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道:

“我還沒想好,不如等案子查完再說吧。”

霍青山笑著答應,林曉又問:

“你過得好嗎?”

霍青山道:

“你剛剛不是問過了嗎?我過得很好啊,我能有什麽不好的。”

林曉笑道:

“我想著你嘛。”

霍青山攬著林曉,林曉忍不住笑道:

“你身上好香。”

霍青山道:

“今天有宴飲。”

林曉笑道:

“不知道是群芳院蒔花館還是藏珍閣的花香。”

霍青山笑道:

“想什麽呢,是正經的府宴,這是熏香。”

林曉姑且信了,因為霍青山身上雖然是幾種香料混合的味道,但林曉聞出了點奶香和辛辣的腥味,那是檀香的味道。還有點微苦的味道,是降香。

根據林曉的經驗,沒有那個青樓點這兩種香。

霍青山摸摸林曉的頭發,和她耳鬢廝磨一會道:

“可能還得委屈你在這兒多住些日子。”

林曉道:

“不要緊。”

又笑道:

“反正我在這兒稱王稱霸。”

霍青山聞言也笑了,捏捏林曉的臉道:

“你瘦了,回頭我讓他們送些吃的來。”

林曉道:

“在這兒吃得還行,比在自己家好,我也沒那麽挑食,就是愛吃肉。”

林曉越說越不對勁,畢竟她剛來的時候吃得真不算好,於是又道:

“我已經用我的辦法吃香的喝辣的了。”

霍青山笑道:

“你這麽個猴兒,到哪裏都能混得開。”

林曉心想除非是被綁架了或拐賣了或者下大牢了,那就不是混不混得開的問題了,是活不活得成的問題。

兩個人都是滿腹心事,悄無聲息地依偎了一會兒,霍青山道:

“我得走了。”

林曉有些不舍,送他到院子裏,霍青山又道:

“你現在可以安心,他們應該當真了,回頭我再來看你。”

林曉道:

“你路上小心。”

霍青山吻了她一番,翻院到牆上又回頭望她幾眼,終究躍身而下。

他騎快馬離去,確定沒有耳報神後才回了公主府。

霍青山脫,衣服查看,身上的傷口果然開裂了,在往外不斷滲血。

要不是被沈清風砍傷了,他早兩天就去看望林曉了。

霍青山給自己上藥,外麵守門的丫鬟聽到動靜卻不敢進來,雖然林曉走了許久,可霍青山依舊不要人貼身伺候。

次日霍青山照常活動,皇帝讓他領了禮部員外郎的職幫忙籌備就在一個月之後的太後六十大壽。

太後大壽是要去行宮過的,但是朝鳳城得熱鬧起來,皇上還下旨今年年滿花甲的老人都得壽米一升。

安寧公主已經在回京的路上,她不能在朝鳳城逗留太久,為了給太後祝壽幾乎是掐著時間趕過來的。

現在天氣已經熱了,霍青山的血腥味不處理很容易被人看穿。

偏生那高恩還過來親親熱熱地拍他胳膊,霍青山麵上隻是淡淡的。

高恩還不足夠,笑道:

“霍大人,等忙完了太後壽誕的事後,可要勤加練習,以免再丟人嘍。”

霍青山依舊波瀾不驚,此前一個府宴,他被人攛掇著和沈清風比試一番。

他騎虎難下,隻好上。可一場點到即止的比武,他竟然被沈清風重傷了。

這不僅僅是沈清風要當眾拉他的臉,霍青山還疑心襄王有其他目的,可是又沒有其他辦法。

霍青山知道太後的六十大壽一定會有問題,就是猜不透襄王要在什麽時候動手,就因為這分變化使得許多人都心慌慌。

霍青山看過這段時間進出朝鳳城的人員流動數量,跟往常比來得是多了一些,但是其中不乏來祝壽的達官貴人,還有各類商販。

如果襄王的人混在裏麵,好像太少了些。

可襄王要造反,是離不開兵的。

北衙禁軍?他們是皇帝的親兵,要是這裏出了問題確實很難。

可是霍青山不敢相信襄王的手能伸得如此長,而且皇上已經在防範沈清風,不弄聲色地分了他的權,又重用了幾個人。

南衙禁軍負責城門防守,霍青山在林曉事後借口賠罪聯絡過他們,感覺有些問題,已經在著手去辦了。

霍青山苦於自己雖然有暗衛,可是人數是遠遠不夠的。皇帝的兩隻親兵,應當是沒問題的,但也隻夠保護他的安危和做短時的抵抗。

同時滿腹疑慮,難道襄王真的打算用皇上的兵打皇上?

要是襄王造反,那支曾經聞風喪膽的麒麟軍怎麽能不出動?

可林曉的疑惑也時時刻刻在他腦海徘徊。

麒麟軍已經有近二十年的名聲,即使二十年前麒麟軍都是風華正茂的青壯年,可現在也都是中年人了。

更何況,這麽多年不打仗,這養精蓄銳的時間未免太久。

皇上道,有宇文家的協助,襄王還有什麽做不到的。

畢竟當年皇上少年登基,太後聽政多年,宇文家的勢力是極龐大的。

霍青山卻道:

“可我覺得,宇文太師不是那樣的人。”

皇帝注視著霍青山,他忙低頭弓腰:

“這些日子我經常入太師府中,與太師也是有所來往。”

宇文敦在教育孫子的事上,可以說是沒有回頭路,那時候的他估計也想不到自己的孫子一個都活不下來,等他後悔的時候宇文集的性子已經扭轉不過來了。

為了宇文家的前程,他隻能盡力包容稍加阻止宇文集,又盼著他早日留後。

“但是對於聖上,對於朝廷,他是忠心耿耿的。”

皇帝聽了這話怒極反笑:

“他要是果然夠忠心,當日宇文集的事上,他就不該讓朕為難。”

霍青山道:

“人總歸是有錯處的。”

試想一下,倘若有天清河犯了法,他也不能這樣交出自己的母親。

皇上又道:

“那你可知,襄王早就和宇文家狼狽為奸了嗎?!”

霍青山大驚,想著皇上說得人太後的事,不料皇上給他看了另一樣東西。

他安排的探子暗衛眼線也不少,襄王不可能一舉一動都逃過他的眼睛。

霍青山看了那密報,一時陷入無語,最後道:

“皇上,這宇文桓也隻是宇文氏的旁支罷了,不能真的就代表宇文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