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敗露
崖山村的人什麽也沒幹，就在那裏靜靜的看著屍體，似乎是在進行祈禱一類的活動。
我們什麽也沒幹，就趴在草叢中，靜靜的盯著他們。
半個小時就這麽過去了。
因為靠近湖邊，空氣比較潮濕，隨著溫度的下降，草葉上都有了露珠。我們身上的衣服也被打濕了。
長時間的趴在一個地方不動，會讓人感覺到很不舒服。
於波似乎是有所發現，輕輕的拉了我一下。
“有情況？”我回過頭來小聲問道。
於波壓低了嗓門問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當然很奇怪了，這場麵看起來就很不正常！”
“我不是說這個！”於波用手一指音響說道：“你沒來過鄉下可能不知道，像嗩呐這些民間樂器，有很多人會的，一個村子裏總會有一個的！”
“你的意思是？”我還沒有抓住重點。
於波有點無奈，繼續說道：“像出殯這樣的曲子，村裏肯定有人會，現場更有氣氛，不應該發音樂。”
我點點頭，於波的懷疑有些道理，但也有可能村民都要進行祈禱，才放的音樂。
“繼續看，一會兒就會真相大白了。”我看了一眼時間，就快要十二點了，是新舊交替的時間，也是中國民間傳說中陰氣最重的時間。在各種鬼故事裏，也是陰間大門敞開的時間。真要是祭司的話，一定會是這個時間。
“別說話，他們要有行動了。”雷正龍話音剛落，音樂就停止了。場麵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夜風吹過，村民的衣服嘩嘩作響。
就在一秒鍾前，音樂還很吵，一下就安靜下來，讓人感覺有點不適應。
我瞪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生怕錯過重要的細節。
在我們的注視下，一個衣服有些特殊的人走到了村民的麵前。初民的衣服都是純白的，這個人的衣服上有紅色的花紋。不是畫上去的，像是染料流下來，沾染上去的。
小喬皺著眉頭小聲問道：“這麽紅，不會是血吧！”
相隔的太遠了，看的不是很清楚。並且光靠顏色，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出判斷。就算是最資深的法醫，也做不到。
“噓！”雷正龍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我們四人之中，最緊張的是雷正龍。要是在這種關鍵時刻，再出了岔子，他一定會崩潰的。
我們很是期待，這樣的場麵，這種情況下，作為整場活動最關鍵的人物，應該要說點什麽的。
“都集中精神，記住他要說的話，對案子也許會有幫助。”雷正龍不忘囑咐我們。“要是太長的話，分開記。”
“你放心，我們別的不好，就腦子好用。”小喬相當的自信。
我們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了，就等著他說話了。
讓我們大跌眼球的事情發生了，那哥們走過去瘋狂的揮舞手腳，手舞足蹈的同時，嘴裏喊著奇怪的調子，都是古怪的音節，根本就聽不懂他嘴裏說的是什麽。
雷正龍瞬間就石化了。
我對宗教懂的不太多，這個看起來像是跳大神一類的，在民間流傳的相當廣。
夜更深了，滿月散發出素白的月光。在我們的注視下，這人跳了半個小時，我們不得不讚歎，這哥們的體力太好了。
村民也很給力，硬是一動不動的站了半個多小時。
終於這哥們跳不動了，倒在地上不動了。
小喬說道：“我似乎是看懂了一點，這是在表現死亡前的掙紮，想活下去的欲望。”
我還沒有開口，於波問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就是一種感覺。”小喬很是得意。
我看了一眼村民，他們還沒有要散去的意思，這場古怪的儀式還要持續多久？
說話間，又有了新的變化。在村名隊伍中間的一個人站了出來。用力拍了幾下手掌，然後向後招了招手。
在村民隊伍最後一排的幾個人動了，一起動手，把一個巨大的木箱子抬了上來。打開之後，是一把把反射著寒光的砍刀。
“我去！”我倒吸一口冷氣，心一下就懸了起來。這些刀一看就相當的鋒利，這些村民想要幹什麽？
雷正龍更加的緊張，這個時候要是被發現了，那就不是案子能不能破了，有可能小命都不保了。
村民要是衝了過來，一人一下，可能就要變成肉餡了。
“後一點，再往後一點。”為了安全，雷正龍又讓我們後退了幾米。
村民按照站的順序，按個走到箱子前，拿起一把鋼刀，又站了回去。刀刃反射著月光。
幾分鍾後，所有的村民都拿到了鋼刀。
我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喘氣的聲音驚動到村民。
於波更是嚇得瑟瑟發抖。這不怪他，這麽大的場麵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雷正龍幹了幾年的刑警，可能也沒看過近百人拿到的場麵。這一般在電影中才有的場麵。
小喬氣憤的說道：“這個村子一定有問題，竟然有這麽多的管製刀具。”
雷正龍一把將小喬按住，“小點聲，看清楚是怎麽回事再說。”
拿著刀的村民排成了一排，走向了木架上的屍體。
“他們……他們……這是要幹什麽？要砍屍體？”小喬閉上了眼睛，她受不了這樣的畫麵。
事實上還真是這樣，第一位村民揚起手中的鋼刀，狠狠的對著屍體剁了下去。用的力量相當足，就像這屍體跟他有愁一樣。一連砍了五刀，才停手。
接著第二名村民走上前去，對著屍體又砍了五刀。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我們還是能聽到鋼刀剁在屍體上的聲音。特別是刀刃和骨頭碰撞的聲音。
於波嚇得攥進了拳頭，小喬用雙手緊緊的堵住了耳朵。
村民一個挨一個的走上前去砍屍體，屍體不會有血流出，但是一些碎肉四處飛濺。場麵恐怖而又有些惡心。
這大概就是儀式的最後一個環節了，我根本就弄不明白村民的目的是什麽，這個儀式又有什麽作用？
已經有十幾個村民砍過屍體了，我們的精神稍微放鬆了一下。屍體已經被砍的不成樣子了。
雷正龍小聲問道：“你說我們在湖裏找到的屍體會不會就是被這麽砍的？”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我在心裏計算了一下，如果每一個村民都砍五刀，是有一部分骨頭被砍成很小的碎片。但肯定會留下一些大骨頭。
屍體似乎有些腐敗了，夜風吹過，帶來一股屍臭味。味道雖然不重，但是相當的難聞。
我早就習慣了這種味道，但是其他人可不適應。
於波的狀態相當的不好，被這味道一熏，臉色更加的難看。看到就剩下十幾個村民，他就問道：“儀式快要完了，看的也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先走麽？一會兒人都散開了，我們說不定會被發現的。”
“當然不行！”雷正龍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於波的提議。他要親眼看到村民處理屍體，這是破案的一個關鍵。
“幫幫我！”小喬很難過，又要堵耳朵，又要捂著鼻子。手不夠用了。
“唉！”我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好的在家睡覺多好，非要出來和我們受罪！”嘴上這麽說，我還是伸手幫她堵住了耳朵。
我們兩個人靠的很近，小喬幾乎就貼在了我的懷裏，我這才發覺小喬身上冷冰冰的，她被凍壞了，就是咬著牙不說。
“傻丫頭，你早說啊！”我用手指在小喬的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
小喬有點激動，眼睛裏有淚光閃爍，她張嘴正想說什麽。
就在這時，雷正龍驚呼一聲，“不好，我們可能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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