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少尹大人!”
林曉熱情地過去打招呼,親切地拉著他的手,就差說恭喜發財了。
霍青山笑看他們二人寒暄,右少尹忙道:
“你們是來問衛侍郎的案子吧,那件事還在查,白大人還沒回來呢。”
霍青山笑道:
“我們這兒有點新線索,可能有幫助。”
他們把浸泡過狂心草的酒給了右少尹,他表示等白大人回來會立馬告訴他。
就在他們要走的時候,右少尹又叫住林曉,道:
“昨天那樁馬踩踏死人的案子已經有了新的眉目,林仵作的想法是對的。”
林曉道:
“可昨天我們拿酒給馬聞,它並沒有發狂啊。”
右少尹道:
“是這樣,那馬夫招供,從前死者和那匹馬不對付過,人加上藥酒才引得馬兒發狂。至於那個潑酒的嫌犯,嗬,也有人證實他曾經和死者鬧過矛盾,還和馬夫起過爭執。”
林曉聞言欣慰點點頭,右少尹又誇道:
“林仵作不僅經驗老道,還學識淵博心細如塵,實在令我們佩服啊。”
林曉笑道:
“佩服就不必了,以後有事隻管找我。”
右少尹道:
“一定一定。”
他們離開京兆府,林曉一臉滿足,還指著馬路邊道:
“昨天我就是蹲在這兒等來了案子的。”
霍青山又是低頭笑,林曉忍不住哼了段旋律,霍青山騎馬在前麵引路,林曉反應過來:
“你要帶我去哪兒。”
霍青山道:
“買菜。”
林曉笑得更加開心了,騎馬買菜的人少見的很,他們一路牽著馬小心挑選。
霍青山問:
“你想吃什麽。”
林曉道:
“這得看你會做什麽了。”
霍青山於是買了條魚和些蝦米,再買些菜蔬。
林曉知道他要會蒸條魚,煮個蝦米湯再清炒個蔬菜。
他在綿州城的時候,動手做飯一般都是生火烤肉,蒸魚已經是他的廚藝極限了。
回了林宅,林曉就等著開飯了,因為魚已經被處理好了,她對於剩下的也不擔心了。
倒是書穎沒見過霍青山下廚,好奇心大起便跑去看了,回來的時候笑得不行,道:
“沒想到郎君為了娘子,還會有生火做飯這一麵。”
林曉表示你沒見過的麵大概多著了,霍青山這個人看起來高冷,實則悶騷,熟了之後就是個開心果。
如果不是他偶爾的行事霸道(狠辣)林曉會覺得他是個十足的可愛完美之人。
等到菜上桌,果然一條清蒸魚一個蝦米湯一個水煮蔬菜。
林曉莞爾,霍青山大約對自己的廚藝不放心,所以蔬菜也是用煮的。
林曉先品嚐清蒸魚,魚肉鮮美,點頭道:
“不錯不錯。”
然後是蝦米湯,感覺味道淡了點。
最後是炒蔬菜。
這個炒蔬菜一入口,林曉就愣住了,又夾了第二筷子。
一般來說,人嚐菜的時候,對一道菜連續吃兩口,那證明這道菜合食客胃口。
林曉覺得這句話應該完善一點、嚴謹一點。
改成人在試菜的時候,對一道菜連續嚐兩口,證明他對這食物產生了好奇心。
林曉道:
“這不是水煮的啊。”
她確認這是用“炒”出來的,隻是看著像煮熟了的。
霍青山道:
“我見它遲遲不變柔軟,就加了點水。”
林曉一笑,想法還是很好的。
……
紫園和山莊整理出來副典軍死的那兩天來遊玩的客人,排除掉副典軍死之前就走的,還剩下了不少。
白大人一一過目,其中大多是達官貴族和他們隨行的奴仆,其中不乏和瑞王有結交的。
白大人深思,瑞王是皇帝長子,如今十五歲正是娶妻納妾曆練的時候,很多人會去巴結他,和副典軍起衝突的可能性很小。
就是有了衝突,也會想辦法化解。
如果地位高的,犯不著這樣殺害副典軍。
那麽最有可能的還是普通百姓,他調查過死者自從兩年前成了瑞王的副典軍後,隨著瑞王水漲而船高,平時吃酒賭博眠花宿柳的事也不少。
還是這方麵有問題的可能性比較大。
可是這紫園遊客名單裏,沒有找到他想要的人。
白大人隻得下令讓紫園人把名單擴大,同時再去查副典軍的人際往來,找他最常逛的青樓最照顧的女人,還有賭坊酒館等等。
如此下來,又是兩天功夫沒了,還是沒有線索。
同時,衛家全家上下也惴惴不安,生怕再查不到凶手又把衛珙給送進去了。
瑞王的副典軍死得不明不白,這事說大可大,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說成對瑞王有謀害之意,那可還了得?
衛夫人想著不如打點些禮物給白大人,被衛珙喝退了。
這個時候送東西,那簡直自尋死路。
白大人還在查紫園山莊裏的歌姬舞女,的確有一部分人沒有證據,那就隻好先從她們下手。
期間林曉也沒閑著,京兆府的人沒來找她驗屍,她就自己琢磨副典軍的案子。
之前重心都放在心髒問題上了,而作為凶器的那枝花除了被驗證是近距離刺入心髒外,就沒太大發揮了。
現在精心重頭思索,林曉發覺出很多不對的地方。
她趁霍青山夜間來訪的時候,問他道:
“你說對方為什麽要用花來殺死副典軍呢?”
這個問題其實他們已經討論過了,但霍青山還是繼續回答了一遍:
“如果是歌姬舞女之流,她們難以藏匿武器,就隻能拿這個了。”
那朵月季根部被削尖了,不是那種插瓶進行的斜截麵剪裁,而是弄成錐子狀。
這是蓄意謀殺。
林曉道:
“可她為什麽不用簪子?”
林曉說著拔出頭上的銀簪,道:
“這個不比花好用?而且如果造型簡樸的話,還能模糊凶手性別。”
霍青山立馬覺察出不對,他看著簪子根部,再想那朵月季花,再想副典軍的死狀。
千絲萬縷,他整理出來幾個可能。
霍青山道:
“行凶者蓄意殺人定會用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用花殺人,並不保險,除非這個方式對他有特殊意義。”
林曉莞爾,霍青山說得正是她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