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燒死的人

虎毒不食子,就算是一些非常殘忍的凶手,也就著溫柔的一麵,隻要是人,內心就有非常柔軟的地方。

我曾經見過一個殺人無數的江洋大盜,男女老少無一放過,但就是對老娘無比的孝順,警察守在老娘家抓住了他。如果說周漢庭就是病人,他在殺人吸血的同時,為了轉移注意力燒死了妻兒子女。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關鍵是警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

我順著杜凡的思路往下想,就算是黃一山的案子露了馬腳,周漢庭自己可以躲起來,也可以帶著全家躲起來,難度大了一點,但並不是沒有可能。

“四年前的縱火案,現在還能查到資料麽?”我問道。

杜凡說道:“屍體肯定被處理了,dna鑒定是沒可能了,案子如果有疑點,卷宗可能會有記載。”

時間過去快四年了,這還真的是讓我頭疼,確定死的是不是周漢庭本人,是非常關鍵的一點。

杜凡回到電腦前,在警方的資料係統裏搜索周漢庭的案子,結果隻有簡單的死亡報告,戶籍注銷紀錄,案情記載也很簡單,失火,死亡三人。

這點資料毫無用處。

“就是他,就是這個人,周漢庭一定沒死!”杜凡的情緒激動。追查了這麽久,終於找到了嫌疑人,以為可以為錢成報仇,找到錢成的下落。接著就發現嫌疑人可能已經死了,這種大悲大喜多精神的打擊是巨大的。

我勸道:“你先冷靜一點,還是有辦法的。點子都是人想出來的。”

“對,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杜凡有點神經兮兮的重複了幾遍我的話。

“你先在這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想辦法。”

“好!快去!快去!”杜凡這樣真的讓我不放心,可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任何勸告都是無用的,隻有真正的抓到凶手,她才能真正的安靜下來。

回到二號法醫室,聽著停屍櫃發出的嗡嗡聲,我冷靜下來。

拿著一個本子,坐在工作台前,在上麵寫下了周漢庭的名字。

案中案,連環案,這是我首次遇到這麽複雜的案子。我把腦子裏想到的都寫了下來。

如果周漢庭就是病人,那他是被縱火燒死還是自焚,假如是縱火,那下手的是小混混還是傳說中的他自己?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在周漢庭死後,繼續犯案的又是什麽人?除非他還有一個同夥。

要麽就是周漢庭沒死,繼續在作案,那縱火案就說不清楚了,他又沒有暴露,根本就沒有人懷疑他,沒必要上演這一出,還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滿腦子的疑問,想不到任何的答案,我在二號法醫室裏走來走去,走到電腦前,我停下了腳步。電腦正開著,我在搜索欄敲下了南城縱火案幾個關鍵字,敲下了回車,沒想到居然搜出了很多的信息。最上麵的一條看時間就在最近,是被燒毀的樓房照片,從外麵拍攝的。

起火的位置是在三樓,但是整棟樓都被燒的黑漆漆的,四樓五樓也受到了波及。四樓被燒的黑漆漆的,五樓看樣子也沒人住了。

我冒出了回現場去看一下的想法,雖然過了這麽多年了,有些線索證據可能都消失了,但是多少還會有一點。重新回到那個環境中,設身處地的想一下,或許能了解到周漢庭心裏的想法。

這樓房看起來就有點陰森,我當然不會傻到一個人去,一個人不應該被同一塊石子絆倒兩次。雷正龍是最好的選擇,關鍵時刻,還是這小子靠的住。

本來想給他打個電話約在門口見麵,一想這小子心氣不順,還是親自上去找他。

順便我還去看一下小喬,她的人脈光,認識的人多,說不定能找到周漢庭更加詳細的檔案。

我不想影響到杜凡的休息,輕輕的關上了二號法醫室的房門,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樓梯口,剛抬起腳,還沒落下,一號法醫室的門開了。

杜凡扶著門口問道:“你幹什麽去?我和你一起!”

