽,本王拭目以待。”
她還記得自己在宮中問他的那句話,若是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希望是誰。
但他並沒有回答自己。
白洛瑤擺弄著手中的杯盞,道:“今夜的燈會,就我與王爺二人麽?”
北堂煜的聲音冷然了下來,道:“你還想跟誰一起?”
他白潤的手指捏緊杯盞,而後遞到唇邊。
白洛瑤嘀咕,沒想跟誰一起,隻是隻與他在一起,難免有些窘迫!
“嗯?”
北堂煜等不到答案,便又質問了一聲。
她抬眼撞上他漆黑的眸子。
白洛瑤開口道:“丞相府的千金鍾離小姐,她應該也會來找王爺去看燈會。”
怕是已經都來邀請過了,或是,過會可能就要來了。
北堂煜的薄唇微微勾起,“本王不會答應她。”
白洛瑤挑了挑秀眉。
府外,一輛女眷的華貴的馬車緩緩落下,下人進來通稟說,鍾離府的小姐來了。
下人還遲疑的看了眼白洛瑤。
“看來她是來邀請王爺的。”
白洛瑤悠悠的執起杯水,飲了一口。
鍾離玥裹著披風,由著下人帶進屋裏,滿心歡喜的嘴角,在看見裏頭已經坐著的女子時,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是你?”
她發出一聲質疑,有些不悅。
白洛瑤微微起身,道:“鍾離小姐。”
鍾離玥絲毫不想理會她,隻是敷衍的回禮。
她將目光皆投向北堂煜的身上,她的笑容帶有些靦腆與羞澀。
“殿下,今夜民間有燈會,特別美。不知王爺可否與小女一起?”
鍾離玥的臉頰紅紅的,聲音刻意的壓低了低。
白洛瑤隻當自己不存在,默默的拿起桌上的青棗,咬了一口。
北堂煜淡淡的為她剝橘,將橘瓣遞給她。
她便極其自然的接過,吃了起來。
他啟聲道:“本王今夜有事在身,恕不能奉陪。”
白洛瑤險些一口橘子噴了出去,她淡定的擦拭了下嘴角。
……今夜有事?就是陪自己看燈會,而拂了別人的邀請?
鍾離玥看著他們二人如此親昵的模樣,不由得心裏嫉妒的發狂。
她仍然不死心的問道:“殿下有何緊要之事?不能推遲一夜麽?這民間的燈會是一年才有一次,若是王爺不能前去親自感受下熱鬧的氣氛,豈不是很可惜?”
北堂煜淡聲道:“本王並不喜歡熱鬧,也不覺得可惜。”
白洛瑤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幹咳了兩聲。
她在此眼睜睜的看著他編。
鍾離玥被拒絕後,沒有放棄,她坐了下來,道:“就算是看在我丞相府的麵子上,殿下可不可以陪陪我?隻此今夜,好不好?”
她自動無視了在場的白洛瑤,聲音幾乎帶著些祈求。
北堂煜緊抿著唇,卻是不出聲,他的手緩緩撫上竹簡。
鍾離玥有些惱羞成怒,道:“現如今,殿下真真是難請了。既然這樣,小女便去請南陽王殿下作陪!”
她瞬間起身,風風火火的離開了屋子。
白洛瑤看著鍾離玥氣急敗壞的離開,瞥了眼氣定神閑的北堂煜,道:“她對你似乎很癡情,你拒絕真的好麽?她可是去找南陽王殿下去了。”
北堂煜漆黑的眸子流轉,道:“本王說過,隻想與你一人看燈會。其餘的任何人都不可以。”
白洛瑤隻應了一聲。
外麵的寒風刮進來有些冷,鍾離玥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她搓了搓手,坐在原地挪了挪。
北堂煜的聲音低啞道:“過來。本王給你暖手。”
白洛瑤詫異的看著他俊美無儔的臉,她下意識的就想拒絕。
見她沒有反應與行動,他便緩緩起身,一襲墨袍搖曳,他單膝微微著地,碰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薄唇邊,輸送著暖氣。
白洛瑤的秀臉滿是驚愕,根本不會想到他如此待她。
北堂煜溫熱寬大的手覆住她冰冷的小手,不斷的有暖氣傳進她的體內。
“你是在用內力輸送暖氣給我?不用這樣,太損傷你的真氣了!”
