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正謙危險地盯著她,這是在玩兒什麽?角色扮演,還是失憶症?
他冷笑,“五年不見,你的花樣真是越來越多了。”
沈妍感覺自己被冒犯了,莫名其妙在大街上救了一個男人,結果卻被對方當麵羞辱,要不是看在他兒子的份上,沈妍扭頭就走了。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耐著性子道,“抱歉,先生,您真的認錯人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興許我同您說的那個人的確長得很相似,使您對我產生了誤解,所以我不怪你,我就是這家寫字樓裏的業主,不管您信不信,我都不是您要找的那個人。我現在還有點事要去處理,離開前,想給您一個忠告,雖然戀愛結婚時您的自由,但您畢竟有孩子,出於一個父親的責任,您平常還是關心一下小亦言的身心健康吧。”
沈妍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說完,她轉身便朝寫字樓走去,隻留下費正謙臉色陰晴不定的站在原地。
過了十幾秒,他才抬腳追上去,但女人已經上電梯離開了。
他站在電梯門外,抬頭看著緩緩上升的數字,看見數字最終停留在了17層。
費正謙盯著那個數字,靜默了足足一分多鍾,捏緊的拳心又緩緩放鬆,最後像是想通了些什麽。
他自嘲的一笑,按了電梯上行鍵,不多時電梯下來了,他直接摁了21樓的數字。
森琳娜處理完工作室的事情後,與費正謙一道乘坐電梯下來,小包子跟著張助理,沒有和他乘坐同一趟電梯。
但巧合就在這裏,當電梯降落到17樓的時候停下來了。
電梯門打開,外麵站著一個抱著一堆幹花的沈妍。
沈妍沒料到冤家路窄,出門兩趟都遇見了小包子的父親,此時男人身邊還跟著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
這個女人,沈妍有點印象,似乎是柏麗集團的首席設計師。
她在這棟寫字樓裏開了一家私人工作室,每個周六周末會過來一趟,沈妍偶爾也會在電梯裏碰見對方。
隻不過,大設計師都比較傲氣,沈妍雖然是白家千金,但她往日行事低調,又是剛剛涉獵藝術行業,知道她的人很少。
沈妍的視線在費正謙和森琳娜身上來回流連了一番,剛邁出去的那隻腳又收了回來。
她可不想進去當電燈泡。
奈何電梯門一直不合上。
低頭一看,才發現男人正摁著一個開門鍵。
沈妍很尷尬,躊躇了半天,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隻是她剛踏入電梯,就看見森琳娜平白無故瞪了她一眼,然後突然挽住男人的臂彎,一副宣誓主權的樣子。
沈妍皺眉,內心多少有些無語。
她討厭雌競。
電梯又下了兩層,15樓的時候忽然湧進來一大群人,沈妍被擠得連連後退,一不小心高跟鞋踩在了一雙皮鞋上,後背抵到一堵溫熱的肉牆。
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帶著攝人的磁場將她包裹,很莫名的,沈妍輕輕打了個顫,明明是第一次見麵的陌生男人,可他的氣息卻有些似曾相識。
“你踩到我了。”
低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甚至連男人的呼吸都落在了耳畔。
沈妍如臨大敵,立刻彈開了一段距離。
所幸電梯已經超載,一路便再沒有停留,直達一樓。
電梯門一打開,沈妍便迫不及待衝出去。
感覺空氣流通後,原本有些發脹暈眩的大腦都清醒了不少。
她快步朝著外麵走去。
到達垃圾站點,將手裏的幹花丟進垃圾桶。
一輛炫酷的跑車緩緩停在她跟前,車窗降下,露出一張帥氣逼人的俊臉,薛秦今天穿的很潮,錫紙燙的發型,寬鬆潮流的衛衣外套,脖子上戴著的骷髏項鏈十分醒目。
“薇薇,走,帶你去找創作靈感去!”
沈妍愣了一下,無奈地笑道,“我還有點事,下午再去。”
“那好,本小爺就先去你樓上坐坐。”
薛秦自從那次酒宴上和沈妍相遇,就一直糾纏到現在,沈妍一開始挺煩他的,但時間久了倒是習慣了不少。
薛秦是個充滿活力和能量的一個人,和他在一起根本不存在內耗,甚至於他總能源源不斷地給她提供各種靈感,久而久之兩人倒是處成了關係還不錯的朋友。
薛秦把車停在路邊,然後接過沈妍手裏的花瓶,“又扔了?”
“鮮插花幹了就容易發黴,不扔留著過年?”
薛秦撇撇嘴,“那下次我給你送些盆栽來?我雇個人專程給你打理。”
兩人有說有笑地往回走,剛好與迎麵走來的費正謙和森琳娜擦肩而過。
費正謙神色陰鬱地看著沈妍,他看見她眉眼飛揚,和旁邊那個裝扮新潮的男人打成一團,身上充滿了陽光活力。
一時間,他竟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認錯人了。
他印象中的沈妍,話不多,性子軟糯文靜,有一點社恐,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可是眼前的女人身上絲毫找不到那些影子,她看上去就像個從小在幸福的家庭裏長大的孩子,又怎麽會像沈妍那樣遇事敬小慎微,膽怯又倔強呢?
費正謙駐足凝視,直到沈妍和薛秦從身邊經過很久,才在森琳娜的呼喚下回過神。
“費總,你在看什麽呢?”
森琳娜心裏沒來由生出一絲醋意。
她當然知道費正謙在看什麽,卻明知故問,因為她不明白那個叫白昕薇的女人有什麽好看的,不如自己會打扮,也不如自己長得好看,費總卻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了那麽久。
“沒什麽,在想事情。”
費正謙收回目光抬腳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轉頭詢問森琳娜,“剛才那位白小姐,你認識嗎?”
連名字都知道了?
森琳娜的心裏生出了危機感,不過,她很清楚,男人都有孽根性,你越是不讓他知道,他就越想知道,既然這樣,她還不如把知道的都說出來,起碼能留下一個大大方方的印象,“白昕薇嗎?她是白家的五小姐,她身邊那個男的應該就是她的未婚夫,薛家的少爺,我經常看見他們出雙入對。”
“白家?哪個白家?”
“就是白氏集團,據說白氏集團的董事長和柏麗集團的董事是親兄弟,兩家公司還是有些淵源的,這位白小姐靠著家族人脈,剛轉行藝術領域,有背景就是好呀!生來就在羅馬,不像我們這些草根出生的平民,要有多努力,才能爬到今天的地位?”
白家五小姐。
費正謙眉頭緊鎖,原來她沒有騙人,難道自己當真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