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人皮娃娃
時間到了過年之前,再也沒有大案發生,犯罪份子大概也需要過年,也都休息了。隻有小偷小摸的案子多了起來,扒手們在準備年貨,這就忙壞了雷正龍他們,我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他了。
警局內,其他人都閑了下來。常常聚在一起談天說地喝大茶。這種突然鬆弛下來的氣氛,讓我一時間有些不太適應。
在他們聊天講黃段子的時候,我則常常神遊物外,苦苦思索那些至今都讓我難以釋懷的疑團,小的突然出現給了我很大的震撼,特別是那把槍。
越想越頭疼。有時候我發呆的時候,會靈光一閃,似乎發現了什麽,再仔細想,卻怎麽也抓不住。為了解開答案,我常常一個人坐在二號法醫室裏發呆。
小喬也會讓去她的辦公室,說是整日待在法醫室不好,在她的辦公室裏我一樣會發呆。
“喂,想什麽呢?這麽入神。”小喬伸手在我眼前晃了好幾下,我才回過神來。此時,她的鼻尖離我鼻尖不到十厘米。
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溫熱氣息。讓我感覺臉上癢癢的。我愣了一下,麵對她滿是好奇的小臉和呆萌的眼神,心頭莫名的一陣慌亂,身子趕緊朝後仰。
啪嘰,我連人帶椅子摔了個人仰馬翻,滿眼金星。
辦公室裏所有人都在爆笑,我顧不得痛哼,滿臉羞紅。
“唉,我說小法醫,臉怎麽紅了?哈哈,還是小喬厲害,不用動手都能把你撂倒。這以後要是結了婚,你不得天天被人家家暴啊。”小喬的同事打趣道。
小喬本想上前扶我,聽別人這麽一說,胭脂般粉嫩的紅色,順著白皙的脖頸直染麵頰。那時候的她好美。
“你…你們,別胡說,誰要跟他結婚,”說完她低下頭,偷偷的瞥了我一眼。小喬已經可以在同事麵前承認我們的關係了。
小喬這麽漂亮的姑娘,溫暖善良,我怎能不動心。張口說道:“過年就帶你回家。”
“切,你說帶就帶呢!”
我覺的有點尷尬。就在我想憋出句話活躍一下氣氛時,小喬的手機突然響起。她看了眼手機,快步走出辦公室。
我拍拍屁股站起來,決定回二號法醫室繼續神遊。結果,才走到門口,小喬猛推門進來,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往外拖。
“幹嘛?”
“哎呀,快點,有案子!”我被她急吼吼地拉出警局,腦子裏相當迷糊。有案子不需要通知刑警隊麽?
小喬相當激動的說:“不用,是小案子,咱們倆就能搞定。”
“這又犯病了!”
“你嘀咕什麽呢?”小喬好奇問。
“啊,沒…沒什麽……”。
“奧,咱們快點走吧,我表弟還在大學城等咱們呢。”
“又是大學城,你還沒說是什麽案子呢?”我追問。
“電話裏也沒說清楚,好像是他女朋友找不著了。電話裏我也沒聽清楚,你一會兒當麵問他就好。”
“原來是找人啊!”這我就放心了,想著招人總不會有危險了吧。
可命運似乎總愛捉弄我們。當時,我們誰也沒有意識到,這個不起眼的小案子,竟牽扯出一個震驚全國的重大惡性案件。犯罪嫌疑人的喪心病狂,讓我時至今日,回想起來都脊背發涼,不寒而栗。
那天的天空特別藍,明晃晃地陽光,把一切照得通透。
我們剛下車,就看見一個小胖子氣喘籲籲的朝我們跑過來。胖子和小喬差不多高,長得眉清目秀,白白淨淨。如果能再瘦上幾十斤,估計也能算是帥哥。
“姐,我可等到你了。小雯已經失蹤五天了,我找遍了她所有能去的地方,哪兒都去了,就是沒找到……”
小胖子把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般一口氣說完。我聽了一會兒,總算把事情大體經過聽明白。
小雯和小胖子是在學校攝影協會上認識的。胖子一直在追人家,可女孩總是對他不冷不熱,胖子接連數次表白被拒,仍不死心。凡是小雯出沒的地方,必然有小胖子的身影。
可不知怎麽,這兩天小胖子卻徹底失去小雯的消息,問遍了她班上所有人才發現,眾人都不知道她的去向。小雯就像突然間蒸發了一樣……
聽到這兒,我心底突然有了種很不好的預感。這很像是我和我前女友的故事,她也是突然失蹤的。
小喬問道:“這不快放假了,是不是回家了?