她忙收回手,不讓他再繼續如此。
他卻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根本不讓她動彈。
北堂煜麵如寒霜,聲音有些冰冷,道:“本王想這樣對你,你也不肯給本王機會麽?”
他的雙手有力,將她扯進自己的懷中。
白洛瑤的心跳開始狂跳,“砰砰砰”的作響,似乎要跳到嗓子眼。
他懷中淡淡的木香味繚繞,溫暖寬大的胸膛給予她萬分的安全感。
男人強烈的荷爾蒙散發,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在本王麵前,你可以做一回小女人,不必太強勢。試著依賴本王,嗯?”
他的嗓音磁性低啞,迷離的回旋著。
白洛瑤渾身都覺得酥軟的不能動了,她隻能錯愕的被他摟在懷中。
“王爺,你……你先放開我!”
她在他的懷中肆意的動彈。
北堂煜的手撫在她的後背上,嗓音清冽道:“不放。”
白洛瑤幾乎是沒有辦法的癱軟在他懷中,他的手放在她的腰身上。
她的心裏一咯噔,按住他的手背,聲音有些顫抖道:“你做什麽。”
北堂煜的手撫上她清秀的臉龐,讓她抬眼看向自己。
“告訴本王。燈會除了我,你還想跟誰一起?嗯?”
他似乎帶著沉沉的語氣,一雙擰著的俊眉稍有些冷。
北堂煜溫熱的指腹在她白皙的脖頸上停留。
白洛瑤用自己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識,自覺的後退,與他保持距離。
這個男人,就像是迷藥一般,誘人神誌不清。
她啟聲道:“我沒有想跟別人一起,既然已經答應了王爺,便會作數,不會想著其他人!”
北堂煜將眉微微挑起,半撐著雲鬢,道:“是麽?”
白洛瑤的眼神中閃過一抹不自然,她緩緩的起身,望了眼外頭的天色。
她是卯時來的,現在已經快要天黑了。
“王爺,我們該出發去市集了!想必百姓們都已經到了。”
白洛瑤拿背對著他,看著屋外的景色。
北堂煜卻是不緊不緩的起身,他拂了拂墨袍,走到她的身旁。
他抬起修長的手,將雙眸上係著的墨紗,緩緩的摘了去。
白洛瑤這般看他,好似與一般人無異,隻是那對沒有聚焦的瞳眸,才能看出異樣。
“王爺不是一般不願意摘下這墨紗的麽?怎麽現如今摘了。”
她頗有些疑惑不解,這墨紗一旦摘下,便會麵對明亮,雙眸麵對光明,一般難以承受。
沒有墨紗覆在他的雙目上,北堂煜深邃如雕刻般的臉越發的俊美脫塵。
他淡聲道:“本王嫌它礙事!”
北堂煜執起她的手,帶著她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府門外,白洛瑤才回過神來,還以為他要帶她去看什麽東西。
她果斷的抽回手,道:“王爺不坐馬車去麽?”
丫鬟念夏驚訝的看著小姐跟王爺在一起的手,沒想到他們進展的如此迅速?
雖然……小姐又把手拿開了。
北堂煜淡聲道:“不必。直接走去,不是更有意思麽?”
白洛瑤附和的點點頭,沒想到他還是挺開竅的嘛!
丫鬟念夏先霧眠一步,跟在自家小姐的身後。
霧眠瞟了她一眼,無意跟她爭位置。
民間的燈會,一年一度,有個規矩。進燈會的人,大多是男人來找女人,女人來找男人,相當於是個小小的相親姻緣燈會。
但有些人則不是,遂會在燈會的路口前,設下賣麵具的攤位。
若是不想找姻緣配偶的人,則是戴上麵具,默認為隻是純粹的來逛燈會。
走到燈會的路口處,白洛瑤看見神秘的麵具,不由啟聲道:“我想戴!”
那賣麵具小廝便解釋道:“姑娘,您身邊都有如此俊朗如謫仙般的姑爺陪伴了,還需要戴什麽麵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