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不寒而栗的左眼
飛龍一號要比中華鱘他們早半個小時回到湛江，走進學員基地的大門，趙虎見著已經集結在中央廣場的猛虎突擊隊便是徑直走到了隊長張琦的跟前。
趙虎掃視了一遍全副武裝的猛虎突擊隊，雙眉緊蹙的問道：“準備好了嗎？”
張琦猶豫得看著趙虎，忽然是低下頭看向一邊，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趙虎抬起右拳打在張琦的心口，說：“收起你的個人情緒，現在我要你做的是關乎國家大局的事情！”
“可……”張琦的聲音顫抖著，“我們該如何麵對他？”
應著張琦的話，趙虎的右拳緩緩落下。他看著眼前的猛虎突擊隊，這裏的個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都是那人親自培養出來的尖兵，對他們來說，那個人是他們的老師，是他們這一生都會尊敬的人。
可現在，趙虎要他們去逮捕這個人，不論是張琦還是猛虎突擊隊的其他隊員，都無法麵對這件事。
深吸一口氣，趙虎沒有再多說其他，隻是弱弱說道：“但這是命令。”
“知道了，猛虎突擊隊保證完成任務。”張琦的回答也顯得很是低沉。
趙虎仰天長歎，閉眼沉默了一會兒，在雙拳緊握的瞬間，他問道張琦：“你說什麽？”
張琦沉默著，約是過了五秒鍾的時間，他才是抬起頭來看向趙虎，說道：“猛虎突擊隊保證完成任務。”
“大聲點！”
“保證完成任務！”
這是張琦聲嘶力竭的呐喊，鐵骨錚錚的漢子在這一刻也是流出兩行熱淚來。可趙虎又何嚐不是一樣的心痛，他緊握的雙拳在不停的顫抖著，但他必須努力的壓製住內心的憤恨。
從陳斌到王磊，然後是周正，接下來是自己的得意弟子。這種一而再被背叛的心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可他又無法對這些人從心底產生憤恨，因為他們也隻是這個時代大局的犧牲品，他們想要的不關乎國家，隻關乎自己。
如果非要怪，隻能怪那些最終會被法律製裁的惡人，是他們扭曲了這些善良的漢子的夢想。
想著，趙虎抬起右拳懸在張琦的眼前，他要張琦給自己一個承諾。
看著趙虎的拳頭，張琦深吸一口氣，才是抬拳應了上去。而在拳麵相撞的那一瞬間，張琦也是雙眉一鎖，高吼一聲“出發！”領著猛虎突擊隊上了一邊的步戰車，往湛江機場而去。
隨著車隊拐出基地大門，戴蒙也是來到了趙虎的跟前。
見著戴蒙，趙虎眨巴了一下眼睛，才是問到戴蒙：“準備妥當了嗎？”
戴蒙點了點頭，應道：“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而且……”戴蒙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趙虎。
趙虎瞥了一眼戴蒙的猶豫，不由是嗬斥道：“說！”
戴蒙瞥眼看了一下從監控中心趕來的準飛們，走到趙虎身邊，湊近到耳邊將自己發現的事情告知趙虎。而聽過戴蒙的消息，趙虎沒有一絲的詫異，他一言不發的轉身走向學員大樓，靜等孫啟凡他們的回來。
十分鍾後，在孫藩等人的伴飛之下，私人飛機緩緩降落在湛江機場的跑道上。隨著飛機“呲——”的一聲完全停下，已經等候多時的猛虎突擊隊瞬即將艙門外圍了起來，十幾把95A對準艙門。
中華鱘緊接著私人飛機降落在湛江機場，而邱琳他們則直接返回了基地機場。
走下中華鱘，孫啟凡不等摘下頭盔，便是疾步衝到了張琦的身邊，雙眼專注的看向正緩緩打開的艙門。
艙門打開，從監獄逃脫的“漁民”出現在孫啟凡的視野裏。而他的身後，躲著一個帶著牛仔帽的男人，而從漁民緊張到流汗的表情來看，男人的手裏一定有武器。
男人從漁民身後冒出一隻眼來，那是一隻深邃但讓人心驚膽戰的眼睛，孫啟凡和他對視的那一瞬間，整個人不自覺的微微顫抖了一下。
男人笑了一聲，開口問候起張琦：“好久不見，張琦。”
熟悉但冰冷沙啞的聲音，讓張琦的全身也是顫抖了一下，貼在扳機外的手指差點觸碰到扳機。
深深呼吸了一下，張琦才是應著男人的話：“我也是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和你再見。”
“是的，我也曾經幻想過和你重逢的各種場景，也想象中你再見我時的眼神一定是包含思念卻又恐懼的。”男人說著又是抽笑了一下，冒出來的那一隻眼突然半眯著，顯露著氣勢威壓的不屑和輕蔑，“看來我都猜對了。”
“夠了！”張琦失去理智的大吼起來，更是不顧男人手裏還有人質的扣動扳機。