“沒有!她宿色床鋪行李根本沒動過。我找了問了她老家的電話,結果家裏也說小雯確實沒有回去過。你說,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能去哪兒呢,會不會遭人綁架……”
小胖子越說越著急,不停地在我倆麵前走來走去。
“先別急,既然五天都沒消息,綁架的可能性不大。你先告訴我她在這邊有沒有什麽親戚,手機能不能打通……”
“沒用,我都試過了,她手機一早就關機了,她不是本地人,也沒聽說她在這邊有什麽親戚。甚至連朋友都很少。”
“朋友很少?”我問道。
“是啊,她平時不太愛說話,特文靜,當然,也有點不太合群。”小胖說完,更加煩躁。好像這時才注意到我,不耐煩地問:“我說姐,這人誰啊?”
小喬照著小胖子的腦袋就敲了下去,“怎麽說話呢,你得叫劉哥,是我同事。”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哈,我姐還主動拉人家胳膊,難道這位就是傳說中的表姐夫……”
小喬抬起一腳,直踢在小胖子的屁股上,惱羞成怒的說道:“還有空貧,查不查案了。”
我沒想到小喬還有這麽奔放的一麵,咳嗽了兩聲,小喬馬上恢複淑女狀。我問道:“小喬,你還沒告訴我表弟叫什麽名字。”
小胖揉著屁股搶先答話:“姐夫,我姓曹,曹子童。表姐既然這麽信任你,那我也信您。求您快點幫我找找小雯吧。我真的很擔心……”
我想,我們可以去找技術部門幫忙調查一下。看看能不能用手機定位找到你的女朋友。”
“哎呀,表姐夫,那就快行動吧?”說完,拉著我就走。
才走了幾步,雷正龍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小法醫,你現在在哪兒,中通大廈那邊有人報案,這個…案情有點怪,你還是快來看看吧。”
“是命案麽?”
“目前還不清楚,你別廢話,快點過來。”
我和小喬分開,我趕往現場,小喬回南區警局給我拿工具箱去了。
連是不是命案都分不清?死沒死人不知道麽?雷正龍也算是個老刑警了,我很納悶,直奔中通大廈,到了之後,我才明白,雷正龍口中的“離奇命案”到底是怎麽回事。
報案人姓王,是個清潔高樓外牆的清潔工,來自外省。他們這種職業因能很好地利用各種安全設備及自身平衡能力呆在高樓的側麵,像蜘蛛一樣,又被稱為蜘蛛人。
我趕到的時候,老王已經被救下來,正繪聲繪色,連噴唾沫星子,加用手比劃地錄口供。我聽了會兒,蠻有意思。那“少女”估計是個假**。用氫氣球展覽**,這事兒也就一些無良商家或者閑著蛋疼的行為藝術家才能搞出來。
報案內容,還得從今天早上的一件“豔遇”說起。據報案人講,大清早,天邊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蜘蛛人老王就開始了他一天的工作。兩個小時後,當老王擦完玻璃,準備收工。一回頭,恰見紅彤彤的太陽裏飛出個一大團彩色氣球,氣球下邊模糊掛著個長條狀的東西。
“那下邊掛了個啥?”
老王定睛仔細看,那團氣球已經隨風朝這邊飛來。彩色氣球下邊原本掛著的長條,漸漸從模糊變得清晰。
“怎麽像掛著個人來?”
老王搓了半天眼睛,陽光刺的他眼淚都流出來了。
“眼了,不可能!”他搖了搖腦袋,以為自己眼睛出現了幻覺。
揉了半天眼睛,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老王又朝那氣球望去,這次,人型變得更加清晰。黑色長發、皮膚白皙、酥胸、細腰,雙腿筆直修長。
“我艸!”那氣球下麵分明掛著一個女人,再瞪大眼睛瞧,沒穿衣服的女人。
“媽呀!”
