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餘鬥無言以對,幹脆擺爛雙手報胸,對於青鸞的鄙視自動屏蔽。

邵元明歎了一口氣,左右看了看,無奈道:

“先往左邊走,路不通再折回。”

說罷,邵元明雙手間亮起明光,瞬間驅散了清幽火光的陰冷。

一行人聚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向左邊搜尋而去。

約摸五分鍾。

眾人還在探索甬道的路上,仿佛這條路沒有盡頭一樣。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禁心生煩悶。

長時間待在一個幽閉且陌生的環境裏,換誰也都會生出不適應的感覺。

就在這時——

“停一下!”

隊伍的老者喊道。

眾人紛紛向他看去。

隻見老者貼著牆壁,正用鼻子使勁聞個不停。

半晌過後,老者退後兩步,凝重道:“另一頭有很重的血腥味!”

聞言,邵元明立刻走過來,伸手拍了拍牆壁。

回聲帶著絲清脆,這就證明牆壁另一頭是空的。

“都讓開!”

邵元明擺擺手,眾人趕戒備著站到兩邊。

他深提一口氣,旋即猛地一拳打出。

砰——!

青磚牆壁立刻破碎,瞬間就被打通。

下一刻。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在這股腥臭之下,人們紛紛掩鼻後撤一大步。

然而小道士餘鬥卻愕然睜大眼睛,望向被打穿的地方,眼中充滿震驚。

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墓室。

墓室中央磊有一個二層高台,其上有一尊巨大的青銅鼎。

而在高台四周,散落著無數屍體。

這些屍體或坐,或躺,或被兵器釘在牆壁上,可見當時廝殺的慘狀。

而在眾人麵前,卻盤腿坐著一個身著五顏六色道袍的枯骨。

根據那道袍服飾,小道士認出,那枯骨正是龍虎山之人。

枯骨雙手緊緊抓著一把桃木劍,刺入胸膛之中,很明顯是自殺而亡。

而他,也是全場唯一一個死在自己手裏的人。

餘鬥顧不上血腥味極重,趕忙施了一個道門手禮,恭敬道:“弟子餘鬥,龍虎山第三十二代天師張長明座下親傳三弟子,叩拜大天師!”

說罷,餘鬥直接跪下磕了三個頭。

青鸞上前撇了一眼枯骨,疑惑道:“小餘鬥,你說這人是你們龍虎山的天師?”

邵元明和其他人也露出同樣的疑惑。

餘鬥起身,解釋道:“這種五顏六色法衣,名為天仙洞衣,較早以前,隻有天師才能資格穿。”

“在張道陵天師驅雷降五毒的故事裏,便是穿著這種樣式的法衣。”

說著,餘鬥一步邁進密室,對著枯骨拜了一拜,小心翼翼地取下那把桃木劍。

於劍柄處,得見用楷書篆刻的張符二字。

餘鬥深吸一口氣,神情變的凝重。

“他是我龍虎山第九代天師張符,據記載他在九十二歲便壽終正寢,那時是元朝元順帝時期,距今約有……七百多年。”

話音剛落,枯骨瞬間坍塌,化為一堆粉末。

與此同時,其他枯骨也都在一瞬間變為了粉末。

餘鬥被嚇了一跳,但看見祖師爺成灰後,他立馬跪下,誠惶誠恐道:“弟子罪過,祖師爺莫怪莫怪……”

邵元明走進來,瞄了眼四周,說道:“這裏一直處於密封狀態,如今被我打穿牆壁,跟外麵風一接觸,產生的氧化反應而已。”

餘鬥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頭,這才起身,伸手把道袍拿起來,“祖師爺,我一定會把法衣帶回龍虎山,為您建一個衣冠塚,您在天之靈,可莫怪弟子叨擾。”

就在這時——

道袍中忽然掉落一塊皮卷,瞬間吸引了邵元明的注意。

他彎身撿起,不知何獸材質,入手感覺極輕,但卻不失韌性。

其上文字也清晰可見,但卻是用隸書所寫。

“你認得嗎?”邵元明把皮卷遞到餘鬥麵前。

餘鬥將道袍疊好,塞進懷裏。

接過皮卷看了一會兒,為難道:“這應該是一卷記錄古墓的祭文,但我認不全,勉強解讀一下就是……”

餘鬥頓了一下,費勁地解讀道:“據記載,一個名為古月的薩滿,為了消滅一尊來自下界的鬼魔,不惜用身體作為封印器皿,又特意命人修建這座陵墓,自囚於內……”

“陵墓建立時間為……正立一年,這是元順帝剛登基的日子。”

話音落下,餘鬥抬起頭,“我就隻能解讀這麽多了。”

邵元明點了下,把皮卷拿回揣在褲兜裏,之後出去再另找專家解讀就是了。

他在墓室裏轉了一圈,開口道:“拋開神神鬼鬼的傳說色彩,這個古月應該是一個境界強大的修士,而她要鎮壓封印什麽東西應該不假,但是,她應該失敗了。”

“要不然,也不會吸引這麽多人趕來,甚至其中還有一個龍虎山大天師。”

“隻是出於什麽原因,才會讓他們在這裏自相殘殺呢?”

邵元明疑惑著撓了撓頭,除了自殺的張符,其他人很明顯都是出於被殺。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張符沒被殺,反而自殺,這就說明出現了重大變故,導致他不得不自殺在這裏。

隨著通風了一陣,墓室裏的血腥味漸漸變淡。

其他人走進墓室,望了眼高台上的青銅鼎。

光是四腳,就有一米高,鼎身更達到了三米高的樣子。

老者抽了抽鼻子,抬眼看去青銅鼎,麵露狐疑道:“小邵隊長,血腥味來源似乎是在鼎裏。”

聞言,邵元明仰起頭重新打量一番,旋即腳一蹬地,徑直跳到青銅鼎上。

巨大且黝黑的鼎裏空無一物,邵元明蹲下,持光亮仔細一看。

隻見鼎內壁上,似乎鍍有一層油漆。

他伸手一拐,放在鼻前聞了聞,刹那間驚訝。

“這是……血!”

憑借常年戰鬥的經驗,不難判斷出,這已經凝結了血漆,屬於人血,並非牲畜!

邵元明咂咂嘴,心想:能裝滿這麽大一個鼎,少說也得有上百人才行。

“莫非是用來練什麽邪物?”

這般想著,邵元明起身,抬頭看向墓室頂上。

那是一個圓形蓋頂,四周似有壁畫,但此刻早已看不清楚。

就在這時——

圓頂左上方一側,有個非常不起眼的幽深區域。

邵元明立馬彈指射出一道玄光。

光亮照耀之下,那赫然是一個方形的口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