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看電視(倒V)

我時常在想,一個人,是要有怎樣一顆纖細敏感的心,才能發現自己愛著一個人,才能發現自己在愛著這個人的同時,又愛上了另一個人。我又時常在想,一個人,又要有怎樣強大的自我認知能力,才能發現自己已不再愛一個人,並且在放下這個人的時候,勇敢地愛上某種意義來說算是情敵的人。而這樣兩個被詩書中片麵的感情故事造化得感性異常的人,在麵對這份感情的破碎時,卻顯現出了讓人吃驚的理智。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我不由感慨,原來莊子的道理還能用在這情愛一事上。你忘了我,我忘了你,沒有誰對不起誰,亦說不上誰耽誤了誰,從此你回歸安寧,我奔向婚姻,再沒有難容於世的傷與情。

“若我是鈴兒,定會留住她。”常問夏轉過臉來,神情認真。

“所以她是張鈴兒,而不是常問夏。”我斜了她一眼,不得不說,常問夏的假設就是她性格的體現,自我又自私。我頭一次用自私這般嚴重的詞形容她,而事實上,在我眼裏,自私是人類內心世界中再真實不過的一種色彩,想來妖也不能免俗。

“若你是劉卿顏,你會怎麽選?”她又來了個突發奇想,幹嘛要將我們雙雙代入他人的角色。

“如果我是她……”我看著煙霧中淚流不止的劉卿顏,她攬著亦在落淚的張鈴兒,就好像一對生離死別的戀人,任誰也不會想到在這對戀人之間,還有一個占了一切先機的男人。“我想我也會選擇王在安。”我說出自己的答案。

“哼。”常問夏冷哼一聲,顯然對我的回答不怎滿意。

我看看她冷著的臉,忍不住笑道:“人就是這麽現實的,攀附強者,舍棄弱者,這是萬物的天性。人再高尚,也不過是將強弱的界定理解得不那麽野蠻罷了,你有什麽好哼的。”

“若真如你說的那般,這丫頭該是選我。張鈴兒和那什麽王在安,怎能及得上本寨主。”

瞧這貨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的樣子,真是讓人看不慣。“可惜你太老,人家一想到你是和她祖祖祖祖祖輩一個時代活過的人,就一身的雞皮疙瘩,哪裏還能受得了將來與你同床共枕的日子?”

“那你受得了受不了?”她指指自己,又指指我,反正就是在我們倆之間隨意地指來指去:“現在,我們倆,同床共枕,你嫌我老麽?”

汗……這是什麽話。

“我不嫌你老,你年年二十五嘛。”我隨口忽悠著她,又將注意力放在八卦鏡的影像上。她們相擁哭泣,哼哼唧唧,良久,終於有人再次開口。

“鈴兒姐姐,也許我忘不了你。”劉卿顏用帕子抹著眼淚,楚楚可憐。我真為她捉急,這種時候就應該幹脆地說‘我明兒就把嫩給忘了’啊拖遝妹子!

隔壁常問夏也被這句話拉去了心思,冷哼一聲,滿臉鄙夷:“過個十年八年想不忘都難?當年那些個美麗可愛的鶯鶯燕燕,我這會兒是連長相名字都不記得了。”

“嗤,她這是真愛,你那些算什麽。”我反駁這滿肚花花腸子的蝴蝶精。

她轉過臉來,眯著眼對我道:“若是真愛,怎還舍得放手?”

是啊……若是真愛,怎還能舍得放手。我開始立場十分不堅定地懷疑劉卿顏的真心,這個姑娘,十六七歲的年紀,在我穿很少布料的衣裳也不會被嘖嘖嘖的那個時代,這年歲談個戀愛還要被批評是早戀,待年紀大了懂些事兒了,才發覺曾經桀驁不馴的戀情簡直是在鬧著玩兒,要不要算作是初戀都要好好考慮。我似乎能想到很多年以後,劉卿顏成了王夫人,有了兒女成雙,開始持家有道,再憶起這幾個月在寨子裏的遭遇,也不過是一笑了之,曾經有這樣一個娶了她卻沒有動她的女寨主,有這樣一個安然於山寨生活還滿嘴吐槽的梳頭娘,還有這樣一個對她照顧有加的好姐妹。對,好姐妹,當曾經一切的義無反顧與猶豫彷徨都被忽視淡忘,這段百合愛也將被退變成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的姐妹情。

“悲劇。”我隻能用這種純應付卻又不無道理的詞表示對她話語的認同。

“你也要忘了我。”顯然,對於劉卿顏的選擇,張鈴兒更是明白兩人應該拿出怎樣的態度才不會受更大的心傷。“卿顏,明日起,你是你,我是我,你選擇了王在安,便隻顧自己歡喜就好,莫要以為我會為你寢室難安,莫要以為我會因此斷情絕愛。你隻需知道,我會忘了你,忘了你我的情愫,我會活得很好,會找到更合適的人,會與人兩情相悅,即使那個對象永遠不是你。我,張鈴兒,既能抹去對當家的情,你,劉卿顏,亦不會成為那個特殊。”

張鈴兒聲線依舊溫柔清雅,隻是話語裏的淩厲決絕亦是明確清晰。還有那句對當家的情,果然啊……我瞥眼瞄向勾著唇角的常問夏……張鈴兒暗戀過她,而她這樣的花心大蘿卜,會拒絕人家的投懷送抱?可疑!

