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吼聲……
似野獸,但卻比任何一種他所聽到的的獸吼都充滿嗜血之意!
與此同時,那種吼聲還使人感到心裏發毛!
縱使晝虎身為虎軍統帥,也情不自禁地背冒冷汗。
好在那吼聲並未持續多長時間,便消停下去。
晝虎讓全軍就地休整,他則打量了大殿內。
這個地方,自從古月等人入駐後,他就再也沒有進來過。
此次再一看,卻見大殿頂端竟然鑲嵌的滿是珠寶!
尤其是祭台之上,那顆堪比人頭的夜明珠,正熠熠生輝,散發著幽深光芒。
他清楚,這是古月等人為了所謂鎮壓鬼魔而做的準備,但內心實則很不屑,純純就是浪費罷了!
他又四下環顧一圈,卻不見其他薩滿,就連十位王爺也不見蹤影。
“這娘們一天天神神秘秘,若不是有禦封大祭司這個稱號,本將必把你一刀砍了!”
晝虎悶悶不樂,一連五年都駐紮此處,馬背上打仗的功夫都快要忘了個屁的了!
埋怨至此,他不禁又想到了信號多前,哈叱王爺那個充滿複雜情緒的笑臉。
“莫非王爺當時是在暗示我什麽?”晝虎撓撓頭,眸光一沉,看向大殿環繞的各個圓形拱門。
“既然都進來了,索性就找到王爺,問個清楚,不然老壓在心裏……”
晝虎起身,吩咐了下眾人不許亂走動,便隨意挑了一個拱門走了進去。
大殿中所環繞的十個拱門,主要是各自接連一座偏殿以及一座置放青銅鼎的耳室。
十個拱門,就代表有十座偏殿,以及十個耳室。
這些建築以大殿為中心,環繞建設在周圍。
整座鎮壇地宮的規模宏大,足以堪比一座陪都行宮。
晝虎身為督造官,對這裏地形極為熟悉,就算隨意走動,也不至於會迷路。
穿過拱門外的一條甬道,便來到了一處集住區,這是之前修建地宮的匠人所住。
晝虎隨意巴望了幾眼,卻見集住區的房間中,早已落滿灰塵,顯然是很久沒人居住。
“媽了巴子的,那群巫婆薩滿難不成一個個住在天上?”
古月之前所帶來的薩滿教,足有上千人。
總不能進來這些年裏,一個個都不睡覺的吧?
晝虎將整個集住區逛了一遍下來,始終都未發現有人居住過的跡象。
不再耽誤時間,按著記憶路線,他走上一條向上的螺旋式階梯。
此階梯通往之地,正是十大偏殿之一。
過不多久,晝虎眼前出現一抹幽亮,與此同時,那曾熟悉的血腥味再次傳來!
晝虎眉頭一皺,兀自歎氣。
耳室與偏殿之間,設有一個方孔孔洞連接。
各個耳室中放置的青銅鼎,正是十萬多起義軍盛血的器皿。
此刻再聞到這股血腥味,一年多前的那場噩夢,仿佛就在昨天。
硬著頭皮,晝虎走出出口,來到偏殿之中。
忽地——
懸於出口上的一尊青銅棺材,瞬間引起他的注意!
關於鎮壇地宮的一切事宜,他都是再清楚不過。
除了那十尊青銅巨鼎,他們壓根就沒看到有任何棺材運送進來,更何況,還是青銅製成的棺材!
青銅屬於稀缺資源,任何一件青銅製品在外都是天價。
就比如那十尊青銅鼎,每一個都至少要花費萬金以上!
此等重要之物,不可能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擺在這裏,而且還是他這個督造官所不知情的。
“一定是古月他們搞的鬼!”
晝虎微微不悅,心想:偌大一座地宮鎮壇,若是用來擺放棺材,豈不成了墓室?
難不成古月是想借鎮壓勞什子鬼魔之名,光明正大地給自己修建陵墓?
一想到這裏,晝虎瞬間怒容浮現。
“果然是心術不正!哄騙陛下修建陵墓,我……我……他媽了個巴子的!”
晝虎越想越氣,合著自己是為她守了這麽多年陵墓?
“本將倒要看看,這棺材裏所放何物!”
說罷,晝虎起身一躍,跳上鎖鏈後拔出彎刀,猛地插入青銅館縫隙之中,隨即用力一扳!
“砰!”
三米多長的青銅棺蓋被掀翻在地!
下一刻,晝虎驚懼地瞪大雙眼!
隻見,棺槨之內所躺之人,竟是一年多年前,來此的十位王爺之一!
且最讓他瞠目結舌的,是其內之人身上,布滿了詭異的紅色絲線,密密麻麻一層,如同要結繭,的蠶蛹,隻有頭部**在外,但已然沒了呼吸!
通過那慘白模樣,晝虎記起,此人名為孛兒隻斤·哈耶,乃當今皇帝的十五弟,封號慶陽王。
“妖婦!”
晝虎震驚之下又暴怒!
他終於回味為什麽要設置十個偏殿,擺明了是給那十位王爺所用!
連接偏殿的十個耳室,那盛滿十萬多人的鮮血的青銅鼎……
哪怕晝虎再不信鬼神之說,此刻也明白了一件事,古月是要借十位王爺屍身煉製某種邪惡之物!
什麽狗屁鎮壓鬼魔,她古月,就是最大的魔!
哐當一聲!
晝虎半跪在鎖鏈之上,咬牙切齒道:“晝虎愧對皇恩浩**,助紂為虐,害了十位王爺葬身於此!
我這就帶軍誅殺那廝邪魔,再回京向聖上奏明此事,一定還十位王爺一個公道!”
就在他話音剛落——
那棺槨中,本已氣絕的慶陽王哈耶,驀然發出一聲歎息!
晝虎猛然抬頭,一個沒注意之下,於鐵鏈上跌落,狠狠摔在了地上。
“虎將軍忠國之心,本王欽佩之極。”
一道幽幽空靈的聲音回**在整個偏殿,下一刻,那棺槨之中,突兀地響起一道撕裂之聲!
一隻尖細非人之利爪伸出棺材,猛地一拍棺槨,一道黑影徑直躍出其中,隨即穩穩落在晝虎身邊。
不是那哈叱又會是誰呢?
晝虎心中巨顫,饒是身經百戰,可麵對此等死而複活之人,卻也不禁感到害怕……
這是人類骨子裏,源自於對亡靈的敬畏……
“慶陽王,您,您活了?”
晝虎磕磕巴巴,手卻下意識握緊了彎刀。
那名為孛兒隻斤·哈耶的慶陽王輕輕搖頭,自顧自悵然道:“不過是一介死生之輩,乃天道不容,六界摒棄,眾生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