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下跪陪葬

黑風寨大當家一行下山,遭到城中官軍伏擊身亡的事,前來吊唁的白殿堂在第二天就收到了消息,為此他還特意派人關注著黑風寨的後續發展。令他沒想到的是,黑風寨在失去了大當家後,竟有能力當夜就將香爐峰來了個一鍋端。

尤其令他難以置信的是,帶人端掉香爐峰的,竟是之前他覺得有點不太成熟穩重的許斌。想到去年跟許斌父親說過的事,把寶貝女兒嫁給許斌,兩人結為親家近一步拉近兩個山寨的關係。

可這事隨著許義仁的身死,隻停留於雙方家長口中的承諾,似乎一下子出現了變故。要不是許斌突然有了,在白殿堂看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這門親事不用想都不可能繼續兌現。

雖然白殿堂也明白,自家女兒是出了名的野,加上不愛紅妝愛武裝的個性。有點身份的尋常人家,都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兒媳婦。何況白家在桔香地麵上雖有名氣,但畢竟是土匪起家,那些百姓世家根本不願跟他們有太多牽涉,更別說迎娶他的女兒。

那他嫁女兒隻能從同行中選,這也是為何當初跟許義仁結交,覺得黑風寨實力還算不錯,另外許斌看上去人品也還不錯,這才有了當初的酒後訂親玩笑。要是黑風寨在許家兄弟的打理下,能一直挺立不倒。那等女兒年滿十八,白家跟許家還真可能結成親家。

可現在出了這麽一檔子意外,白家跟許家的婚事還真要看接下來許斌的能力。至少目前許斌表現出來的能力還算不錯,但要達到白殿堂對他心目中女婿的要求,自然還需有待提高才成。這跟普通人家挑選親家時,常常遵行的門當戶對原則還是很相同的。

看著迎麵走來的許斌,白殿堂停下上山的腳步露出一絲微笑。而跟他一起過來的白木蘭,則一臉不耐煩的站在旁邊擺弄頭上的兩根辮子。對走過來的許斌,稍稍瞄了一眼就完全無視,對這個名義的未婚夫很是沒興趣!

雙方見禮一番,白殿堂顯得有些悲痛的道:“想不到上次仙姑山一別,我跟義仁老弟竟然成永別,斌賢侄,你要節哀順變才是。你父親雖然走了,以後山寨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賢侄可隨時到白家寨找我。隻要我能幫忙的地方,一定替你辦。”

對眼前這人釋放出來的好意,許斌也沒太過當真。這年頭把土匪頭子說的客氣話當真,就意味著你離死不遠。求人不如求已的道理,許斌多當還是明白嘀。

但臉上還是很客氣的道:“多謝伯父的關心,小侄初掌山寨,往後肯定少不了麻煩伯父。今天讓伯父親自過來祭拜,小侄實感惶恐,還請伯父上山歇息片刻,到時小侄再到伯父跟前請教。”

雖說這話說出來有些假的慌,但人家這麽老遠過來說兩句客套話也應該。至於跟在後麵的未婚妻,那丫頭片子對自己無視,許斌堂堂一大男人自然沒興趣湊臉過去打招呼。也直接將其無視,領著白殿堂一行人走進了黑風寨大堂。

白殿堂的到來,讓提前抵達黑風寨的幾個山寨大當家,都趕忙起身迎接。不管怎麽說,白家在桔香地麵上土匪圈子中的地位,還是非常值得他們這些小山寨尊敬。否則誰敢保證,惹惱對方不會給山寨帶來危險呢?

當最後一位跟黑風寨打交道的小山寨代表到來,許斌大概估算了一下,許家在桔香土匪圈混了這麽多年,這盟友的數量看起來還真不少,揚揚灑灑竟然有近二十家。

可其中有多少是真心實意值得信任的盟友,許斌一時半會也看不出來。至少他覺著這幫家夥的表麵功夫練的都不錯,一點看不出對方是過來落井下石的意思。想來自家老子,人品在土匪圈子中還有那麽一點靠譜。

等到前來吊唁的人到設置的靈堂,在整理好的靈堂前給死去的許義仁敬完酒,負責主持此次葬禮的李成兵,開始吩咐土匪過來抬棺,將釘上的棺木抬到早挑選好的下葬地。做為孝子的許斌,則一臉悲傷的走到隊伍最前方。

雖說當孝子賢孫,許斌心裏覺得有點憋屈,但他接收的身體畢竟是人家兒子的,當回孝子也理所應當。

不過相比山下老百姓親人下葬時哭哭涕涕的場麵,土匪的下葬儀式則少了份吵鬧,多了份寂靜中的悲傷。身為土匪,誰都知道這是早晚一天需要麵對的事情。

相比許義仁這位當家人的葬禮搞的這麽隆重,其他普通土匪如果掛了,好點的山寨能買具薄皮棺材下葬。差點的也就包裹一張草席,找個不起眼的地方草草埋了了事。這或許就是所謂‘同人不同命’吧!

