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兵臨城下1
11時,68師師長王紹輝同副參謀長一行5人攜帶。西嶼島和白沙島及各周邊島嶼的防禦圖,及連級以上的軍官花名冊,乘一艘巡邏艇來到了澎湖本島,我澎湖前線指揮部。
海軍陸戰一師政委接待了王紹輝一行。
雙方相會,在馬公市的會議室內,氣氛十分友好。確定了國民黨68師起義的行動步驟:一,對68師內反對起義者要堅決予以鎮壓。二,通電表態脫離蔣介石反動集團,站在人民一邊,堅決擁護中央人民政府。三,68師在我軍接防後,撤到澎湖本島接受整編。四,68師從現在起遵守解放軍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為了震懾國民黨頑固派,給王紹輝撐腰,兩艘火力支援艦開進了澎湖灣水域。
9月4日淩晨3點,28軍全軍和炮兵7師一部,乘坐返回的20艘登陸艦,分別登上了澎湖本島和白沙島,西嶼島及各周邊島嶼,全麵接管國民黨68師的防禦陣地。此時澎湖列島我軍已達60000多人。
國民黨68師與我軍接收部隊友好的交割了防區陣地。營房和各種裝備物資後。逐次分批的撤到澎湖本島。對一些老弱病殘和不適應留在解放軍的人員予以轉業處理。家在大陸的願意回老家的送回老家。不願回老家的送到琉球生產建設兵團。剩下7000餘人被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澎湖警備一師,68師師長王紹輝被任命為澎湖警備一師師長兼解放軍澎湖前線指揮部副參謀長。
澎湖列島失陷使台灣上下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9月4日蔣介石一反常態,身著五星級上將戎裝來到了總統府,召集國防部緊急會議。在總統府的會議室內,國防部長俞大維,陸軍總司令孫立人,參謀總長兼空軍司令周至柔,海軍總司令桂永清,空軍副總司令王叔銘,聯勤總司令黃鎮球,國防部長政治部主任蔣經國早已等候在這裏。看蔣介石走了進來,大家一紛紛站起來向蔣介石敬禮,問好。蔣介石雙手輕輕的向下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坐下。
俞大維看人都到齊了宣布開會,他首先介紹了澎湖失守經過,向與會的國民黨軍界高官們。說明了當前台灣所麵臨的形勢。最後他說:“就如何防止共軍登陸台灣,請諸位發表高見。”
海軍總司令桂永清搶行發言:“現在共軍飛機十分猖獗,而且,炸彈的威力巨大,尤其是那種鋼珠彈。隻要是一兩枚就可以把一艘驅逐艦甲板上的人大部分殺死殺傷,為了防止共軍對台灣的進攻必須首先遏製中共的空軍。沒有製空權,我們海軍的艦艇隻是中共空軍的靶子,有多少也不夠他們炸的。另外為了防止共軍登陸,應在海麵和海灘大密度,多層次的布雷。”
聯勤總司令黃鎮球插話說:“幾百公裏的海岸線,你讓我上哪整那麽多的水雷,地雷呀?”
