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星稀。
林曉忽然睜眼,她的危機意識爆發了。
聽外麵有動靜,是風聲。
又不是風聲。
有人踏風而來,而且他可能受傷了,導致他氣息紊亂步伐有點沉重。
薛羽?
林曉立馬高聲道:
“留活口!”
霍青山的暗衛麵對危險人物,下手很可能下死手。
霍青山睜眼,他自然也察覺到外麵有人,但這本不是他需要擔憂的事。
兩個人批件外套就出門了,暗衛已經將薛羽團團圍住,他單膝跪在地上,口吐鮮血,身上還有其他傷。
十一等人收手,霍青山檢查薛羽的傷勢,點了他的幾個穴道給他止血。
護心丹、止血藥、針灸。
忙活下來天已經亮了。
薛羽已經睡下了,他身上除了那個裝著散碎銀兩的錢袋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看樣子是被搶奪鐲子的人打傷了。
不等薛羽醒,暗衛就發現有人在盯著林宅。
霍青山道:
“不用管他們。”
他們要殺進來肯定也是晚上。
到了傍晚,薛羽才緩緩醒過來,又吐了一回,才精神些。
上次他掉懸崖都沒昏迷這麽久,看樣子這次是真的傷得狠了。
霍青山念了一句: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傅羽生目光一垂,道:
“多謝。”
霍青山道:
“誰幹的?”
傅羽生道:
“江湖中人。”
林曉想,還是不願意說啊。
正常,理解。
霍青山道:
“那鐲子是什麽來曆,引來這樣的殺身之禍。”
傅羽生聞言冷笑,道:
“能有什麽來曆,不過是一個鐲子罷了,竟然有人為了它費這麽大陣仗,一群傻子!”
林曉覺得,薛羽說到最後“一群傻子”四個字的時候語氣有點怪。
好像在說自己。
當然,很可能是她多心了。
霍青山莞爾,道:
“你好好在這休養,別的不用擔心。”
傅羽生歎了一聲,道:
“不了,我這就離開。”
霍青山道:
“你現在走,隻會死得很快。”
傅羽生道:
“我知道你們好心,但我不想連累你們。”
林曉道:
“你已經連累我們了。”
傅羽生愧疚。
可是他已經走投無路了。
追殺他的人太多,說不清來頭。
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找霍青山。
他想,霍青山也是有來頭的人,他武功很高,又有很多手下,出手有大方,或許願意看在那個鐲子的份上救他一命。
林曉道:
“你就在這兒好好養傷吧,不會有事的。”
傅羽生搖頭道:
“你們想得太簡單了。”
林曉聞言坐到他附近,道: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該把事情講個清楚,好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不然我們掉以輕心,那就不好了。”
傅羽生有些糾結,林曉道:
“有時候知道的太少,會很危險。”
傅羽生忍不住一笑。
這個林曉還挺有意思的。
霍青山道:
“他不願意說就算了。”
林曉無奈,歎氣道:
“好吧。”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她得問問:
“那個鐲子你放哪兒了?安全嗎?”
霍青山忍不住一笑,還敢說對那個鐲子沒意思?瞧瞧她這樣子。
傅羽生道:
“那個鐲子已經不在我身上了。”
林曉點點頭,期待薛羽繼續說話。
可他看樣子已經把話說完了,林曉隻好道:
“我知道不在你身上,所以問你放哪兒了。”
傅羽生忍不住笑了,道:
“現在它已經是別人的了,它也從未屬於我。”
說得很有哲理。
林曉聽了之後轉頭,傅羽生想林曉肯定對那鐲子有意,保不齊會是第二個吳王小妾。
果然林曉皺眉,傅羽生心越發荒涼,但是又往好了想,他們要是真盯上那鐲子,吳王府說不定能真的亂起來!
林曉道:
“鐲子已經是別人的了?那他們還追殺你做什麽?”
傅羽生沒想到林曉會問這個,為之一愣。
霍青山想出了一個可能:
“你是為了保護那人才惹上的殺身之禍?”
傅羽生不語,他的確有想保護的人,可是那家人已經不需要他保護了。
霍青山還真的有幾分敬重薛羽了,認為他是一個性情中人。
林曉有些憤怒,道:
“為了一個鐲子打打殺殺的。難道這鐲子是你們江湖中什麽幫派的鎮幫之寶?還是說上麵有藏寶圖?這鐲子難得處無非是上麵的青龍赤鳳,一目了然的東西,有什麽好搶奪的。”
傅羽生深有同感,氣憤道:
“還不是皇帝惹起來的?什麽翡翠,紅翡綠翠,為了滿足這些皇親國戚的愛好,苦了無數百姓,滿足了無數貪官汙吏的腰包!”
林曉眼球轉向霍青山。
霍青山微微一愣,難道皇帝對於翡翠的熱愛已經引發了這麽大的禍端?
沒有諫官上奏規勸?
林曉腦子轉得飛快,道:
“你的意思,不會是有人為了拿那個鐲子去討好皇帝,所以派人追殺你吧?”
傅羽生道:
“不是。”
林曉霍青山同時安心。
林曉道:
“青山,你看能不能造假一個差不多的鐲子,混淆視聽讓他們爭去。”
霍青山對於造假沒有什麽研究。
傅羽生沒想到二人如此上心幫他,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在做戲了。
二人安慰傅羽生好好休息,有人在外麵守著他就離開了。
林曉還在想那個鐲子的事,思緒複雜。
霍青山道:
“江湖的事,我們很難管得了。”
是在寬慰林曉不要多想,也不要去管。
林曉道:
“他們殺人放火也不管嗎?”
霍青山就知道她要說這件事,道:
“自然要管,隻是這些人來無影去無蹤,九成都是黑戶,想管也抓不到人。”
大型幫派朝廷難以殲滅,小型阻止抓不到人,更有甚者以與朝廷作對為榮為生計,朝廷去抓人也隻抓得到小嘍囉,反而給他們助長了聲勢。
朝廷之前也抓過什麽大俠大盜,對方成群結隊來劫獄,殺了獄卒還放了那些凶犯,將事情宣揚得到處都是,抹黑朝廷助長自己聲勢。
把那官員氣得羞愧不已,辭官歸隱了。
林曉想,這算什麽律法清明的大鳳朝。
這些幫派組織不就是黑社嗎?
什麽俠義,什麽劫富濟貧,都是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