將這位黑風寨前大當家的棺木放進修建好的墓穴,由許斌領頭往墓穴中填了一捧土,其餘跟來吊唁的各方代表,以及黑風寨參加葬禮的土匪,都一一跟在後麵往墓穴中填了一捧土,算是替死去的人盡完最後一份心意。

等到一圈完畢,待在一旁的幾名土匪則加快速度將墓穴全部填實。等一切搞定,李成兵立刻派人將押到一旁的馬六,給推了過來讓他下跪陪葬。這樣做的用意,就是希望地下老大當家能知道,他們這些活著的人已經替他報仇,他也可以安心投胎轉世為人了。

看著不肯下跪的馬六,李成兵顯得異常憤怒,就在他準備上前動手的時候,許斌一臉平靜的走到馬六麵前道:“如果你想死的痛快點,那就給我父親磕三個響頭賠禮。否則別怪老子不講信用活扒了你,何去何從你自己考慮。”

一直覺得死亡應該是很容易的事,馬六在死亡突然降臨的時候,突然又想死的有些尊嚴。為此麵對李成兵要求他下跪的時候,他很直接的予以無視。可他萬萬沒想到,原本看來比較講信用的許斌,竟然會用活扒的話威脅他下跪。

想到曾經見識過的活扒手段,馬六突然覺得死亡又是個異常恐怖的事。隻是讓他給一個仇敵下跪磕頭,他心裏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顯得有些憤怒的道:“許斌,你敢不講信用?”

對於馬六的質問許斌顯得很淡定的道:“我什麽時候不講信用了?我是答應過讓你死的痛快一點,但可沒說就這樣讓你死。

你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才導致我父親會有今天的下場嗎?何況,身為土匪大當家勾結官軍,換作其它人處理你,你應該清楚那下場會是什麽樣子。今天這三個響頭你無論如何都要磕,你要是不磕,後果是什麽你應該很清楚。”

信用!老子現在是土匪好不好!土匪講個毛的信用啊!

心裏鄙視這家夥還真天真的同時,許斌很輕描談寫又是一通威脅。他很清楚,如果那個土匪敢勾結官軍謀殺同行,一旦被人抓住等待他的下場三刀六洞那都是小意思。殘一點的扒皮抽筋都是很正常,可謂是生不如死啊!

不想死的那麽痛苦的馬六,意識到眼前這個少年遠比他想象的殘忍時,隻能咬咬牙跪在許義仁的墓碑前,滿懷憤恨的迅速磕了三個響頭。這一幕落到周圍這些盟友眼中時,讓很多人意識到許斌這個黑風寨新扛把子的行事作派,遠不是看上去的那麽稚嫩。

磕了三個響頭很麻利起身的馬六,一臉憤怒的道:“來吧!”

就這麽急著找死?

對於這個要求,許斌還是很快滿足,吩咐仇恨馬六的李成兵親自操槍,往閉上眼睛的馬六腦門開了一槍。看著一槍穿透腦袋的馬六,如同破麻袋般倒在地上,許斌揮揮手吩咐人找個地方隨意給埋葬了事。

不管怎麽說馬六身死,他身邊王二疤表情還是顯得有些悲傷,那怕其它黑風寨的弟兄,恨不得把馬六屍體剁了喂狗。可為了照顧這位手下的想法,加上‘人死如燈滅,有仇也不記’的規矩,許斌覺得給馬六找塊地埋葬還是理所應當。

隨著馬六的死,這場葬禮也就完成的差不多,回到山寨陪著這些‘盟友’喝了幾杯的許斌。又一次跟著許義忠,站在山寨入口將這些遠到而來的盟友一一客氣的禮送出山門。

可讓許斌不解的是,遠到而來的白殿堂,這次來了卻似乎不著急回去,有點出乎許斌的意料要在山上住一晚再回去。這讓許斌很是好奇,這位‘伯父’留下來的意圖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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