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峰這一番真是又嚇又驚又慌又喜,連忙朝觀音菩薩磕頭求觀音開化指教。

依舊是善財童女開口:

“其一,務必摒棄從前諸多荒謬如煉丹修煉、以邪魔外道之術求長生之舉。以免誤傷他人,枉積攢冤孽。”

“其二,多行善事,賑濟窮人,行善積德,方得福報。”

“其三,釋放你府中受苦受難之人,厚待他們以償還過往的罪過。”

善財龍女說一條陳員外應一條,結果她越說越來勁,又提了兩條。

觀音終於開口,聲音悅耳莊重:

“陳峰,人在做天在看,日後你若再有任何不善之舉,本座定會將你的孽果算個清楚。你可知道?”

“善男知道善男知道……”

陳員外統統答應道。

觀音說完抽出柳條輕點眾人幾下,帶著善財龍女騰雲駕霧地走了。

剩下的人猶在那兒磕頭跪拜,陳員外更是膝行了幾下過去舔舔剛剛聖水落下的地方。

……

“哈哈哈……”

林曉的笑聲放肆張揚,賈樟衝她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林曉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可是她轉頭看到了一身白衣的霍青山,立馬笑得眉不見眼的,又因為不敢發出聲音,忍笑忍得身子直顫,最後一屁股坐到地上,把這紅衣弄得不像樣子。

賈樟笑道:

“我這法子如何?不錯吧?”

林曉衝賈樟伸出了大拇指:

“不錯,很不錯。”

又看向霍青山:

“剛剛那些飄來飄去的女鬼呢?”

霍青山道:

“他們去換裝了。”

剛剛在陳家花園上飄來飄去的,不是什麽枉死的白衣女鬼,而是霍青山的暗衛偽裝而成的。

至於那飄著的藍色鬼火,則是林曉從硫磺礦挖來處理過的硫磺。

至於樹上的觀音和善財龍女,自然毫不意外的是霍青山和林曉。

起初林曉對這個計劃的最大擔心就是霍青山扮觀音會不會那啥。

盡管林曉知道觀音其實是男兒身,古代很多廟會也是由男子來扮觀音,但是大鳳的觀音像是男身女相的。

而霍青山在林曉眼裏是個標準的美男子。

很俊美的男子,看著就是很有古典氣質的濃眉帥哥,沒有絲毫的柔弱氣息。

可沒想到霍青山這麽一裝扮,真有種超越了性別的美,讓林曉想起了現代林青霞那種雌雄莫辨的感覺。

而且林曉剛剛和霍青山近距離接觸後,發現他的眼睛很像是丹鳳眼,隻是眼尾沒有那麽上揚。

賈樟也連聲誇讚起霍青山的扮相來,隻是霍青山本人好像沒那麽高興。

“這是做好事,怎麽還不高興起來了。”

賈樟笑著對霍青山道。

霍青山情緒複雜,最後道:

“她太重了,抱得我手疼。”

林曉極度無語,她哪裏胖了?穿越過來後吃不飽穿不暖的,明明就瘦得跟皮包骨頭似的了。

於是她反駁道:

“你咋不說自己力氣小。”

賈樟又為霍青山辯駁:

“他力氣不小,大約最近沒休息好哈哈。”

三個人一邊整理衣服一邊離開,到了和小百會和的地方,等了一會兒才見他匆匆跑來,臉上帶著笑顏。

原來“觀音菩薩”和“善財龍女”剛走,陳員外就召集了全府的下人,讓他們想走的領賣身契走。

“要走的人太多,我排了好長時間的隊才拿到賣身契呢。”

小百把賣身契拿出來給他們看,又掏出點碎銀子笑道:

“他們還給了我回家的盤纏。”

林曉笑道:

“這樣很好,你現在自由了,趕緊回家吧,別在這兒久留了。”

林曉很擔心小百留在栗山縣,時間一長那陳員外反應過來,頭一個遭殃的怕就是這個從雜技團出來的人。

他們又目送小百離開,這下真的心滿意足了。

連夜回縣衙的路上,賈樟還貼心地拿出麵鏡子給林曉照了照。

林曉看了一會兒後得出結論,自己這一世長得還挺漂亮的。

“給。”

林曉把鏡子給了霍青山,他略看一眼道:

“不用。”

林曉輕笑一聲:

“其實你這樣挺好看的,真的好看。”

霍青山不說話,看起來有幾分傲嬌的樣子。

賈樟對林曉笑道:

“他從小就這樣,被慣壞了,一點委屈也受不得。你猜他為什麽來栗山縣做官的?”

林曉聞言好奇異常,問賈樟:

“為什麽?”

之前霍青山告訴林曉,他是來查惠太妃難產而亡的案子的。

當時林曉就覺得不對勁,可是再問也沒有結果,現在的賈樟看起來是個善談且大大咧咧的人,從他這兒下手比較方便。

霍青山抬頭淡淡看賈樟一眼,賈樟笑而不語,過了會才搖搖手道:

“還是不說的好,我聽聞他在栗山縣號稱霍青天,免得說出去影響他名聲。”

林曉笑道:

“怎麽,我們的霍大人還做過虧心事不成?那我更要聽聽了。”

賈樟又輕輕看一眼霍青山,笑道:“也不是什麽事。”

林曉不看霍青山,隻看賈樟,又笑道:

“我在霍大人手下做事,總得知道他忌諱什麽喜歡什麽,免得哪天得罪了他都不知道。”

霍青山想著你已經得罪我了,又道:

“我不是做了什麽事,而是沒做什麽事。”

林曉看向霍青山,霍青山則向賈樟丟去一個“你說”的表情。

賈樟笑道:

“青山確實隻是少做了一件本該做的事而已。”

“究竟是什麽事,你們這樣打啞謎。”

林曉笑問。

賈樟笑道:

“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青山從前與右宰相慕容大人的獨生女兩情相悅,定了婚約。可是婚期將近,他卻說什麽也不肯成親了,死活把婚退了。”

霍青山張張口想說他與慕容瀟並不是什麽兩情相悅,隻是林曉已經瞥他一眼露出一個打量的眼神。

“後來呢,慕容姑娘受不了這奇恥大辱,一怒之下剃發出家了。”

又是一個為情所傷的姑娘。

林曉一邊感慨一邊覺得身邊這位霍青山更加神秘了,讓她有一種好奇的感覺,忍不住想要多加了解。

“再後來聖上為了安撫右宰相,就隻好將青山調來這偏僻的栗山縣做官,略做懲戒,如今都一年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