“看什麽看,收起你那變態的嘴臉。你以為我是什麽人!”

“……”我該說她沒有自知之明麽?

那一邊,劉卿顏被張鈴兒一番言辭震得反應不過來,半晌,才低聲道:“嗯,我知道了。”她起身,脫離張鈴兒的懷抱,表情有些不自然,或許是被這話傷了心。人總是這樣,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想舍棄的是什麽。

“我……我回房了。”劉卿顏背過身,胡亂地抹著眼淚,匆匆忙忙搖搖晃晃地往房門跑去,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或許她仍沒能明白張鈴兒的一往情深,隻當自己原來一直是自作多情。那日張鈴兒對我說的話還依稀在耳邊繚繞,她說,若是劉卿顏願意,她會帶她離開寨子,遠走高飛,找個民風淳樸的村落,姐妹相稱,當個女教書先生。我不相信能讓一個女人許下這般諾言的感情,會脆弱到轉個身就能忘個一幹二淨。張鈴兒的確是個堅強的女子,可惜,堅強的女子為什麽就得不到所愛的人,哎。

畫麵隨著劉卿顏的腳步移動,很快,便看不見張鈴兒的臉。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的表情,隻聽她道:“卿顏,哪日後悔了,抑或是在那兒過得不好,便回來。我會好好待你。”

劉卿顏頓住了腳步,定在那兒無法動彈。不久,張鈴兒再次進入了影像,就從她的身後,輕輕摟住了她。幾乎是同時的,劉卿顏轉過身,與她正麵相擁。她們開始不知第幾次哭泣,她們輕啄對方臉頰的淚水,她們擁吻,她們解開對方的衣衫,一切都順其自然,出於自願與真心。

“神發展啊……”我與常問夏異口同聲。

她們一麵褪盡衣衫,一麵滾上了床,上演令人麵紅耳赤的戲碼。而這無敵的八卦鏡,正無恥地向我們展示一切應當打上馬賽克的細節。

“你說,她們會做到什麽程度。”身經百戰的常問夏笑著與我討論,似乎這種情熱的畫麵完全無法影響她旁觀者活躍的思維。

“靠,我怎麽能知道。”我覺得我似乎有點兒無法直視這二人的果體,即使她們是一對風華絕代的可人兒。

“你害羞?”常問夏興致盎然地仰起身,轉過來對著我猛瞧。那八卦鏡隨著她的動作從她的肚子上跌落到床板上,畫麵都抖了三抖。

“這不是你想看的麽?”

“滾!我又沒說想看這個!”

“嗬嗬。”她笑起來,一邊戳著我發燙的臉,一邊看向張鈴兒壓在劉卿顏身上畫麵,道:“若今夜破了身,要走的,便是兩個人。若今夜不破,想來也便是一場孽緣一場空了。怎麽,你不想知道結果麽?”

“當然想。”在常問夏麵前,我對自己八卦的天性基本不加掩飾。

“那便好好看著。沒什麽可害臊的,隻當學著有用吧。”

“汗!學這個幹嗎用?壓你麽?”我反駁。

她又笑起來,模樣兒不是一般的邪惡:“你丫倒是可以試試,不怕吃虧的話。”

我懶得再跟她貧,又不那麽願意且不那麽不願意地去看小孩子不能看的東西。

兩個美麗的女子,她們相互廝磨,相互親吻,張揚著從不曾顯露過的熱情與奔放,她們十指緊扣,四目相對,傾訴著難以言說的愛慕與情感。

“照這勢態看,王在安得再娶了。”我這般分析,常問夏卻沒有說話。

張鈴兒伏在劉卿顏的身上,一邊向下親吻她的脖頸、鎖骨與胸前的蓓蕾,一邊用膝蓋頂住她身下的私密幽林,細揉慢蹭。劉卿顏情難自抑地發出不安的呻吟,軟糯如同幼貓的叫聲般讓人心癢難耐。

我咽了口口水,感覺……怪怪的。這麽認真地偷看人家幹私事兒,還要轉述給某些看官聽,真的好麽?不會遭雷劈麽?我開始想東想西地分散注意力。

“這就讓你有感覺了?”身旁傳來不和諧的聲音……

“哈?????”

說起來,起了這麽慫的章節標題真是對不起廣大群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