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紅姨還沒有做過虧本的買賣,這吃著我的,穿著我的,居然還捏壞我的杯子,還有沒有公理了?”故作嬌喃的聲音傳了進來。

玲瓏抹了抹嘴,緩緩轉頭看著說話的女子,她一身紅妝,臉上撲著過多的脂粉,掩蓋了本來的麵目,隻是那雙還算美麗的眼睛,透出原本年輕時的風韻。

玲瓏嘴角扯起冷笑,“多謝紅姨救命之恩,隻是先請你交還給我玉佩和我的雪貂,我們再來談討價還價的事情。”

紅姨扭著腰肢,跨過門檻,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她麵前,雙手環胸,盯著麵容冰冷的玉玲瓏,她開妓院都十多年了,什麽樣的人和場麵沒有見過,眼眸瞥過桌麵的杯子,心裏也略微一驚,不過麵上沒有任何表現。

“什麽玉佩?我可沒見過,把你從岸邊救上來,就沒見過任何值錢的東西,還有什麽雪貂?那是什麽玩意?紅姨我還沒向你討要救命錢呢,你倒先和我算起帳來?”

玲瓏冷笑,目光移動,直接迎著她的瞳仁,“紅姨是嗎?既然紅姨見多識廣,自然認得我腰上綁著的玉佩是什麽東西,如果你不交出來,那東西你也變不了錢,隻要流出去,你就是盜竊宮中之物。”

紅姨這還真愣住了,這個女子居然敢直接承認那是宮中之物,瞬間,微笑,“既然姑娘帶著宮中之物,想必就是玉玲瓏咯?”

玉玲瓏一愣,很快也就恢複平靜的表情,“紅姨,我不是什麽玉玲瓏,不過紅姨既然開門做生意,想必也是為了賺錢養家糊口,想這麽大的醉紅樓,一定很多張嘴都等著紅姨去喂呢,與其抱著一枚換不了錢還會帶來殺生之禍的玉佩,還不如和我做個交易。”

紅姨眼眸一轉,心想也是,看這個女子眼睛靈動如水,透出萬分的機靈,就不是什麽好對付的主,還真像她說的做些交易來得實在,可是,又不想輕易讓她看出來,便拉下冷臉,冷冷說道:“那可不是這麽說的,那玉佩就證明你是宮中之人,或者你就真是玉玲瓏,去年宮中還尋你來著,想必又是逃出來的,你看你原來那件衣服,就知道是宮中之物,宮中女眷擅自離宮,那可是殺頭之罪。”

玲瓏心裏雖然有些微漾,一股怒意衝頭,好的刁鑽的女人,轉念一想,如果她想報官早就報了,才不會等著自己醒來,還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便笑道,“好啊,既然紅姨一口咬定我是宮中之人,那紅姨去報官府吧,我在這等著。”

紅姨被她一口氣噎著,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去,好半天憋著,說不出話來,忽然,變了一副獻媚的笑臉:“看看,姑娘說哪去了,瞧你細皮嫩肉的,去了衙門還不便宜了那幫畜生,紅姨為了把你救上來,可廢好大的勁啊……”

“把玉佩還給我!”玲瓏轉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打斷她的話,眼眸透出冷冽,嚇得她一哆嗦,“你……你……”

“你什麽你?快交出來,否則你的手就別要了!”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我真命苦,救了人,還變成了壞人了。”手腕被玲瓏握得生痛,手臂都開始發麻,隻得求饒,一臉的哭喪,從懷裏掏出玉佩,遞給玲瓏。

玲瓏取下玉佩,方露出淡淡微笑,“你確實沒看到我的雪貂?”

紅姨忙向她作揖,“我的姑奶奶,真的沒有看見,你說的雪貂是什麽啊?我還真沒見過。”

玲瓏心一酸,可憐的雪貂還不知道能否逃出生天。

“算了,你下去吧。”玲瓏沒了心情,揮了揮手。

紅姨一愣,心裏暗說,還很大牌嘛,當這是宮裏了?一揮手打發我?

玲瓏見她不動,眼角掃了過來,冷冷地說,“今天我沒心情,明天,我會告訴你如何賺銀子。”

紅姨這才立刻轉為笑臉,“好好好,姑娘好好休息,好好想,明兒紅姨再來啊。”

見她出去,玲瓏方輕輕歎了口氣,站起來走到窗邊,往街上看下去,街市熱鬧非凡,但是完全和皇城不同,南方的城鎮小巧而精致,可是,自己卻不知道這裏是哪裏,離自己想去的烏鎮還有多遠,如果自己要走,也沒有盤纏,而且,還想找找雪貂,也許它還沒有死,不如就在醉紅樓裏暫且住下來,這裏畢竟安全些,宮廷就算要找,應該不會想到這裏。

小丫鬟推門進來,看著玲瓏笑得燦爛,“姑娘,紅姨讓我問問姑娘需要什麽嗎?”

玲瓏笑了笑,“你叫什麽名字?”

“回姑娘,我叫年兒。”

“年兒,你把我救起來,我一定會重重謝你的,我想問,救我上來時有沒有看到一個像小狗一樣的白色動物?”

年兒搖了搖頭,“沒有啊。”

玲瓏略微沉思,便說,“年兒,幫我一個忙,幫我找一身男裝。“

年兒看著她,沒啃聲。

玲瓏溫婉微笑,“你不用怕我跑了,我一沒錢,而不認路,往哪跑?再說了,我要想走,你們誰也攔不了,我想去你們救我的地方找找我的雪貂,它跟我兩年了,我們很有感情,你明白嗎?”

年兒能感覺到她的真誠,想想她說的也是,便點了點頭,“那你等著,我去幫你買一套。”

“好的,要素淨些的,等我幫你們掙了錢,換你啊。”

年兒笑了,“紅姨是個好人,我去了。”

不一會,年兒就抱著一套男裝袍子跑了進來,笑著說,“來,看看,滿意不?”

玲瓏換上袍子,高聳束發,簡單的木質發簪,一個英俊瀟灑的公子就呈現在眼前,年兒不禁驚歎,“哇,公子,你這樣出去,我們醉紅樓的姑娘們都不願接客了啊。”

玲瓏噗嗤一笑,“那好啊,我就反賺你們紅姨的錢好了,哈哈哈。”

“紅姨要知道了,還不扒了我的皮啊。”年兒吐了吐舌頭,俏皮一笑。

“好了,我出去了,你呢要想告訴你紅姨,隨便,不想說呢也沒事,反正沒人知道。”說吧,人如風般從窗戶便飛了出去。

嚇得年兒又吐了吐舌頭,“我的娘啊,難怪說我們想綁也綁不住呢,原來是個會飛的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