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宇被沈妍的氣勢唬住,將信將疑,“可是爺爺說了,要讓亦言在家裏呆著,你帶他出去,就是不行!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你也帶我一起出去。”
費宇眼珠子咕嚕嚕轉了一圈,說道。
“不行!”這回是費亦言提出了抗議,“大伯將你禁足在家,我們怎麽可以帶你出去?萬一你偷跑了怎麽辦?”
“你們不帶我出去,我就去告密!”費宇大聲嚷嚷。
沈妍一把將費宇拉下,捂住他的嘴,“行,帶你出去,但是,你不可以亂跑,否則,我直接告訴你爸,讓他打斷你的腿!”
費宇一聽,臉色難看了幾分。
“哼,我不亂跑就是了,你少拿我爸壓我。”
“那就成交!”
沈妍和費宇擊掌為盟,一大兩小,就這麽偷偷溜出了費宅。
在溜出去之前,沈妍提前跟家裏的仆人要了一些麵包蛋糕,牛奶之類的零食,吩咐下人們中午不要來喊他們吃飯。
然後在屋子裏擺上了一個錄音機,循環播放自己講課的聲音。
一切都很順利。
溜出費家以後,沈妍打電話叫來守在不遠處的司機。
費宇看到服務沈妍的是一直負責接送費亦言上下學的司機,便打消了對沈妍的懷疑,孰不知,沈妍早就用金錢買通了司機的一般忠心。
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況且沈妍要做的事情,對費亦言也沒有傷害。
司機隻是在盡職盡責地完成費正謙交代的任務之外,再拿點其他外快罷了。
“你打算帶我們去哪兒?”費宇問。
“去遊樂園吧,上回說要帶亦言去坐海盜船,都沒坐的上。”沈妍低頭和費亦言對視一眼,微微一笑。
小家夥也揚起興奮地笑容,高興地拍了拍手掌,“太好了!”
費宇嗤之以鼻,“海盜船有什麽好玩的?幼稚!要坐就坐過山車!驚險刺激。”
沈妍之前心髒做過移植手術,自然不敢坐太刺激的項目,就連海盜船,她都不一定能承受的住,她白了費宇一眼,“你可以自己去坐,我們在
於是當沈妍和費亦言坐在過山車下吃著冰激淩的時候,就看見費宇從過山車上一路撕心裂肺的尖叫,直到結束時,少年才臉色蒼白地從過山車上下來。
沈妍將最後一口蛋筒吃進嘴裏,擦了擦嘴角,走過去,遞了一個方便袋給他,“想吐就吐吧。”
費宇本來還強忍著,看見方便袋終於忍不住,抱著就狂吐起來。
費亦言在旁憋笑憋的小臉通紅。
從前他和這位堂哥關係一直不和,還總是被他欺負,沒想到今天居然能看見對方這樣的醜態。
費宇幾乎把早上吃的早飯全給吐完了才罷休。
沈妍遞了一瓶水給他,“害怕就別逞強,你也隻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
“你少瞧不起我!”
費宇狠狠瞪了沈妍一眼,“醜八怪!”
費亦言聽了整個人立刻黑了臉,如一隻小獅子一般衝到沈妍跟前,斥責眼前比自己不知高了多少的少年,“不準你侮辱白老師!”
“哼,我說錯了嗎?她長成這樣,恐怕也隻有你拿她當個寶。”
“白老師才不醜!白老師比所有好看的明星都要美!”費亦言可以忍受費宇欺負自己,但卻不能容忍他侮辱沈妍,畢竟他知道沈妍是易容成現在這樣的,她真實的容貌非但不醜,反而特別美。
與事實不符的事情,他當然要據理力爭。
費宇簡直要笑掉大牙了,他正要說什麽,卻被沈妍打斷,“夠了,這個世上,美和醜不是光看皮囊決定的,有的人外表醜陋,但是心善,有的人外表美麗,但是心惡。費宇,你有漂亮的皮囊,但是你選擇做心善的人,還是心惡的人呢?”
沈妍看向費宇。
費宇撿起地上的石子狠狠往沈妍臉上一丟,“關你什麽事?!”
石頭砸中沈妍的額頭,瞬間,一股鮮血便沿著額頭流淌下來。
費亦言看見她額頭上的血,頓時瞪大了眼睛,恨不得衝上去和費宇拚命。
沈妍一把拉住了他。
費宇見自己闖禍了,心裏也有些害怕,畢竟這次他被父親禁足,是偷偷跟著這個醜八怪溜出來的,原本他隻要在外麵玩盡興了,回去想怎麽羞辱這個醜八怪都行。
但現在他不但羞辱了對方,還打了對方,如果這個醜八怪想對自己做什麽,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費宇見勢不對趕緊開溜。
沈妍見費宇要跑,連忙追了上去,“你別跑!”
她越是這樣喊,費宇就跑得越快,沒一會兒,就跑得找不到影子了。
沈妍見實在找不到費宇了,才回頭去和追上來的費亦言匯合。
“白老師,你別管他了!你頭上都流血了,先包紮一下吧。”
看著眼前宛如小天使一般的費亦言,再回想剛才小惡魔似得費宇,沈妍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她不想為難一個孩子,可是費宇的確太壞了。
據說費正謙的大哥費正陽癱瘓了二十多年,費正陽的妻子梅清雅又是個工作狂,沈妍前兩次來費家,和這位大哥大嫂接觸並不多,但是從那對夫妻冷冰冰的關係,便能看出他們教育孩子的態度。
所以,也不能怪費宇,他今年才十歲。
他的性格,他的秉性,全都是原生家庭給的。
沈妍在心裏說服了自己,才不去計較費宇剛才的無力之舉,她蹲下來安慰費亦言,“我沒事,你別擔心我。”
費亦言皺緊了小眉頭,突然撒開她的手跑到了一旁的小賣部,沒過一會兒他回來了,手裏拿著紗布和碘酒,還有創可貼。
他就像個小大人一樣,用棉簽幫沈妍額頭消毒,邊處理傷口便碎碎念,“我真討厭堂哥,真希望他永遠消失。”
“因為他總是欺負你嗎?”
沈妍托著腮,這個時候,她難得靜下心來,享受兒子的服務。
盡管到現在為止,她還不曾向亦言透露過他們之間的母子關係,可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超過了天底下絕大多數母子的感情。
“對,還有,他傷害了您。”
小家夥眼神無比堅定。
沈妍笑著摸了摸費亦言的腦袋,“下次如果還被他欺負,你就要學會反抗,並且控訴他,要告訴他,不準欺負你。”
“我才懶得跟他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