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初見雪原主人
結界外那龐然大物轟然倒地,化為一灘膿水,空氣中飄著濃烈的腐蝕味道,冥雅歌甩了甩右手,一臉冷冽的走進了結界中,望著藍眸銀發的冷墨殤,眸子中微微縮了縮,但是並沒有太多的反應,靜瑤衝他點頭一笑,目光接觸到他胸口處的那片已經凝固的血漬時,唇抿了抿,卻什麽都沒有說。
雪原中大多數妖物都會幻術,能讓冥雅歌陷入進去的,級別一定很高,想必是被那妖物看穿了他心底深處的那個人吧,不然的話,以他冥界之皇的身份和實力,誰能傷了他,隻有那個人才能讓他卸下所有的防備,恐怕也是這樣,才讓那妖物得逞吧。
冥雅歌察覺到靜瑤和冷墨殤落在他胸口上的視線,微微一笑,卻沒有做任何解釋。
“走吧,去地下冰宮。”靜瑤見他不說,她也不會多問,畢竟那是人家心底的傷,她可沒有揭人家傷疤的癖好,而且她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歌兒是他生生世世的劫。
冷墨殤牽著靜瑤的手,看也不看他們,就率先走出了結界,冥雅歌眸子一斂,臉上看不出表情的跟在了他們的後麵,赤刹劍將那些嗜影兵團的渣渣們解決了之後,在拍了一下白鳥的屁屁,就晃悠著劍身漂浮在冷墨殤的頭頂。
白鳥將腦袋從雪地中拔了出來,雙手毫不避諱地揉著屁股,一瘸一拐地行走在雪原中,雙眸怒瞪著那漂浮在冷墨殤頭頂的赤刹,心裏詛咒開了。
青楓則是先將青月手上的傷口包紮好了,抱過玄然,這才跟上了他們的腳步,最後一個人走出了結界時,那層結界就自動破除開了。
一行人在雪原中漫無目的的走著,可是前麵的兩個人卻都不急,依然優哉遊哉的走著,這一幕可急壞了後麵的青楓和青月,玄然的意識,靜瑤咱暫時幫他鎖住了,所以他現在一直沉睡著,即使毒發作時,也不會那麽痛苦了。
仿佛是知道青楓與青月的著急時,靜瑤唇角漫開一笑,“不用著急,既然他都發出了邀請函,要我,殤和你們殿下的命,那他自然也不會折磨被他抓走的人,所以放心好了,而且地下冰宮,易找,卻不易進啊,進去了能不能活著出來那也是一個問題啊。”
青楓和青月對視一眼,緘默不語,地下冰宮他們沒有進去過,但是卻聽說過。
地下冰宮是雪狼王一族埋葬皇室先人的陵墓,雪狼王皇室埋葬的陵墓中會陪葬大量世間少有的靈器與珠寶,所以雪原中的妖物都對地下冰宮虎視眈眈,但是卻沒有一隻妖物敢強行闖入,因為裏賣弄設計了大量的機關,環環相扣,一環套著一環,一旦啟動了一道機關,後麵的機關也會相繼的啟動,讓你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隻能成為地下冰宮的養料。
“瑤兒,可有信心?”冷墨殤沒有叫她夜兒,大掌習慣性的摸上了她的頭。
靜瑤側眸一笑,笑容清新淡雅,猶如神界瑤池中那朵聖潔的白蓮,不染纖塵。
“如果我說,沒有呢?”靜瑤輕鬆地說道,一點也沒有感覺到身後傳來的兩道一場強烈的不可置信的視線。
冷墨殤勾唇一笑,湛藍的眸子猶如大海,令人淪陷,“那我就護你周全。”記憶中的她雖驍勇善戰,但是他知道,驍勇善戰下是一顆已經厭倦了的心,她渴望的是和平,而不是血肉滿天飛,喊殺聲衝天,刀劍相撞的場麵,那麽多年的征戰,該累了。
靜瑤斂眸,靜靜地望著前麵的一片與周圍似乎有些不相同的雪地,而且他們肆無忌憚的在雪原中走了這麽久,竟然沒有遇到任何妖獸的襲擊,顯然是他打了招呼,可是為什麽這裏的妖獸寧願選擇去執行一個外來人的命令,卻在自己的族裏肆意殘殺?
