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見他正坐著,雙目緊閉,雖然她靠在他懷裏,但是他卻依然一直保持著拈花盤坐的姿勢,似乎是一直在調節內息。

她不知道他究竟受了多重的傷,但是早上在桃花塢碼頭的時候看到他異於平常的臉色也知道這傷肯定不輕。白若水的武功非常奇特,但聽說她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就算公孫長卿用十成的功力暫時還能應付的過來,但是他若是故意讓著她,讓他的傷肯定不會輕了。

“怎麽不睡?”似乎是感覺到了花想容一直在靜靜看著他的視線,公孫長卿看著她晶亮的雙眼:“離天亮還早,接著睡吧。”

花想容坐起身,跑到他對麵去,學著他的模樣盤腿而坐,閉上眼半打坐半高怪的模樣大聲道:“公孫長卿!”

公孫長卿挑眉,看著她那古靈精怪的模樣,眼中含笑:“長卿在。”

“你想讓我陪著你去南譽國當你的老婆,你需要答應我幾個要求!”花想容繼續無厘頭的大聲說道。

“長卿洗耳恭聽。”公孫長卿眼中的笑意加深。

花想容閉著眼,清了清嗓子,神神叨叨的,嘴中念念有詞:“從現在開始,你隻許對我一個人好,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裏你也要見到我;在你心裏隻有我!”

說罷,花想容睜開眼,非常認真的看著對麵盤腿坐著,正笑著看著自己的白衣男子。

“你笑什麽啊?”花想容翻了個白眼:“痛快的回答,這些能做到不?”

公孫長卿挑眉,笑道:“好。”

“你不誠心!”花想容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大步走到公孫長卿,做河東獅吼狀瞪著公孫長卿那雙頗有些玩味的眼裏:“你不誠心!你不正經!”

公孫長卿隻是一味的笑著,看著花想容璀璨的雙眸,過了許久,輕聲道:“長卿於你,早已如此。”

花想容笑著俯下身,輕輕的親了一下他的臉,切切實實的看到了他眼中的一絲喜悅。

夜很黑,船兒在這喏大的河水中漂流,花想容睡不著了,便讓公孫長卿自己坐在船艙裏調節內息,自己走出船艙,站在甲板上看向這月光。

今天是,東尋國建元三十五年十月十五,月亮比平時更圓更亮更皎潔。

真快,她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上整整一年了,一年了,她唯一的收獲,便是這是陪伴在身邊的公孫長卿了吧。

明天一早,她們就可以到達皇都城的最邊境的碼頭,隻要到了那裏,就有人接應,然後他們就可以起程前往南譽國,去尋找新的生活。

她終於……可是徹底擺脫東尋國這個地方。

花想容閉上眼,深呼吸著四周的空氣,忽然感覺到公孫長卿不知何時從船艙裏走了出來,自她身後輕輕抱住她的身子,溫柔的扶著她免得她太活躍而不小心掉進水裏。

她隻希望這船通向的是她夢寐以求的幸福……

隻是,世事往往無法總是隨著人的心意而行,總會有那麽多的“驚喜”在等著人們。當花想容與公孫長卿就這樣坐在小船的甲板上欣賞了月光整整一夜,直到天色大亮,再過不久就能看到碼頭的時候,花想容蜷縮在公孫長卿的懷裏,半睡半醒之際,忽然感覺到正抱著自己坐在甲板上的公孫長卿身體略微的僵硬。

“怎麽了?”花想容揉了揉眼睛,覺得清晨的時候在這河上漂流著,有著些許的露水落在兩人的身上,空氣雖好,但十月的天氣畢竟是開始有些寒冷。花想容隱隱的打了個寒顫,轉過眼隨著公孫長卿的眼神看過去。

船還沒有靠近碼頭,可是就在他們這條小船的前方,卻忽然出現了十餘條略大一些的船隻,那在所有船的最中間的一搜大船上,模模糊糊的能看到一抹藏青色的身影。那船旁,錦王府三個大字紮入花想容的眼球。

花想容不敢置信的看著那邊越來越靠近,甚至已經將他們包圍的船,當終於看清了那抹藏青色的身影時,花想容雙手緊緊的抓住公孫長卿胸前的衣襟。

公孫長卿握住她,溫柔又鎮定道:“別怕。”

“我們在桃花塢上那麽久,難道他們一直都猜到了我們躲進了哪裏嗎?為什麽我們順著水流而下,他們竟然仿佛是知道們會從這邊出來一樣……”

“沒想到蕭越寒這麽神通,雖然找不到桃花塢,但卻知道我們會從這河順水而下,看來,是我又低估了他。”公孫長卿也不禁微微蹙眉,手下輕輕拍著花想容的背:“容兒,不要怕。”

一直站在船頭,蕭越寒雙目冰冷的看著已經被包圍的那艘小船上那一緊緊相擁的男女。

站在一旁的暗影悄悄轉過頭,看向蕭越寒臉上那詭異冰冷的笑時,不免打了個寒顫。

公孫長卿與花想容的船距離蕭越寒的穿隻有十餘米的距離時,公孫長卿忽然扶著花想容一起站起身,然後他腳下在船上微微一頓,瞬間,剛剛還順著水向下漂流的船定在原地,不再向前移動。

而蕭越寒那邊的船也適時的停了下來。

花想容不想見到蕭越寒,手隱隱的顫抖,不知是因為再見到蕭越寒時那勃發出的怒氣,還是什麽,公孫長卿輕輕握住她的手,轉眼淡笑著看著她,在無聲中默默的給著她溫暖的力量。

花想容看著公孫長卿的笑,漸漸的靜下了心,也對著他笑。

此情此景,在另一麵的蕭越寒的眼中,卻是醞釀著越來越多的風暴,暗影再次轉頭看他,卻見蕭越寒臉上那抹笑,越來越詭異,越來越讓人看著發冷。

“王爺……如何處置?”雖然明知現在開口是不知死活,但是就這樣僵持著也不是個事兒,暗影無奈的恭敬的走到蕭越寒身邊請示。

蕭越寒的眼神微微一頓看向暗影,雙目冰冷的看向那邊正含情脈脈的一對男女,眼神瞟向花想容,沉聲道:“不想死的話,便自己殺了你身邊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