國防部長俞大維說:“水雷不夠可以保重點嗎。在重點地區。重點海域布雷。”
“話是那麽說,可是哪兒是重點地區,重點海域?”參謀總長兼空軍司令周至柔說:“這次共軍登陸澎湖就大大的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共軍的行動往往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考慮,他們不按常理出牌。”
接著各路“大臣”又對共軍主要的渡海方向和地區做了一番分析判斷。
陸軍總司令孫立人提出了兵力不足,尤其是機動兵力不足的問題。他說:“雖然我們在台灣島上有三十多萬兵力,加上海空軍有四十多萬,雖然台灣島不大,可是要處設防還是不夠。在無法預測對方攻擊方向,無法知道對方登陸點的情況下,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手裏要有強大的快速反應的機動部隊,隨時投向所需要的地方。所以我提議馬上建立起一支這樣的部隊,我提議把我們部署在金門和大陸沿海兵力撤回台灣。”
大家一支搖頭說:“那是我們一線防線,如果不戰而退,會造成整個戰線的潰敗。”
孫立人心想:“還一線防線呢。現在恐怕想撤能不能撤的回來都值得懷疑。”不過他實在是不願意和這些沒文化的人爭論下去。
空軍副總司令兼防空司令王叔銘提出了地麵的防空炮火不足,無法有效的保衛重點目標,要求盡快的進口防空火炮,尤其是大口徑高炮。
參謀總長兼空軍司令周至柔死裏逃生親自感受了中共飛機的能力,根據共軍空軍飛行水平高低不均,提出了關於空軍依靠台灣本土,和共軍飛機纏繞在一起。以多打少才能確保台灣領空安全的作戰方案。
這些台灣的軍事巨頭,問題提了一大堆,高見也發表了不少。理由也充分,隻是沒有統一的意見,最後還是相當於沒說。
三個多小時過去了,蔣介石一言未發。他感到問題多多,有些問題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
他想到孫立人提議是對的,現在澎湖島被共軍占領,那些部署在大陸沿海的島嶼以失去了應有的防禦作用。當務之急應該把在外麵那些孤懸海外的兵力撤回來,加強台灣本島的防守,否則現在給各島的補給都是問題。
過了子夜,孫立人躺在**還是遲遲難以入眠,從澎湖開戰一來,他一直在思想著,自己的出路,諸多想法讓他一時難以抉擇。他索性披上睡衣,來到書房隨手的開了收音機。從收音機中傳出來一個男中音:“王紹輝將軍率所部68師12000餘人,堅決反對蔣介石反動集團的黑暗統治,毅然決然的在澎湖島舉行了起義。為解放澎湖列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他的義舉受到了全國人民的熱烈歡迎。王紹輝將軍呼籲現在仍在台灣的國民黨廣大官兵,要認清形勢,不要再為蔣家王朝賣命了,棄暗投明,反戈一擊,堅決的站在廣大人民一邊,堅決擁護中央人民政府。在中國偉大的共產黨的領導下和中國人民一道,共同把我們國家建設好,這才是廣大國民黨官兵唯一的光明道路。”
這來自北京的聲音雖然穿越了幾千裏,但依然清晰。他管掉了收音機。他點燃了一顆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把頭倚在沙發後背上,閉上眼睛想著自己的前半生,雖然仕途比較順利,但在升遷的過程中,也飽受嫉妒傾軋之苦。與他平輩的國民黨高級將領,多數是黃埔軍校前五期的“天子門生”,他們雖號稱黃浦軍校畢業,實際什麽黃浦,綠浦的隻不過幾個月的短期軍訓,和自己清華大學土木工程係預科畢業 ,美國普度大學學土木工程學士位畢業,弗吉尼亞軍校學士學曆相比算什麽。而他們這些人對自己確不以為然,總是有意敵視自己。而自己又偏偏恃才而驕,不願意以這些人為伍,把人際關係弄得很僵。每當自己提出什麽建議或要求,往往受到周至柔、桂永清、王叔銘這夥吊人的聯合抵製。和這些人矛盾重重,更得不到蔣家父子的信任。自己雖然當過蔣介石的副侍衛長,屢為黨國立過戰功,但確反對蔣介石的治軍方法,反對蔣經國在軍中建立“政工製度”,更反對特務統治;對蔣介石“對攻大陸”的說法也不以為然。這些又導致他與蔣氏父子的矛盾加大。而他更清楚自己坐鎮“陸軍總司令部”,對蔣經國在軍方勢力擴張妨礙甚大。