“那隻能說明此人比它們還要凶殘,不然的話,以妖獸天生的殘暴來看,還有什麽原因會讓它們懼怕這個外來人呢。”冷墨殤緩緩開口道,能比妖獸更加殘暴上百倍的人,顯然不是什麽好對付的角色。
“說的也是。”靜瑤彎眼一笑,停下了腳步,看著冷墨殤道,“休息一下吧,走了這麽久,我累了。”
身後的人嘴角皆忍不住抽了抽,這反應…
冥雅歌眼眸深處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她就是這樣,不按常理出牌,明明已經知道了一切,卻還是要看著那群人演下去,明明可以以極快的速度到達地下冰宮,可她偏偏選擇了走路,而且還走得優哉遊哉,一點著急的樣兒都沒有,但就是這樣,才能讓敵人對他們的忌憚要多上了一點,也不敢隨意的動手,或者是來一個玉石俱焚什麽的。
冷墨殤沒有任何異議,眼神看向了最尾巴處,白鳥嘟囔著嘴,不甘不願的走了過來,小小的手在空中一揮,一道繽紛的色彩過後,原本隻有白色的雪地上出現了古香古色的圓桌,凳子,還有就是熱茶糕點。
青月見狀好像有些生氣,青塵和青惜還在那個大魔頭的手上,生死不明,他們怎麽能夠還這樣坐下來休息飲茶品糕點呢?
剛要上前,青楓就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搖頭,示意她不要這麽衝動,他們這麽做,一定有他們的道理,而且那個女子從一開始的時候,眼睛就不住地在打量著周圍,而且越到地下冰宮的時候,眼眸中的笑意就越深,前麵就是地下冰宮的入口了,那個人也一定等在那裏,她應該是有了什麽主意吧。
靜瑤的眼瞥向了沉不住氣的青月,再看看青楓,嗬嗬,要說實話,她根本就沒有義務去救他們想要救的人,如果剛才青楓沒有拉住青月的話,她或許就真的放手不管了。
一行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香茗熱氣騰騰,香味宜人,糕點散發著清香,誘人胃口。
冥雅歌兀自的端起了一杯,放到嘴邊,輕呷了一口,青楓和青月也坐了下來,拿過了桌上的糕點,心不在焉的吃了起來,一桌子上的人就冷墨殤,靜瑤和白鳥既沒有喝茶,也沒有吃糕點。
靜瑤素手端起了麵前的一杯茶,看向了白鳥,“白鳥,這些東西是多少年前的了?”
冥雅歌和青楓青月聽到靜瑤莫名其妙的話,就都各自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與糕點,麵帶不解的看著她和白鳥。
白鳥哼了一聲,但還是回答道:“鬼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東西呢!再說了,那麽多年了,我哪記得住啊。”他喜歡收藏人界的東西,包括吃的,這些東西存放了那麽久,他哪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東西啊。
“噗。”冥雅歌自毀形象的將剛喝進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
青楓和青月則是彎腰嘔吐了起來,看著可口,吃著香甜…怪不得他們三人不動呢,原來是有原因的。
靜瑤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望著狼狽的三人,很不厚道的笑開了,想當初,她也被白鳥這樣捉弄過,那也是她第一次嚐到人界的食物,雖然當時都吐得差不多了,但是殘留在嘴中的那股香甜的味道讓她記憶猶新,這次見白鳥二話不說的就從的自己的百寶囊裏掏出了這麽多的東西,當然得問清楚了,沒想到這白鳥記不得了。
冥雅歌的臉色有些難看,稍帶怒氣的眼神時不時地瞥向了白鳥,可是白鳥硬是當做每當做沒看見,又不是我叫你們吃的,看看就好了,當什麽真呢。
但是吃下去也沒有什麽問題吧,一個個的又不是凡人,裝什麽嬌貴啊。
可是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那兩個妖獸不敢惹他,可是這並不代表對麵的這個男人會放過他啊,冥界之皇誒,他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嘛。
憤憤地咬著手上的糕點,惹來一幹人的斜視,“看什麽看啊,沒見過人吃東西啊。”白鳥一臉的憤懣。
靜瑤擺弄著桌上的茶杯,低聲嗤笑一聲,“見是見過,可是就是沒有見過吃自己的,白鳥,手指頭好吃嗎?”
白鳥驚覺急忙鬆開了牙齒,望著自己手指頭上的那排小牙印欲哭無淚,捏緊了拳頭,看著靜瑤的眼神是委屈,可憐的,可是靜瑤卻不理會他,獨自笑了起來,白鳥憋著嘴,生悶氣一般的移開了頭,真是的,主母怎麽能夠這樣嗎?
