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秀園需要整修,皇上撥了工部的人陪霍青山去看看怎麽修比較好。
林曉還想著那兩個昏倒的人呢,就陪霍青山一起去了。
那兩個人醒是醒了,可一個是又聾又啞的太監,一個是口齒不清的老嬤嬤,林曉和他們手舞足蹈了半天也沒有個結果。
還是書穎大著嗓子告訴嬤嬤,園子起火,他們被煙熏著了,是林曉救得他們。
那老嬤嬤便跟太監打了個手語,兩個人紛紛跟林曉磕頭。
林曉又問嬤嬤他們叫什麽,太監是說不上話的,嬤嬤吚嗚好一會兒林曉終於聽懂她說自己姓“王”,太監也姓王。
林曉便讓王嬤嬤好好休息著,不要操心別的。
她出了屋子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書穎也在旁邊道:
“真不明白內侍省的人怎麽想的,居然撥了這麽兩個人過來。”
林曉覺得古怪,以霍青山在皇帝那兒的地位,沒道理有人敢這麽糊弄他。
該不會,火就是他們放的吧。
霍青山也有這個考量,可是他想得是這兩個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他知道林曉不習慣人伺候,尤其接受不了太監,所以沒讓內侍省撥太多內監過來,主要是廚子送了不少,人數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失火之後,百秀園所有人都被他捉起來審問了,一個不差,名冊也對得上。
這對姓王的太監嬤嬤,根本不是內侍省撥過來的人。
他知道裏麵有蹊蹺,說不定這就是他苦苦尋找的線索,於是把心事都藏起來,免得走漏風聲。
林曉問霍青山被燒的院落還有的救嗎?
霍青山道:
“起火的地方燒得太嚴重了,救不過來,他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不是特別喜歡的話,幹脆推了重建。剩下的可以修繕,但要是改樣子的話可能得多費點功夫。”
霍青山說一句林曉點點頭,她對建築真的不懂,隻能應和。
霍青山還笑問林曉喜歡什麽樣的屋子,可以按她的意思蓋。
林曉道:
“都行。”
霍青山一笑:
“我還想著,你有什麽特別的意見。”
林曉又想了想,現代的時候她也進過幾次豪宅,被那大別墅或者大平層震驚過。
但是那些房子跟這古典園林比起來,實在算不得什麽。
於是她在這方麵真的提不出來什麽特別的要求。
就是提,沒有鋼筋水泥也做不到。
林曉問道:
“需要很多錢嗎?”
霍青山不假思索地點點頭。
林曉開始揣測霍青山有沒有那麽多了,因為不論是縣令還是大理寺丞的工資都不咋高,一年薪水可能還不夠一間房的。
霍青山之前的大方都是來源於公主府的零花錢。
霍青山道:
“皇上說,從給太後過壽誕的錢裏省出一筆來修這園子。”
林曉道:
“皇上知道火是宇文集放得了?”
霍青山道:
“我可沒這麽說過,是皇上自己想的。”
皇帝當時第一時間認為火是襄王放的,可是這個想法早就被他們推翻了。
於是皇帝很快想到是宇文集幹的,滿朝之中也隻有他這麽恨霍青山了。
看樣子皇上是真的鐵了心要給太後難堪了。
不過林曉也很好奇,皇上究竟是不是太後生的,現在沒有DNA技術,是不是的怕是隻有太後知道了。
霍青山笑問林曉怎麽認為的,林曉苦笑道:
“我都沒有見過太後,怎麽知道他們是不是親生的啊。”
總得看過太後具體樣子和身體特征才能做出猜測來。
霍青山道:
“你用直覺想想。”
用直覺的話……
……
高年縣發生了一起特大的命案,一家七口全都被人殺害,經過驗屍他們都是被人用家中的鐮刀活活砍死。
因為年關將至,發生這樣的大案子自然是極大的事。
因為案子發生了有些天了,縣令遲遲無法破案,上奏請罪。
霍青山知道了之後主動表示過去幫助勘察此案。
林曉在路上看了卷宗,可以說是很嚴重的滅門慘案。
死者張家一家都是高年縣本地人,家裏以種地砍柴為生,平時為人熱情好客,沒有仇家。
偏偏這個附近人家都說好的人,遭遇了一宗血案。
張家的父母,張氏夫婦,連同他們膝下的三個孩子都被人活活砍死,由於死亡時間相近所以難判斷誰先死。
霍青山告訴林曉,張家一家死得極慘,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林曉想比這嚴重千百倍的她都經曆過,這個不算什麽,還反過來拍拍霍青山手背,安慰了霍青山一把。
……
天冷,屍體保存得很好,林曉一一驗過,傷最重的就是張氏夫妻,尤其丈夫的傷更甚,身上還有打鬥的痕跡。
而那對小兄妹的身上則是掐痕更重,後腦勺還有砸傷,但也是被鐮刀砍破大血管失血過多而死的。
張家父母和大女兒身上的傷口少,但是也致命了。
這麽狠毒的殺人手段,縣令第一時間就懷疑是仇家尋仇。
可偏偏,雖然張家住得偏了些,左右沒有鄰居,但是附近的人都說他家好,有時候還會送一擔柴給附近的老人過去,實在沒有仇家。
縣令難辦得很,隻好上表請罪了。
現在見了霍青山也是一臉為難,尤其他帶的還是個女仵作來,更是要哭了,小心翼翼問道:
“霍大人可有什麽高見?”
他雖然沒有與霍青山有交集,但知道他是長公主之子,無非是仗著身份得個官做,能有多少真才實學?
霍青山把死者的衣服展開細細看過,目光落在大女兒的衣服上,他撫平衣服上的裂痕,想把破的地方拚起來。
霍青山道:
“陳縣令,你可注意到這衣服的破洞。”
陳縣令道:
“這衣服係鐮刀砍殺人後留下的。”
霍青山搖頭:
“這處有血痕的地方是鐮刀導致的,這兒還有這兒不是。”
他指著的是衣服的胳膊處還有腰部一小塊。
陳縣令道:
“平民家裏,衣服總是這兒破一塊那兒缺一塊的,實屬正常。”
不過這個道理,是霍青山這種一天要換好幾身華服的人不能理解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