加之自己不會國民黨員。不是黃浦係。被排擠出軍界上層是早晚的事。“哎,”他不由的自思自歎的想著“和這爺倆混能有什麽前途呢?”想到前途自己不由的苦笑了起來,現在兵臨城下還談什麽前途。他想到了剛才中共的廣播,“棄暗投明,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和廣大的中國人民一道共同把我們國家建設好,這才是廣大國民黨官兵唯一的光明道路。”他搖了搖頭,自己是中共列出的43名戰犯中,排列第38名中共能放過自己嗎?共產黨和人民政府真能既往不咎嗎?這時他又想到周恩來的和平解決台灣問題的十點方針‘愛國不分先後,統一祖國,人人有責。連頭號戰犯蔣介石都可以到中央任職,我算為什麽,我為什麽不能到中央任職;連蔣經國都可以當台灣特首,我為什麽就當不得呢。”他從李鴻那裏得知。中共還是挺講信用的。否則也不能把李鴻他們這些人放回來。還能讓他們上台灣來。隻可惜自己太相信蔣介石了,把這些好兄弟給坑了。讓他們應召赴台 結果莫名被囚 ,身陷牢房。他深感對不起著些人。
遼沈戰役中在長春被迫繳械的國民黨新七軍高級將領,按照當初雙方簽訂的協議,根據本人誌願,新七軍軍長李鴻等40餘人,陸續送回原籍。臨行前,李鴻等人已打定主意重返國民黨軍隊,拿到東北解放軍簽發的回湖南的證件和發給路費,李鴻等人回到家鄉後,馬上托人給自己帶信,仍想追隨自己。是自己親自請示蔣介石,蔣介石當時說的也很好:“可以讓他們來台,再任軍職。”可是當孫立人的這些老部下和些鐵哥們招到台灣後。蔣介石確下令將李鴻和夫人馬真一逮捕投入監獄。接著把先後至台的新七軍將校級軍官陳鳴人,彭克立,曾長雲等17人陸續被捕入獄。自己當即晉謁蔣介石,為舊部求情,願拿自己的全家性命保李鴻等人,遭到蔣介石無情的拒絕。
現在台灣是兵臨城下。共軍僅有十幾個小時就拿下了澎湖島。還順便把在高雄和嘉義布袋港準備增援的澎湖的59師和186師兩個師給炸殘。
孫立人知道失去了美國人的支持,台灣一天都維持不了。中共現在陸海空全都具備,想怎麽打就怎麽打。想何時打就何時打。隻要共軍腳一沾地,就是美國人也沒辦法。美國在朝鮮不是也被中共打的一敗塗地。隻有蔣介石缺乏自知之明還叫囂什麽“反攻大陸”還不知量力的搞什麽“雷霆行動”真是自尋死路。
他思來想去自己絕不能再栓蔣家的戰車上。要在這個時刻有所作為。能不能象張學良那樣現把蔣家父子先抓起來,然後和中共談判接受周恩來得和平解決台灣十條方針。於是自己開始盤算起自己的家底。台灣沒有自己的部隊,201師到是自己培養起來的,可是現在金門。今天在國防會上自己提出調島外的部隊回來,遭到了那幫人的一致反對,老蔣也沒表態。剩下隻有在第四軍官訓練班從新一軍調來的幾百名他在稅警總團和在緬甸作戰時期的幹部。這點力量要對抗蔣家父子顯然是不夠的,要想抓住蔣家父子,鏟除國民黨的重要官員,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聯係中共。可是怎麽才能聯係上中共呢?自己從中又能幹點什麽呢?他在心裏反複的籌劃著這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第二天,孫立人召見跟隨自己多年的屬下國天亮,孫立人為了避嫌平時很少召見自己原來的屬下,所以國天亮馬上驅車前來,一進門就問,“總座,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孫立人指了指對麵的沙發,示意讓他坐下,說:“沒事,找你來,隻是隨便聊聊。”
國天亮十分不解的看了孫立人一眼,慢慢的坐下。
孫立人很久也沒有開口,這時個很棘手的話題,說出來人家願不願意和自己幹。如果不願意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我今天找你來就是想聽一聽。你對當前形勢的看法。”孫立人還是決定說出來,“現在中共已兵臨城下,僅憑台灣的力量不可能守住台灣,台灣的淪陷時早晚的事。我反複考慮過,擺在我們麵前隻有兩條路,一是繼續為蔣家父子幹下去,其結果必然是死路一條;而另一條就是反蔣起義這才是我們唯一的生路,這也正是要和你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