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花想容知道了一件事。

昨天夜裏蕭越寒離開後,竟然直接就去了慧仁宮就在那裏過了一整夜。沒有人知道他究竟隻是單純的去那裏批奏折,還是不單純的去和鈺茗做了什麽事。但花想容卻是將一切都歸為不單純的那方麵!

晚上,她穿著厚厚的衣服,身上又裹了一件蕭越寒叫人拿給她的白色狐狸皮麾,一張小臉上滿是興奮的色彩。

蕭越寒剛一走進冷蓮宮,卻隻見花想容在雪地裏彎著身子來來回回的跑,他挑眉,看著她來回奔跑的身影。

過了好半天,看她滾著一個一個的雪球,才知道她是在堆雪人。

蕭越寒眯起眼,眼中帶起一絲讓人看不懂的笑意,緩步走了過去,看著花想容在冷蓮宮滿是厚厚的白雪的院中來回的滾著雪球。

當看到她堆出的一個雪人時,挑了挑眉。

那雪人渾身雪白,頭上還被她用匕首雕出了一個蝴蝶髻,然後又忙活了半天拿起小細棍子在那雪人的身上畫出像是女子宮裝的衣服,又看著她拿著兩顆圓圓的黑色小石頭,還有也不知在哪裏弄出來的胡蘿卜和紅色的布條一一鑲在雪人的臉上,看到那石頭做成的眼睛,胡蘿卜做成的鼻子,還有紅色的似是彎月形的布條做成的嘴,蕭越寒忽然失笑,輕咳了一聲,提醒她他的存在。

一聽到蕭越寒的聲音,早早就發現了他的存在的花想容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頭對著他咧嘴一笑。

“要不要來一起堆雪人?”花想容沒迎上去,隻是做完了一個雪人後,轉身又開始去滾雪球。

“你自己不是已經堆好了麽?還要再堆一個?”蕭越寒淡笑著看著她。

在那一瞬間,天上又開始落下片片的雪花,花想容似是越來越開心,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一邊尖叫著大聲笑著一邊滾著雪球,再也不管他站在旁邊,徑自在那邊那個已經堆好的雪人旁邊又堆起一個更高大一些的。

當看到花想容在那雪人的頭上雕出一個龍冠的造型時,蕭越寒忽然一怔,隨即就看到她在那新個高大一些的雪人身上畫著幾個像是龍形的圖案的東西。

他走到她身邊,看著她拿起兩顆準備好的石頭還有胡蘿卜和布條鑲嵌上去時,忽然眯起眼問:“朕,有這麽醜嗎?”

花想容手下一頓,猛然轉頭橫了他一眼:“你以為你有多帥?”

“那個大鼻子的女人是誰?”他指向“他”旁邊的那個帶著蝴蝶髻的雪人。

“什麽叫大鼻子?那是我啊!多好看!”花想容轉臉給了他一記白眼。

迎接到他鄙視的目光時,蕭越寒反倒是笑了出來,看著她凍得通紅的臉和通紅的小手:“好了,兩個雪人都堆好了,進去吧。”

“不行!還有一個沒堆呢!”花想容撇了撇嘴,轉身開始去繼續滾雪球,但是這個雪球沒有弄的太大,她連著弄了兩個一大一小的雪球,堆放到“他”和“她”的中間。

那明顯是矮了許久的小雪人在兩個大雪人的中間看起來倒是像個孩子。

蕭越寒眼中的笑意漸漸熄滅,看著花想容蹲坐在雪地裏,手下很輕柔的雕刻著那個小雪人的臉形,在小雪人的頭上弄出了一個像是娃娃帽的形狀,然後給小雪人做好五官後,她也蹲在那裏呆住。

“無憂。”蕭越寒歎息,站到她身邊。

花想容沒動,緩緩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小雪人冰涼的臉。

蕭越寒想說什麽,卻又無法解釋。

“如果,如果我們的孩子出生了的話,會不會也像它這麽可愛?”花想容眨了眨眼,明知自己在演戲,可是卻難免還是流露出大片的真心。

半真半假的戲一向是最動人最容易蒙混過關的,她能感覺到蕭越寒站在一旁的僵硬,想必是也一樣想到了她肚子裏那已經消失了的無緣的孩子。

人都是有情的,人心都是不是鐵做的,任誰想到一個可憐的孩子就那樣胎死腹中,都會難受,又何況是親生父母。

花想容深呼吸一口氣,忽然擦了擦眼淚,募然站起身,轉頭笑眯眯的看向臉色略有些沉重的蕭越寒:“好啦!堆好了!外邊好冷啊……我們進去吧……”說著,她笑著轉身從蕭越寒身邊走過,想要走回寢殿。

忽然,蕭越寒拉自她身後拉住她的手,花想容一頓,轉身愣愣的看向他。

“孩子,早晚有一天還會有,隻是時候未到而己。”

花想容僵住,眼中的偽裝不在,徒留下一片迷茫和不任信:“總有一天還會再有?”她失笑,不再言語,甩開他的手,轉身走進了寢殿。

她的話沒有說完,本來,她想說的是,總一天還會再有,然後他還會在一個心情不好的時候讓她打掉是嗎?

花想容走回寢殿,珠兒連忙上前要服侍她沐浴,冷蓮宮裏可沒有那麽好的溫泉浴池,隻有一個浴桶,花想容褪去衣服走到屏風後邊,坐進裝滿了溫水的浴桶裏,閉上眼。

本來一直站在她身後幫她洗頭發幫她擦身子的珠兒忽然轉頭看向走過來的蕭越寒,剛要說話,蕭越寒卻示意她安靜的退下去。。

當感覺到身後幫她擦背的手不像珠兒的手那麽細嫩,反倒是手指上略有些薄繭時,花想容想到了是誰站在她身後。

她轉過頭看向蕭越寒眼中的一絲很少見到的溫柔。

她忽然對他露齒一笑:“你猜我剛才在想什麽?”

一見她仿佛是忘卻了剛剛的那絲傷感,蕭越寒也有一瞬間不得不佩服她的控製力,便笑著挑眉:“想什麽?”

“我在想,明年的這個時候,還會不會下雪?明年這個時候,我們都在做些什麽?”花想容忽然滿臉憧憬,轉身,毫不在意自己正在沐浴,伸出一雙濕淋淋的小手拉住蕭越寒的手:“你還會納妃嗎?”

“你希望我納妃?”

“我的希望和不希望有什麽重要?你是皇帝,皇帝後宮佳麗三千不是很正常?”花想容忽然笑的很鄙視他,媚眼如絲卻含著一絲冰冷:“你注定是要雨露盡沾的呢。”

忽然間,蕭越寒俯下身一把將她從水中抱了出來,四周一下子冰冷異常,花想容打了個寒顫,轉眼看進他含著邪魅笑意的眼:“怎麽?你今天怎麽不去鈺茗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