子彈順著門框打了一圈，哐當的聲響經久不衰，漁民已經嚇得雙腿直顫，但男人沒有表現出一絲的恐懼。
倒是張琦，此時的他憤恨的看著那一隻眼睛，呼吸變得很是急促。孫啟凡看得出，張琦麵對這個男人，已經失去了理智，而他也終於明白趙虎為何要讓他來這裏，看樣子及張琦是無法完成趙虎的指示了。
想罷，孫啟凡便是一把奪過張琦手裏的步槍，沒有絲毫猶豫的對準那一隻冒出來的眼睛，扣下扳機。
“嘣！”的一聲脆響，子彈帶著一道銀光直對男人眼睛而去。
男人瞬即縮了回去，子彈擦著漁民的耳朵飛了過去，灼熱的彈殼瞬即燒傷了漁民的耳廓。
在漁民的嘶吼聲中男人左跨一步站了出來，而孫啟凡看見男人的臉時也是瞬間呆住，那已經不能算是一張臉，灰色的右眼、褶皺的臉皮、撕裂的嘴唇，隻有那一隻左眼還完好得存在著。
而那一個讓人膽寒的聲音，是男人靠著發音器發出的。
“喲，這個新人是誰？好麵生，不過槍法挺準的。”男人絲毫沒有在意孫啟凡的驚訝，反而是調侃起孫啟凡。
至於張琦他們，已經完全被男人的麵孔驚呆，一時之間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麽變成這副模樣了？”張琦問著男人。
男人大笑，“怎麽？沒有怎麽，因為需要，所以這樣。”男人應了張琦的話，選擇無視的看向孫啟凡，問道：“喂！你叫什麽名字？”
孫啟凡將步槍還給張琦，摘下頭盔，才是應道男人：“孫啟凡。”
話音未落，男人的右手突然從漁民腦袋後麵拿了出來，一把金色的沙漠之鷹出現在孫啟凡的視野當中，而槍口已經對準了孫啟凡。
男人趁人不備的攻擊讓張琦頓時嚇出一聲冷汗來，張琦瞬即是要將孫啟凡推開。
槍聲響起，孫啟凡卻是同時抬手擋下了張琦。
子彈擦著孫啟凡的右臂飛了過去，隻是在飛行服上灼出一道口子來，並未傷及孫啟凡一絲一毫。
“嗬！居然不躲？”男子好奇之中帶著一絲不可思議的問著孫啟凡。
孫啟凡冷笑了一下，反問著：“為什麽要躲？”
“為什麽不躲？”男人又是反問著孫啟凡。
“因為你不會輕易殺死你有興趣的人的，因為你自信自己會活著離開這裏。”孫啟凡說著，往懸梯走了一步。
男人沒想到孫啟凡會看穿自己的心思，不由是在眼神之中泛起一絲的憤恨來。
孫啟凡沒有理會男人眼神中露出的凶惡，他隻是繼續說著：“可惜你猜錯了一步，那就是我的存在，趙虎已經料到張琦他們無法對你下手，便提前通知了我，讓我來解決你。”
看著孫啟凡淡定自信的樣子，男人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出賣自己的人果然是最親近的人，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他還記得我的脾性，可他又怎會知道，這麽多年我到底還是不是曾經的那個我。”
“不管你是不是曾經的你，我都要在這裏完成我的任務。”孫啟凡說著，又是往前走了一步，徑直站在了懸梯之上。
看著孫啟凡不知好歹的向自己靠近，男人突然是用槍口指著孫啟凡，大吼著：“站住！再敢往前走，我保證會要了你的性命！”
“害怕了嗎？那就放下武器。”孫啟凡說著，繼續朝著男人靠攏。
男人沒有再多說什麽，對著孫啟凡的腳下開了一槍。雖然子彈從孫啟凡的腳踝擦了過去，但孫啟凡還是沒想到男人真的敢對自己下手，不由是嚇得激靈了一下。
看著孫啟凡的反應，男人冷笑起來：“嗬嗬，我說過的，不要再往前走。”說著，男人換了一隻手拿槍對著孫啟凡，另一隻手死死的掐著漁民的脖子，繼續說道：“你說得沒錯，我對你產生了興趣，因為你和張琦他們不一樣。但我不會對一個對我有威脅的人心慈手軟。”
說著，男人又是看向張琦，說道：“現在，我隻想離開，你們知道怎麽做。”
“你覺得，我真的可以放你離開嗎？”孫啟凡說著，再次邁步朝著男人走了過去。但他此刻的內心十分忐忑不安，他也不知道張琦最後的選擇會是什麽，可他隻能選擇相信張琦。
所以，他用自己的性命做賭，一步一步的逼近男人。
男人見著孫啟凡依然逼近自己，不禁是警告起來：“真的以為我不敢開槍嗎？”
“那你倒是開槍啊？”孫啟凡冷笑一聲，繼續靠攏男人。
男人終究失去了對孫啟凡的耐心，抬起槍口對準孫啟凡的眉心，食指放在了扳機之上。
一聲槍響瞬即在機場響起，沙漠之鷹被打飛出去，男人也因為左手被震痛而痛苦不已。他沒想到張琦終究還是對著自己開了槍，可他並沒有就此選擇屈服，轉而挾持著漁民往機艙退了回去。
見況，孫啟凡大步衝上懸梯，等他跑進機場，隻見男人的匕首已經橫在了漁民的脖子上。
《飛鯊掠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