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兩天時間把林宅上下裏外附近商鋪摸了個遍,林宅大部分下人都是霍青山從公主府薅來的。

公主府開府近三十年,滋生出了許多人口,大多是閑著沒事做的,來了林宅還有一份工資拿。

因為宴會這天藍柏霍青山都來了,剩下的人即使有不想來的,也特地趕了過來。

滕少夫人還笑道:

“本來我公公還下帖請伯父和霍兄今天去紫園一會,沒成想倒讓我在這兒見到哥哥了。”

林曉聞言問霍青山:

“你們今天有事啊。”

霍青山道:

“府裏每天的帖子多了去了,這算什麽事。”

而藍柏則表示這幾天紫園幾乎天天去,他都快膩了,還是來這兒好。

衛蕎聽到騰少夫人說話,便笑道:

“我們父親今兒也去了紫園,不知有沒有緣分遇見。”

滕少夫人一笑而過,衛蕎又提議,這樣幹坐著也沒勁,不如大家一起做個雅會,吟詩作詞或者插花煮茶等等。

巧了,這些林曉都不會。

霍青山聞言都笑了,衛蕎一愣,起身盈盈一彎腰道:

“小女提得建議可有不妥?”

霍青山道:

“沒有不妥,你們想玩什麽都隨意,誒,我們可以盡地主之誼做個裁判。”

林曉聞言笑著點點頭,表示大家隨便玩,想吃什麽告訴她就好。霍青山直接讓人從庫房抬出來許多東西,都是古代流行遊戲道具,她們就坐一起玩六博,有點像飛行棋。

這些遊戲看起來玩得快,其實很耗費時間,她們玩著玩著大半個時辰就過去了。

一時間林宅裏歡聲笑語,衛蕎下場換人,過來喝茶笑道:

“玩得我都口渴了。”

林曉笑問她玩得如何,衛蕎道:

“作樂也要適當,我贏了三把便趕著下來了,不然再玩可就要輸光了。”

說著還看一眼那邊,笑道:

“我這二妹三妹就是,嚐到甜頭這會子是走不脫的了。”

林曉想到霍青山釣魚也隻釣三條,於是道:

“你說得很有道理。”

她們又玩了一會兒,衛家來人了。

衛蕎放下茶盞,知道是來接她們回去的,露出點不舍之意。

不料衛家來了兩位公子和衛夫人,衛公子先去見了藍柏,衛夫人過來接三個姑娘。

藍柏身邊的人又匆匆過來,說藍柏讓霍青山快過去。

霍青山便立馬過去了,藍柏神色焦慮地讓他到了一間房裏,衛蒼衛榮也在。

藍柏道:

“衛侍郎遇到麻煩了,青山你立馬帶著林曉去一趟紫園,衛蒼衛榮跟著你們。”

那邊衛夫人跟林曉說了幾句話就要走,林曉見她神色匆忙覺得衛家發生了什麽事。

等霍青山過來,滕家也派人過來把少夫人接走,大家便陸續都要告辭,霍青山也不留了。

等人都起身去了,霍青山便拉著林曉走,道:

“有你忙的了。”

路上霍青山給林曉解釋,原來衛珙今天去紫園,結果撞到了一樁命案,死得人是瑞王府裏的副典軍。

瑞王是皇帝的長子,今年十五歲了,正處於一個意氣風發年少輕狂的時候,聽聞自己府內的副典軍被殺了,這還了得,不過兩個時辰的時間,衛珙已經被脫了官服下了獄。

衛家知道消息,急得不行,因為衛珙是藍柏部下,之前還一起遊園,今日衛家姑娘又都在林宅,他們便大膽過來求藍柏幫忙。

衛蒼一路上說:

“我父親向來是個老實人,從不與人結仇結緣,更何況他與瑞王府的人向來沒有交際……”

霍青山問:

“你隻說當時情況如何,你知道些什麽。”

不料衛蒼一概不知,隻發誓衛珙絕不可能犯下殺人的事來。

林曉心想,外表老實的殺人犯她見多了,這不能作為證據。

他們快馬加鞭到了紫園,案發現在是在紫園的山莊裏的一間上等客房,現在已經被鎖了,京兆尹白大人正在查案,副典軍的屍首還放在那兒沒動過。

因為他知道嫌犯是衛珙,那麽霍青山那邊多半是會過來看看的,也不知道兩年不見,林曉可還會驗屍一行。

林曉直接換了衣服戴好羊腸手套蒙了口鼻過來驗屍,進屋之前她先觀察了一下現場環境。

副典軍上身赤果,衣服褪在腰間,下半身的衣服還好好的,都不怎麽皺。他心口處一朵月季花有些焉了,底下還流著點幹涸的血,倒有點淒厲的美。

這副典軍的死狀很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留的意思,不過不是牡丹花,而是一枝月季花。

林曉看副典軍臉色蒼白之中帶著潮紅,眼睛怒睜瞳孔放大,下巴上抬,把脖子的皮扯得賊緊,很像是受到驚嚇的樣子,但是手腳的擺放又不太符合受驚而亡。

林曉心裏有疑惑,於是先把他下半身的衣服小心脫下來,頓時了然於胸。

不出意料,凶手是個女的,但也有可能是男的,但是具體來看,女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九,也不能完全排除男的可能。

林曉又從頭到腳的檢驗副典軍屍體,致命傷就是心口了。

可是林曉摸副典軍心口之後又心生詫異。仔細摸了摸,然後記錄心口有異,需要開腔驗心來。

前車之鑒,林曉需要征求副典軍家人的同意才能給他開腔。

她出來現場,霍青山正在跟白大人交流案發過程。

白大人道:

“那衛珙說是來赴宴的,席上隻是幾個普通的文人墨客。他當時內急出來更衣,可是多喝了幾杯酒,加上對這不熟,就走錯路了,誤打誤撞進了這間房。”

沒成想一進來就看到這麽一具屍首,他往進來走了幾步,不想人已經死了,嚇得他跌坐在地慌亂爬了出來喊殺人哪。

結果他就被當成凶手抓起來了。

霍青山聞言皺眉,這樣就斷定是衛珙殺人凶手未免草率。可是瑞王是皇帝長子,如今十五了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他要認真查辦也是在立威,也沒什麽人敢不聽。

林曉出來,霍青山便問她怎麽樣。

林曉道:

“凶手大概率是個女的。”

白大人問:

“何出此言。”

林曉道:

“你們現在去看看他屍體就知道了。”

他們便進去看那副已經被林曉扒,光了的屍體,出來白大人道凶手確實很大可能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