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渾渾噩噩離開了沈家。

沈雪見他們就這麽輕易放沈妍走了,有些不滿,“哥,咱們不攔住她嗎?”

沈子辰冷笑,“讓她走,她現在處境艱難,在外麵也苟延殘喘不了多久了,到時候肯定會爬回來跪著求我們。”

沈妍以前事事都強沈雪一頭。

但凡社交場合,隻要有沈妍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沈雪就成了透明人。

她早就想看這個姐姐笑話多時了,聞言,她朝沈子辰豎起了大大拇指,“哥,還是你高明。”

沈子辰哈哈一笑,“你也不賴,燒了她的文憑證書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不過要是等她緩過勁兒來,又回學校重新補辦怎麽辦?”沈雪有點擔憂。

沈子辰冷笑一聲,“放心吧,奉堯哥不會讓她輕易如願的。”

自從那天他當眾打了陸奉堯之後,兩家人關係一直鬧得很僵。

但沈子辰畢竟是沈家的繼承人,凡事還是先以家族利益為重。

這些年,陸家給了他不少好處,要是如今把這關係拋下,沈子辰肯定舍不得。

事後,他很懊悔自己的衝動,第一時間便帶了禮物去找陸奉堯道歉。

沒想到陸奉堯卻說,隻要沈家給沈妍一點顏色看看,之前的事便既往不咎。

這位陸大少爺還真是挺絕情的。

另一邊,沈妍迷茫地走在大街上。

她先去派出所登記掛失了身份證,因為辦證件有時間延遲,沈妍再三強調,屆時必須自己親自來取,任何人借著親屬名義來取證件都不能通過!

“女士,您是遇見什麽麻煩了嗎?”

一個老民警聞言關心地問。

沈妍臉色蒼白,搖搖頭,“沒有,隻是和家屬之間有點民事糾紛,我會處理好的,謝謝。”

她不是不想報警。

主要這種事,警察管不了。

打官司也很繁瑣,而且沈妍現在手頭的錢,連律師費都付不起。

回到費正謙的公寓,沈妍進浴室洗了個澡,把和沈雪打架弄髒的衣服丟進洗衣機。

洗完澡照鏡子的時候,她才發現胳膊上有道清晰的五指印。

沈雪真狠,就差沒把她手臂上這塊肉擰下來了。

她趕緊找來碘酒和清涼油擦了擦,這時,玄關傳來開門的“哢嚓”聲。

費正謙今天回來得有點早。

沈妍擦清涼油的動作一頓,倉皇收拾現場。

她以最快的速度,把藥品塞回藥箱,又套了一件長袖在身上,遮住淤青。

一切做完,費正謙已經拎著公文包走到了客廳。

沈妍猛地站起來。

四目相對,空氣陷入尷尬的靜謐。

“阿謙,你回來了?”

今天他回來的很早,所以她有些驚喜,可轉念又想起這幾天兩人在鬧矛盾,以及昨晚她主動求和,他卻沒有領情。

沈妍澄眸閃爍了一下,低下頭。

費正謙盯了她很久。

他站定片刻,才將公文包扔在沙發上,背著手,彎腰望向她,“你在幹什麽?”

女孩身上淡淡清涼油的味道傳到了費正謙的鼻尖。

他靠近她嗅了嗅,揚起眉頭問,“哪裏不舒服嗎?”

“有蚊子……蚊子咬我……”

沈妍眨了下眼睛,伸手往費正謙的耳邊一拍。

“看,蚊子。”她攤開手心。

費正謙看向她白皙的掌心,質疑,“蚊子呢?”

“沒打著,飛走了。”沈妍睜眼說瞎話。

費正謙看著她,看她漂亮的杏眸裏清澈地寫著心虛二字,不由勾唇,輕笑了一聲。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根本不擅長撒謊?

沈妍聽見費正謙的笑聲,感覺他在嘲笑自己,她心裏泛起酸意,刺痛感麻痹了神經。

之所以不告訴費正謙沈家的事,是出於可笑的自尊心。

他變臉變心比翻書快,令人猜不透,摸不透。

沈妍再也不會傻乎乎地什麽都告訴他了。

她知道,這個男人總有辦法用一點小恩小惠收買她的心。

他是罌粟,是毒品。

碰了會上癮。

“過來。”

費正謙朝她招手。

沈妍僵在原地沒動,看著他,聲音軟糯,溫順得沒有一點棱角,“怎麽了?”

“我頭有點疼,幫我揉一揉,好嗎?”

費正謙脫掉外套,解開襯衫領口的一顆紐扣,翻身坐到真皮沙發上。

四人座的沙發,空間很大,真皮質地,回彈性很好。

費正謙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沈妍坐過來。

沈妍很不情願,但如今兩人雖是夫妻,她卻是寄人籬下的那個,所以自然識趣的。

沈妍做了個深呼吸,調整好心態,便坐到了費正謙身旁。

她剛坐下,費正謙就躺了下來,在她的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頭枕著她的膝蓋,然後閉上眼睛,等她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