白鳥至始至終都沒有看一眼冷墨殤,那是他覺得,主人的心一整顆都放在了主母的身上,他這個隱形的人兒,還是別自討沒趣了,以前又不是沒有挨打過,吃一回虧總該有點記性,可是特麽的他卻屢次栽在了主人的手上。
想想那時主人的笑容,啊啊啊,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好可怕啊。
看著地下冰宮那方的動靜,靜瑤咽下了唇角的一絲笑容,鳳眸中幽深的像是一汪寒潭,再往外散發著寒氣,“看來某人已經等不及了。”
冷墨殤的眼角掃過了那麵一眼,就看向了靜瑤,“誰叫你走得那麽慢,到了人門口了,你還坐下來品香茗吃糕點,人不得有點動靜嘛。”
“嗬嗬,這樣才好玩嘛,就那樣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多沒意思啊,像這樣,有人來請,擺一下架子,多好啊。”靜瑤調皮地笑道,可是眼眸深處卻是霜一樣的寒冷,冷墨殤搖頭失笑,即使是對方的手上有籌碼,她也能做到冷靜,甚至悠閑,讓對方以為她不在乎,也在懷疑自己手上的籌碼是不是很值?
“最好不要給我多話,否則的話,我是不會講任何情麵的。”眼神看著對麵的青月,靜瑤身上的氣息一下子迸發出來,濃烈到足以可以毀天滅地的歃血氣息,明明前一刻是一個溫婉如玉的女子,而後一刻卻變成了一個鐵血無情,冷血嗜殺的人,這樣強烈的反差讓對麵的兩人回不過神來。
就在身後的人快要接近他們時,靜瑤身上的氣息才如數被收斂了起來,手下茶杯中的茶水已經涼透了。
“我家主人有請幾位到寒舍一坐。”後麵來人粗大的嗓音傳遍了雪原,可是他麵前的幾人卻動都不動一下,又清了清嗓音,再次說道:“我家主人請幾位到寒舍一坐。”這回該聽見了吧。
冷墨殤玩轉著桌上的茶杯,在來人的最後一個字的話音剛落時,手下的茶杯就不見了蹤影,與此同時,手攬在了靜瑤的腰間,兩人躍開了位置幾步之遠。
白鳥也是迅速的將自己收藏多年的上千年的蛟龍木製成的桌子和椅子收了起來,然後小小的身子往後一跳,就跳到了冷墨殤和靜瑤的身後,望著血濺的地方,搖頭感歎,“還好我收得快,不然的話,我上好的蛟龍木的桌子和椅子就全完了,主人,你太壞了,都不告訴白鳥一聲,弄髒了,怎麽辦啊?”
冥雅歌也是在血濺出來的那一刻飛身離開,青楓和青月離得有些距離,所以不必擔心那些血會濺到他們的身上。
青楓和青月這麽些天被追殺以來,受到的刺激已經夠多了,沒想到啊,自從遇見他們以後,這尼瑪刺激的事才叫多呢,他們遇見的那些,和這些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嘛。
隻見來人的額頭上被冷墨殤擲出的那個茶杯破開了一個洞,邊緣整齊,藍色的血液和一些白色的東西往外流淌著,那張臉上還帶著迷茫,顯然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藍色的血液流了滿臉,眼珠子凸出,就差沒爆出來了,身子挺直地倒了下去,不一會兒就化為了膿水。
靜瑤搖頭嘖嘖兩聲,然後又看向了那座地下冰宮,現在那座冰宮已經全部的顯現了出來,不在隱藏於地下,晶瑩剔透的冰閃耀著點點的晶光,耀人眼球,地下冰宮是自然形成的,雪狼王一族發現後,就雕琢了一番,這才有了今日的雄偉壯觀。
冰宮的大門前立著一名黑衣男子,隻見他玄鐵打造的麵具遮住了他的上半邊臉,下邊的粉白色的唇勾起一笑,身上的黑色袍子帶著股壓抑的感覺,讓人看著那袍子,仿佛置身於冥界深淵,不寒而栗,清脆的掌聲讓靜瑤等人不由得微微側目。
靜瑤的眼眸斂了斂,心底有些許疑問,但是她沒有表現絲毫在臉上。
“嗬嗬,仆人招待不周,望各位不要見怪,裏麵請。”黑衣男子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唇角的笑就像是雪一樣幹淨,可是那幹淨的下麵隱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陰謀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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