“你這身體,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上去找小喬,看看她能不能找到更詳細的檔案。”

“有消息了一定要告訴我!”杜凡就是放心不下。

這一點我倒是理解,讓她牽腸掛肚的了許久的事情,忽然有了結論,如果換成是我,我可能還不如杜凡。

看著杜凡回去休息,我才走上了樓梯。樓上的兩個家夥這會兒都對我有點不滿。

上了二樓,我就看到雷正龍在對著電腦屏幕發呆,這個家夥還是製作的想要破解那一串數字。電話,網絡聊天軟件帳號,我們都試過了。讓秋元的父母看過也不明白。很可能是密碼或者是密寫一類的,想要破解並不是那麽容易。需要有參照物才能破解。

我先走進了小喬的辦公室,她也坐在椅子上望著門口發呆,看到我進來了,她立刻就把頭扭向另了一邊。

“你生氣了?”我討好的問道。

“沒有!我是那麽容易生氣的人麽!”

我調侃道:“那你在想什麽,小臉都皺成一團了。”

“我在想你什麽時候和杜凡攪合在一起了!”小喬賭氣似的說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我急忙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小喬得意的說道:“我是誰,南區警局什麽都逃不過我的眼睛。再說了,就按杜姐的性格,她肯幫你,就說明一定有問題了。”

我聽的是心中一驚,小喬都能看的出來,如果有人特別的留心在意,肯定也發現了,我們是是大意了。

“你怎麽了?”小喬對我的感覺感到奇怪。

“我拜托你個事吧。”

“咱兩什麽關係,和我還客氣什麽,你直接說吧!”小喬大大咧咧的說道。

“大概在四年多年,南區發生了一起縱火案,一個叫周漢庭的新聞記者一家三口都被燒死了,我想你幫我查一下這個案子的具體情況,如果能找到當時辦案的警察,更好了!”

“我當是什麽事呢,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小喬壓低了嗓門問道:“但是有一點你得告訴我,這和吸血案有關係嗎?”

“當然!這還很關鍵,等你查清楚了,我在告訴你更的多內容!我還要去找雷正龍有點事。”

“行了,你去吧!”小喬對我相當的信任,隻要我不說,她也不會問。

我走出小喬的門口,旁邊一個聲音懶洋洋的問道:“直接說吧,又是什麽差事?”

“你怎麽在這?”對於雷正龍的出現,我有點意外。

雷正龍鄙視的說道:“你和小喬說話聲音這麽大,你當我是聾子啊!說吧這次去哪?”

“有那麽大聲嗎?”我剛才的確是忽略的聲音的大小。這時候我更想的是縱火現場。“路上說吧!”我和雷正龍一起往外走。

開著警車,隻有了小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出事的小區,從破爛的大門看,這小區少說也有三十年的曆史了。

車開進去,就沒遇到一個行人。我觀察了一下每棟樓的情況,大概也沒多少人住了。

雷正龍直接就把車子停在了失火的樓下,這幾年都過去了,這棟六層的樓房,從三樓往上都是被煙熏成了黑色,也沒有人修葺。

我們走下車,還沒走幾步,一陣寒風吹過,我打了一個冷顫。

這幾天真是怪了,不論走到哪,都是這種涼颼颼的感覺。

又是一陣冷風吹過,陰風在我們麵前打了一個旋兒,卷起了很多的塵土。

我倆捂著鼻子,走進了樓裏。

整棟樓裏陰森森的,很安靜,能聽到風吹過門窗的縫隙發出的嗚咽聲。一二層的樓道牆壁上印滿了開鎖通馬桶的小廣告,這都成了地區特色了。快到三樓,小廣告就少了。樓道裏也更冷了。

樓道上有厚厚的一層灰,腳印也不多,看樣子上麵就沒有人住了,偶爾會有人上來。

我抬腳要正要向上邁,雷正龍一把拉住了我,小聲叫道:“小心點,這腳印是新的!上麵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