這一驚嚇得他雙腳都忘了蹬樓麵,直接掉了下去。要不是腰上綁著安全繩,非得摔死不可。
老王這才回過神,趕緊固定住身子。誰知,這氣球直直朝他撞了過來。那*少女直接貼在他身上。
老王嚇得趕緊伸手去扯少女的胳膊,一用力少女紅唇微張,發出一聲分不清是痛苦還是享受的呻吟聲。
老王嗷嚎一嗓子,直接被嚇尿了褲子。
“真他娘的滲人,完嘞完嘞,嚇得俺都有心理陰影嘞。警官,這是誰他娘的弄得惡作劇,俺得要精神損失費!”老王講完了她的經曆。
我問道:“你怎麽知道這是惡作劇?”
按理來說,這個“少女”體表毛發完整,皮膚光滑,比真人還真,看到的人根本無法分清真假。這老王一口斷定這“少女”是惡作劇,立馬讓我起了疑心。
“怎麽?不是假人?我捏她胳膊的時候,試了試,裏麵鼓鼓囊囊的全是氣兒。”老王很詫異地望著我,反問道。
“好,我知道了。”
“警官?俺的精神損失費……”
我瞅了眼他濕漉漉的褲襠,揉了揉鼻子。揉鼻子是我的老毛病,每次聞到刺激性氣味,我都會下意識做個動作。
“你還是先把褲子換了吧,味兒有點重。”我話一出口,他的臉就羞臊的紅成一片,可腳卻仍沒挪動半步:“警官,嫩先把俺的損失費、誤工費結了,俺再去換……”
我有些無語,隨手一指不遠處正在往下拽氣球的雷正龍,“找他要,他是我們頭頭。”
氣球被戳爆了七八個,終於把“少女”從半空中拽了下來。
“這就是個低俗地惡作劇!”我心理已然給這件事下了定義。不過,既然刑警隊把我叫過來,我總得上前檢查檢查看看,做做樣子。
小喬唯恐天下不亂,拎著我的工具箱,第一時間興衝衝地擠開人群,朝少女衝了過去。邊擠邊喊:“讓一讓,我們是法醫,都讓開!”
我滿腦門瀑布汗,什麽時候你也成法醫了?
我怕她**亂動,破壞了“少女”身上的證據,趕緊跟在他屁股後麵擠了進去,對“少女”做“屍”表檢驗。
‘少女’身長162cm,體表毛發完整,頭部帶假發,揭開後無頭發,頂骨發現粘補痕跡。體表無明顯傷痕,軀幹部兩側發現大量粘補痕跡。體內存在大量不明氣體……”
當我親眼見到那個“**”的時候,頭皮卻瞬間麻了,渾身起了一層白毛汗。
“不,不會吧。”我囁喏道。
小喬擰了把我的胳膊,氣哼哼地說:“看什麽看,一個**有啥好看的,小心看進眼裏拔不出來。”
胳膊上的疼痛讓我緩過神,我現在沒空關心小喬的情緒,一個健步衝到“**”麵前,戴上了一次性塑膠手套。
“這不是真的!”
我嘴裏小聲嘀咕著,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先後查看了頭部,腦後,背部……
“頭發根植於頭皮上,不是假發!”
體表沒有明顯外傷和淤痕。
表皮出現脫水現象。
皮膚毛孔、汗毛是真的,不是仿造。
身上沒有創口,但有人為修補過得痕跡,修補材料疑似矽膠。重量十六斤半,內部應該填充了某種氣體。
我邊檢查,就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爬過脊梁,手都不自覺地有些顫抖。身子蹲都蹲不住,搖搖晃晃,隨時都會跌倒。
小喬看出我的不對勁,趕緊把我拉起來,“喂,怎麽了?臉煞白煞白的!不就是個**麽!”小喬不明白我什麽都見過了,怎麽讓一個**嚇成這樣。
我咬著牙用力搖頭,“不,不是**!”
小喬瞪著疑惑地大眼睛看著我。
“是人皮……娃娃!”我打著寒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