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妘有孕了,如今已過了百日。

這對於皇帝來說無疑是一個極好的消息,這意味著他很快就能抱孫子了。

又時近新年,雖然有地方暴雪成災,可是在朝鳳城卻儼然是瑞雪兆豐年,眾人賞雪賞梅不亦樂乎,一派喜洋洋之景。

就在這兒歡鬧之中,原永安侯府的蔣家罪定下來了,為首的幾個罪孽深重斬首示眾,雖有人給其弟求情,但是皇上沒有饒恕他,一並斬首,但是放了弟弟的兒子孫子一條活路。

永安侯的兒子都判了死刑,孫子一輩流放,弟弟的兒子這一輩的判了流放,孫子這一輩判了徒刑。

至於女眷,年紀大的充入宮廷做苦役,年輕的則送進了。

至於家奴也是以賣為主,誰想買都行。

衛蕎作為蔣家長房的孫媳婦,不出意外地被賣為官妓。

衛珙知道了信,立馬拿了銀子去打點,即刻就要把她贖出來。

可是變賣為官妓不是想贖就贖的,得走官方流程。先打點了教坊不夠,因為教坊屬於禮部,想要贖身還得問禮部。到了禮部又因為衛蕎乃犯官女眷,還得刑部批文。刑部那邊又得核對身份查過罪名,完了再發還禮部送到教坊才能贖身。

如此一個流程下來竟然要大半個月時間,這還是看他們麵子加銀子的份上給加快了的,好在打點得當衛蕎並沒吃苦。

她回了衛家是整天以淚洗麵,成親不過兩個月蔣家就經曆浩劫,鋃鐺入獄又是兩個月,細算下來她的正經日子還沒吃苦的日子多。如今她是陪嫁都被抄了去,身上略值錢的物件都被搶了去,又被關進青樓大半個月如今是沒臉見人了。

更可恨她雖然贖身出來,可是她夫婿判了流放,兩個人婚姻還沒解除,如今她扔算是蔣二郎的妻子,這日子可要怎麽過啊。

衛珙聽得心煩,道回頭再想辦法把他們的婚事注了就是,別哭了。

可是越說衛蕎哭得越狠,衛珙最後都不想待著了,衛夫人心想這婚事是你自己十分樂意想要的,如今這樣沒臉不也是你自找的,可是不敢說出來。

衛蕎哭得眼睛紅腫不行,嗓子也啞了,喝了幾口水後問三妹怎麽不來。

衛珙道:

“她如今有孕不宜頻繁出門。”

衛蕎哭道:

“想來她如今富貴也嫌棄有我這樣的姐姐。”

衛珙道:

“你別胡說,你落難她可是為你鞍前馬後想了不少事的。”

衛蕎心下不快,想衛萄並沒有給她做什麽,否則以程磊的恩寵,她又與林曉交好,求求霍青山還有不成的嗎?她分明是想借機踩自己兩腳。

落井下石的東西。

衛蕎道:

“既然這樣,我還得去拜訪她好好道謝了。”

衛珙道:

“不必,這些天你在家好好養養,我看你瘦的大不如前了,橫豎快要過年,也冷,你在家待著。”

衛蕎知道衛珙是擔心她出去丟人,隻好把這口氣咽下去,想著總要出了的。

程家那邊知道衛家沒事,也不多說什麽,宮裏到了這個時候是要辦大酒席的,值守什麽離不了人,學堂也放假,衛萄有心趁這時候在程家好好照料,免得外界各種傳言弄得名聲不好,故而沒法抽身回家,隻打點了禮物讓人帶回去。

又收到林曉書信一封,說那邊冰雪成災,路不好走,這些日子可能沒法寄信太頻望她見諒等等。

其實錦州年年也下雪,隻是今年天氣有些反常,夏天太熱,隨即冬天又凍得不行。

根據古人的思維,這樣異常的天氣通常寓意著異常的事。

比如說皇帝失德,引來上天怪罪,或者有什麽大災要發生,上天先給他們一個指示。

林曉問會不會是寓意著要出什麽人才,霍青山道:

“出人才是祥瑞的事,有異象也是天上吉星高照,地上冬開春花或者風調雨順。”

由此,林曉還得知當年藍家先祖出世之時,天上吉星動,是大祥瑞,讓皇帝那叫一個高興,覺得自己收獲了百年不遇的人才。

藍家先祖有沒有厲害到百年不遇林曉不清楚,但是他們的出現讓大鳳朝這百年之內的平均顏值上升了不少是真的。

林曉又問:

“你出生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祥瑞啊。”

霍青山道:

“我出身的時候我娘經常夢見有人在畫眉,算不算。”

這就是霍黛名字的由來。

林曉道:

“算。這寓意著……”

她看向霍青山,心下猶疑。

藍柏清河並沒有因為孕育了孩子感情更深一步,相反他們因為孩子的教育問題感情崩了,她要是這時候說寓意著夫妻感情好,那簡直是找死。

於是她麵不改色,道:

“意味著你以後會經常給妻子畫眉。”

霍青山莞爾,看向林曉眉毛。

林曉的原生眉長得不錯,濃密而不失清秀,她從前不化妝不修眉的,到了朝鳳城後入鄉隨俗弄了細眉,這大半年隨意很多眉毛又長出來了,比之從前更有生機了。

林曉笑道:

“生完孩子再給我畫眉。”

其實古代化妝品都是純天然的,林曉就是單純不想化而已。

霍青山道:

“你的眉毛不化也好看的。”

林曉一笑,又摸摸肚子。

霍青山也伸手摸,問:

“孩子踢你了?”

林曉道:

“沒。”

她靠在霍青山身上,問道:

“青山,你喜歡男孩女孩?”

霍青山道:

“都喜歡。”

標準回答,林曉又問:

“你覺得這是男孩女孩。”

霍青山摸她肚子,笑道:

“月份太小了,還感覺不出來。”

林曉道:

“那你希望這是男孩女孩。”

霍青山道:

“都行,我們的孩子都好。”

林曉道:

“我還很好奇,你會怎麽教孩子。”

出於之前霍溢的事,林曉覺得霍青山有必要先學會怎麽教孩子。

霍青山的回答很簡單,教孩子讀書習武等等,可林曉想問的卻是他會不會給孩子換尿布,孩子長大了怎麽跟他解釋各種問題之他是怎麽來的。

但是林曉沒說出口,以她對生活的了解,孩子尿布有得是人換,至於各種疑難問題,嗯……霍青山就不是一個按照套路出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