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知多長時間,好似有一個世紀那麽長。

粗重的呼吸聲逐漸削弱,沐可人努力地撇眼望去。

卻見不知何時,楊霖已經盤腿坐起來,雙手掐著奇怪手訣,如同入定的老僧。

“小神醫?”

沐可人輕輕呼喊一聲,卻不見他回應。

無奈,她也隻好耐心等待,乖乖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很快,一個小時過去。

沐可人不知不覺中,早已睡去。

就在這時——

辦公室外忽然響起爭吵聲,猛地將她給驚醒。

“給老子滾開!再敢攔我,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讓你們卷鋪蓋滾蛋?”

“沐可人是老子前妻,什麽叫不相幹人等?媽的!巡捕了不起啊,不也是個臭打工的,你擱這牛什麽牛呢!”

砰砰砰!!

粗暴的敲門聲回**在辦公室中,幸好楊霖在此之前鎖上了門,這才沒讓門外之人得逞。

沐可人臉色一緊,想著起身穿上衣服。

萬一讓人看到現在這一幕,可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般想著,沐可人手輕輕撐著沙發就要起身。

卻在這時——

“啊~!”

一股鑽心劇痛忽然湧現,如同被人拿著鑿子在心口狠狠戳了一下。

沐可人一瞬間失去力氣,癱軟在沙發上,同時臉色變的無比蒼白。

就在這時——

門外爭吵之聲猛地一頓,變的寂靜。

下一刻。

砰砰砰!!

粗暴敲門聲伴隨著叫罵聲驟然響起:

“賤人!你躲在裏麵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呢!給老子滾出來!”

“臭婊子!賤人!賤貨!**!”

“老子要殺了你!老子一定會殺了你!”

砰砰砰!!

……

那猶如野獸般的嘶吼響徹了整個公司,更清晰地傳進沐可人耳朵裏。

她慘白的臉色中浮現出一抹無助,淚水奪眶而出,可憐兮兮的模樣,絲毫不遜任何美詞中的絕色佳人。

然而她卻無可奈何,剛剛那一股鑽心劇痛下,全身都在逐漸麻木,唯獨意識保持著清醒,就像植物人那樣。

門外。

名為韓奎的中年男人正瘋狂地敲打著門,因用力過猛,本就飄零的頭發似枯草般一上一下。

他右眼上,有一道連接額頭和臉頰的貫傷,為他此刻的瘋狂,增添一抹猙獰。

任誰也想不到,堂堂優勝教育總裁,南陽市商界風雲榜排行前十的人物,竟然會有這麽一個流裏流氣的前夫。

此刻,辦公室大門遲遲沒有打開,而韓奎早已累的氣喘籲籲。

他掃視一圈辦公室,幹脆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在門口,嘴上罵罵咧咧道:

“老子今兒就守在這裏,賤人你有本事一輩子也不要出來!”

“沐可人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騷賤貨!你對得起老子的一片真心嗎?”

“焯你媽的浪蹄子!都把人帶公司來做齷齪事了,呸!不要臉!”

……

幾名巡捕在一旁麵麵相覷一眼,臉色直接陰沉下來。

“我再次警告你,這是公司,是公眾場所,你在這樣無理取鬧,就是在擾亂公眾秩序,我們有權將你依法控製起來!”

之前與楊霖交好的巡捕上前,鄭重警告一聲。

其餘兩名巡捕則散開在韓奎周圍,形成三角包圍之勢。

韓奎撇了他們一眼,萬分不屑道:“你們幾個小片警要是不想幹了,盡管動我一下,看看是你們卷鋪蓋滾的快,還是老子進局子裏快!”

說罷,他掏出手機,點開通訊錄,指著一頁聯係人在巡捕麵前炫耀地晃了晃。

“看到沒有?下至你們署長,上到警署廳領導,都跟老子一個桌上吃過飯,隻要我一個電話,立馬就能撤你們的職!”

韓奎囂張地嘴角勾起,雙手報胸,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

“老老實實滾蛋!”韓奎擺手喝道:“這是老子家事,你們跟這摻和個什麽狗屁勁呢。”

話音落下,三名巡捕再次對視一眼。

眼中卻無任何忌憚,反而露出一抹喜色。

難不成真碰上了一掃黑除惡中漏網的大老虎?

就在三人眼神交流著,要不要直接把韓奎給扣了的時候。

哢——!

辦公室大門緩緩打開。

楊霖板著一張臉從裏麵走出來,旋即輕輕關上門。

他眼神掃視一圈,最終落在麵前坐著的韓奎身上。

“就他媽你叫韓奎啊!”

忽地——

楊霖伸出手一把薅住他衣領,直接將他從椅子上給提了起來,輕鬆的樣子,如同提小雞崽一樣。

韓奎震驚地錯愕一愣,旋即怒容浮現,梗著脖子,腳尖點地,使勁吼道:“焯你媽的小白臉!敢動老子女人,信不信我分分鍾喊二百個人砍死你啊!”

“焯!放開老子!有本事單挑啊!”

韓奎劇烈掙紮,奈何根本掙脫不了楊霖束縛。

在旁人看來,他就好像一條被主人掐著脖子教育的哈奇士,分外滑稽。

楊霖冷冷一笑,旋即麵目一狠,“孫賊!爺爺如你所願。”

下一刻。

眾人隻覺眼前一晃,同時伴隨著一道清脆破空聲響起。

嘭!!

遠處一台打印機轟然破碎,掀起滿天紙雨。

紙張紛紛飄落而下,蓋在了韓奎腦袋上。

一時間,人們愕然地睜大眼睛,目中滿是不可思議和不敢置信。

隻見那囂張不可一世的韓奎,竟是屁股插進打印機,唯有四肢和頭**在外。

像一隻滑稽的王八。

“噗!!”

韓奎仰頭吐出一口淤血,氣息驟然奄奄。

楊霖輕輕一揮手,三枚銀針破空而去,紮在他身上,強行吊住那一口氣。

做完這一切,楊霖滿意地長鬆一口氣。

剛剛被反噬侵襲下,他隻覺魂魄就要散開。

幸好白帝傳承及時將一篇專修靈魂的秘法呈出。

楊霖這才得以穩住靈魂上的崩潰,不至於落下隱患。

但,韓奎的敲門聲又差點讓他走火入魔,迫不得已,楊霖隻好終止修煉,轉而出來教訓他。

“警官,你們看到了啊,是他挑釁在先,可不是我主動找事的。”楊霖恢複常態,笑嗬嗬地看向三名巡捕。

“你要不要先聽聽自己說了什麽?”

巡捕們手從執法記錄儀上放下,一臉無辜地攤攤手。

“我們明明什麽也沒看到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