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雙這一句話說得恰到好處。

當她從屋子裏走出來的那一刻,就好像有一道溫暖的清風緩緩的拂過了所有人的麵頰。

捕蛇人當下更是看呆了!他這輩子從未見過這麽美麗的女子!黑的眸,紅的唇,一舉一動之間盡顯溫雅嬌態,世間女子最美好的模樣不過也就是如此!

捕蛇人眼睛發直的盯著眼前這位身材曼妙、宛如仙女般的女子,隻覺得三魂七魄全都被她勾了去,渾身上下都不聽使喚了。

“咳。”對於男子誠實的表現,林夢雙早就見怪不怪,清咳一聲,從石階上走了下去。

捕蛇人這才回過神來,視線又瞟向那女子身旁的那人。

比起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來說,身旁那一個小姑娘明顯就略輸了一籌,但捕蛇人還是忍不住心下一驚,霎那間屏住了呼吸。

這女子,擁有著一雙堪稱寶玉一般又涼又明亮的眼睛,那雙眼睛裏此時雖然浸著一絲驚魂未定,但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的心底卻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敬畏,仿佛她是高貴不可褻瀆的神明一般。

捕蛇人頓時虛心的移開了眼去,仿佛再多看一下,就會被這小姑娘發現自己在說謊的事實。

“大小姐,三小姐。”茯苓聽到林夢雙的叱罵,馬上瑟瑟發抖的跪在了捕蛇人身旁。

“你這丫頭,沒大沒小,煽風點火!還不快給自己掌嘴。”林夢雙那張姣好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嚴厲表情。

如斯美人,就算是生起氣來也是軟綿綿的,完全叫男人痛恨不起來,隻會愈發的為她瘋狂為她傾倒。

“是,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茯苓當下抬起手來就往自己的臉上扇去,清脆的“啪啪”聲響徹整個院落,聽得人心驚膽戰的。

林平安怎會不知道茯苓這是在和林夢雙一齊演戲。當下卻也未拆穿,隻是裝作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乖巧可人的跟在林夢雙身旁林德沉一看到林平安就覺得來氣,劈頭蓋臉的就罵道:“早就說過當初把她送到別人家去,如今留下來,還不知道要害死誰呢!”

若不是有捕蛇人這個外人在場,林德沉隻怕會罵得更難聽。

林平安抿著唇不敢說話,林夢雙的眼底掠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沈氏則是用帕子捂著嘴,半是說情半是心疼的道:“老爺,你又何苦埋怨孩子呢?孩子什麽都不懂,不過是生錯了時辰而已。這全是天意,也根本怨不得她。”

這便是沈氏母女的高明之處,無論什麽時候,無論什麽情況,她們總是會裝作一副真心實意替你著想的樣子,最後又在你以誠相待之際,惡狠狠的從背後捅你一刀。

“是啊,爹爹。”林夢雙馬上好聲好氣的附和道,“三妹也被嚇壞了,爹爹就別再責怪她了,當務之急,還是得想個法子解決這莊子事情才是。之前先是四妹,如今又是三妹,女兒真怕哪一日就落到了爹娘的身上……”

“雙兒!”沈氏忙向她使了個眼色,“你幾時也這般沒有分寸了?”

林德沉的臉色很冷,但聽到沈氏和林夢雙這樣說,還是暫且溫順了一些,目光冷冽的說:“雙兒說的沒錯,夫人有和看法?”

若隻是這些蛇蟲鼠蟻的也就罷了,就怕有其他的意外,趁著還沒有釀成慘劇之前,的確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這……”沈氏欲言又止的望了眼臉色煞白的林平安,“老爺,依妾身的拙見,不如先請個法師來府上做個法,順道再瞧一瞧問題究竟是出在了哪兒,老爺你看可不可行?”

林德沉正有此意,聽到沈氏的意見與他一致,於是就拊掌敲定了下來:“就這麽定了。此事你去安排,到時候老夫會親自過來查看。”

“是。”沈氏欠了欠身,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做法之人不如就請相如法師吧?府中的法事一直都是他在做,到底也可靠一些。”

“全憑夫人做主就是。”林德沉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似是不想在這兒待下去了。

“是。”沈氏恭順的說,“妾身這就讓人去把相如法師給請來。”

相如法師就是當初替林平安算命的那位法師,林平安一聽,心底登時笑了。

她就怕沈氏不請相如法師,到時候打起臉來沒有底氣呢。如今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正好遂了她的意。

林德沉的視線又冷冷的瞥過了那捕蛇人,低聲吩咐道:“茯苓,先帶他下去領,順帶再跟他說一說咱們府上的規矩。”

“是,老爺。”茯苓到底也是跟在林夢雙身旁的人,明白林德沉口中所指的“規矩”是什麽,無非就是告訴這捕蛇人,今日所見所聞都不得向外界傳出去半個字,倘若有所敗露的話,他全家上下就會收到林府的“關照”此類的話。

茯苓領了命,馬上就帶著捕蛇人離開了芳院。

而林夢雙與沈氏也各自帶著各自的婢女往院外走去。

出了芳院之後,陳氏頓時兩淚汪汪的向沈氏福身道:“姐姐,月兒一事還望姐姐替妹妹做主。”

方才她聽了林夢雙之話,覺得很有道理,林柔月好端端的被蛇給盯上,又被陷害詛咒沈氏,定都是沾染了林平安這邊的晦氣,不然怎的從前從未鬧出這些事,林平安來參加那一次的宴席之後,就陸陸續續發生這麽多的事情?

除了這種可能陳氏想不出更完美的答案了。

林柔月本來頗受林德沉的喜愛,雖驕縱了些,可林德沉從未大聲對她說過話,就因為上一次的事兒,林柔月非但並禁了足,就連去向林德沉請安的資格也沒有了。

林柔月就是她的命,如此下去,她們母女二人在府中的日子可還怎麽過?她這麽卑尊屈膝的跟在沈氏身旁,不就是為了林柔月能出頭嫁個好夫婿的那一天嗎?

沈氏看著她,臉上是慈悲和心疼的表情,她馬上就把陳氏給攙扶了起來,歎息道:“哎,月兒從小就跟在我的身邊長大,我怎會袖手旁觀呢?隻是如今還不知道這事是不是同平安有關,若是當真跟她有關的話,我與老爺都不會就這樣放過她的。”

陳氏聽到這句話,這才算放下心來,沈氏這算是願意暗中拉她一把了。

二人又在分叉口說了會兒話,最後才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