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早上開始,她心裏就有一種莫名奇妙的感覺,那感覺她一時抓不住,反正就是輕飄飄的,很怪異,是一種奇怪的預感,可是她卻不知道這預感代表了什麽,因為她根本就理不清頭緒。

視線一直定格是酒店的門口,老媽還在耳旁嘮叨著,直到車子旁邊忽然又停了一輛黑色酷眩的勞斯萊斯時,直到車裏邊的男人緩步走進酒店。

直到柳無憂的目光終於看到那個男人的背影時,頓時倒抽一口氣。

好熟悉的背影……

讓她在心頭糾纏了一整天的怪異感覺忽然就是要呼之欲出一樣,柳無憂不知怎麽的就是控製不住的一把打開車門,拋下還沒嘮叨完的老媽,直接提起自己的禮服下擺,快速的奔了進去。

“小憂……”柳母連忙也下了車快步走進酒店。

柳無憂跑在即將追上那抹熟悉的黑色背影的那一刻,眼前忽然躥進一排洶湧的人群,柳無憂彷徨著想要擠過去,可是當她順利的走過人群時,那抹身影已經消失不見敢。

心頭頓時仿佛又一次的落空了一樣,柳無憂垂下眼,看著這潔淨的仿佛鏡子一樣的地麵上的自己的倒影。

“小憂,你怎麽回事?”老媽終於趕了上來,一見柳無憂呆站在門前一動不動的模樣,頓時走上前。

“媽……”柳無憂的聲音仿佛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怎麽了?你臉色怎麽這麽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柳母連忙抬起手探了探柳無憂的額頭。

柳無憂沒有躲避,隻是目光直直的盯著前邊電梯兩側擺著的展架上邊的字。

那上邊寫清了這場慈善晚會的主辦人的姓名。

上邊寫著三個大字——約翰·蕭!

柳無憂在看清楚上邊那三個字後,整個人都處於遊神狀態,隻知道媽媽將自己的手挽在她的胳膊上,被動的跟著老媽一起走了進去。

宴會開場,醉人的樂聲響起,慈善拍賣,聚餐,甚至是跳舞,包括一切一切,全都入不了柳無憂的眼。

老媽讓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暫時休息,即便是再希望女兒找個好男人,但見她這麽一會兒臉色僵白的不像話的樣子,終究還是不忍心讓她再去偽善的笑著去麵對什麽,便陪在她身邊倒了杯熱水:“小憂,你跟媽說實話,你心裏是不是有人?”

柳無憂手下微微一僵,猛的轉過眼驚愕的看向柳母。

一見她這表情,柳母頓時歎了口氣:“媽說的沒錯是吧?那你告訴媽,你喜歡的那個人究竟是誰?為什麽你們沒在一起?又為什麽你心裏明明有人,卻還是接受媽的每一次安排?”

“媽……”

“讓我們,隆重有請今夜慈善晚會的主辦人,有請——約翰·蕭!”忽然,台上的主持人大聲說。

柳無憂赫然轉頭看了過去,隻見依然還是隻有那個主持人站在那裏,根本就沒有什麽約翰先生出來。

忽然,台上有人小跑著走了出來,看起來像是酒店的工作人員,那人跑到主持人耳邊說了些什麽,主持人頓時滿臉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諸位,約翰先生的公司臨時有急事,已經於兩分鍾前離開酒店……不過,雖然主辦人不在,大家也千萬不要失望,我們今天晚上還是要……”

主持人安撫眾人的話已經完全入不了柳無憂的耳裏,整個人隻覺得心中轟然巨響,仿佛是有著什麽東西一直在牽引著她。

“小憂,你幹什麽去!”柳母忽然站起身,連忙想要抓住忽然轉身就向外跑的柳無憂,卻沒想到柳無憂穿著高跟鞋小禮服竟然還能跑得這麽快……嚇得連忙追了上去,實在不知道這丫頭今天究竟是發了什麽瘋!

柳無憂跑出電梯,跑出酒店,正好看到二十幾米外的那黑色輛勞斯萊斯的車門打開,那個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衣西裝的男人俯下身坐了進去。

而就在那男人坐進車裏的那一瞬間,柳無憂看清了他的側臉,頓時心頭猶如被什麽東西重重撞擊了一般,不管不顧的飛奔上前:“蕭越寒——”

車門在她剛喊出聲的那一刻絕然的被關了上,車子絕塵而去。

柳無憂瞪大雙眼,眼看著那輛車緩遠去,連忙奔上前拚了命一樣的追著:“停下來!蕭越寒!蕭越寒我知道是你!停車——”

深秋的雨季,冰涼的雨在她奮力向前奔跑的那一刻傾盆而下,而前邊那輛車卻是速度越來越快,直到駛上不遠處車流量稀少的公路時,柳無憂奮不顧身的快速奔去,那車看起來開得快,但實際仿佛是在故意躲著她卻又想讓她跟上一樣。

熟悉的被某一個習慣玩權術的男人耍弄的感覺讓柳無憂更加確信那個什麽約翰先生絕對就是蕭越寒!越寒就是約翰!他一定是蕭越寒!一定!

沒有人可以長的一模一樣,連名子也這麽巧合的……

她足足跟著跑了將近十分鍾,冰冷的雨水衝刷著她早已經花掉的裝容,露出本來幹淨素氣的臉,滿身昂貴的晚禮服也被雨水衝刷的冰冷的服貼在身上,腳上的高根鞋似乎是斷了一隻,跑起來相當費勁。

忽然,柳無憂停下腳步,看著那輛越走越遠的車子深深的喘息。

“混蛋!我叫你跑……”柳無憂忽然彎下身,脫下左腳上的鞋子,抬起手狠狠的向著前邊遠遠的那輛車砸去。

隻見那車依然繼續向前行駛,仿佛坐在裏邊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麽事一樣。

見他們不為所動,柳無憂頓時氣憤的跳腳,咬著牙隻穿著一隻高跟鞋快速向前追。

“啊——”隻穿了一隻高根鞋的右腳忽然在被雨水衝刷的發亮的地麵上發出一聲骨頭錯位的輕響。

柳無憂頓時低叫一聲,整個人隨著扭到的右腳重重的跌向冰涼的地麵。

雨水繼續毫不留情的衝刷著她的身體,這一摔,仿佛是真的把她摔清醒了。

柳無憂爬坐起身,目光呆滯的看著冰涼的地麵。

她現在究竟在做什麽?

她為什麽要這麽瘋狂的追著人家的車跑?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蕭越寒,他又怎麽不會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