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閃爍,就證明雲輕狂那小子沒說實話。而且問題就卡在了他是怎麽離開鳳凰山莊這上麵個的。

照理說,鳳琰對他好吃好喝的供著捧為上賓,還陪著他聊天遊玩開心,大把的銀子往外花,這樣的好人好事,天底下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可從雲輕狂的話裏,並沒有提到過鳳琰有求於他的跡象。而且再結合他懼怕鳳凰山莊這一點來看,他離開鳳凰山莊的方法必定光明不到哪裏去。那這事情就更加令人耐人尋味了。

青桐托著腮,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雲輕狂一遍,除了能看到他眼中躲閃抗拒的情緒外,其餘一概看不出來。她咧嘴笑了,這小子到底幹什麽了?搞得跟躲情債一樣。對齊繡繡是這樣,鳳琰又是這樣,可鳳琰可是個男人啊。

到了這一步,鬼精靈如蕭湛,也沒了辦法。他搖頭苦笑,正要張嘴說什麽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絲竹之聲。

好奇的走到窗口一看。隻見樓下主街道上,遠遠走來一支十人的隊伍。四男六女,俱是俊俏秀麗。雖然寒冬臘月,大雪在即,但身上的衣服卻都不怎麽保暖。

兩名黑色紗衣的年輕少女走在最前端,一人提著一隻花籃,素手輕揚,粉白的花瓣隨風飛揚。身後的四名精裝男子俱**著上身,抬著一座步輦,白色紗帳遮的嚴嚴實實,讓人看不見其中的風景。可偏偏半透的紗簾下,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倩麗的身影,惹人無限遐想。步輦之後,同樣跟著四名黑色紗衣的少女,各手執月琴、琵琶、橫笛、洞簫四種樂器,玉指翻飛,空靈美妙的樂曲便從指間飄散開來。

兩旁的路人頓時被這奇異的景象給吸引了,紛紛停下手裏的動作,目光均落在那座步輦之上。

這支隊伍從主街道上緩緩走來,行到近前,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慌忙迎了上去,謙和恭順點頭哈腰,就差跪下磕頭呼喚“奴才參見娘娘了”。

趴在窗台上的青桐“咦”了一聲,驚異的說道:“那是胡胖子(胡掌櫃)吧?真是好大的排場啊。”

“看來是鳳凰山莊的貴客到了。”蕭湛斜靠在窗台上,饒有興致的看著白紗步輦。視線有意無意的瞄了雲輕狂一眼,很意外的,竟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同樣好奇的目光。

看來是不認識啊。蕭湛無聲的咧嘴笑笑。

此時,步輦之中,緩緩伸出一隻手。第一眼,第一反應,那就是白,如羊脂白玉般,令人眼前不覺一亮。第二反應,便是柔若無骨。單單隻是看那手,便知道步輦之中的人必定是個角色女子。

隻見那隻手緩緩挑起白色紗簾,一側站立的精壯男子便彎腰低頭,將裏麵的人攙扶了出來。

那一瞬間,不隻是青桐,所有人都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不是花香,也不似香料的氣味,那種味道很獨特,很迷人,仿佛是那人與生俱來的一樣,帶著一絲神秘,不知不覺間,便吸引了所有人。

一旁的雲輕狂突然一拳打在另一隻手的掌心,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來是她啊。”

青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調侃道:“你又知道了?”

卻在這時,蕭湛也笑了起來,說道:“嗬,早就該想到了,天下間能做出如此排場的人,除了她,絕不做第二人想。”

這下青桐愣住了:“怎、怎麽你也知道?!”

說話間,步輦之中的女子已經站直了身體。青桐連忙看去,不覺有些失望。因為那女子頭戴著一頂紗帽,帽簷四周垂下來的白色紗簾將胸部以上蓋的嚴嚴實實,全身上下除了那雙手之外,壓根看不到一點肌膚。就連麵對胡掌櫃的時候,她也隻是點頭或搖頭,聲音是粗是細,也讓人完全不知。而其餘的問話,則全由之前撒花的兩名少女代勞了。

原本就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再加上眼前女子看似不俗的身份以及鳳凰山莊這一層關係,胡掌櫃也沒敢多廢話,隻是很狗腿的親自將女子迎進了客棧,帶到了客房門口。

這也巧了,房間就在青桐幾人房間的隔壁。看著胡掌櫃帶著人走了過來,青桐幾人也沒客氣,大大方方的站在門外,或抱著胳膊,或坐在欄杆處,目光帶著好笑和疑惑,不加掩飾的落在胡掌櫃和那女子的身上。

胡掌櫃到底是人老臉皮厚,絲毫沒有任何的不適。而那女子就更是不消說了,從始至終,頭上的簾子就沒動過。邁著,直直的從三人身前經過。隻是身後跟著的兩名少女,或不屑或高傲看著三個人,就算是俊美少年蕭湛,目光也隻不過停留了一眨眼的功夫。

眼看著胡掌櫃站在客房門前便停下了腳步,正腆著一張胖臉笑的謙和,想要說些什麽,那神秘女子卻徑直走進房間,壓根沒將胡掌櫃放在眼裏。胡掌櫃胖臉閃過一絲尷尬,轉頭對兩名少女說道:“小店鄙陋,真怕照顧不周,怠慢了幾位。需要些什麽,盡管吩咐小的,一定盡力滿足各位貴客的所需。”

一名少女連眼睛也不眨的就進了房門,完全當胡掌櫃不存在。剩下的一名少女倒還好,站在門內,麵無表情的說道:“那就麻煩胡掌櫃了。”

“不麻煩不麻煩。不知幾位餓不餓?要不小的這就吩咐小二……”

“咣”。房門無情的關閉,斷了胡掌櫃下麵所有的嘮叨,也僵了胡掌櫃的笑臉。

不遠處的三個人立即笑了起來。尤其是青桐和雲輕狂,勾肩搭背靠在一起,笑得渾身發顫。

胡掌櫃一張胖臉抖了又抖,到底是考慮到對方是客人。本著生意人和氣生財的性子,他硬是忍住滿腔怒火沒發作,重重的冷哼了一聲,下樓去了。

“小二!你這是怎麽回事?!地上扔了一顆瓜子殼也沒看見!你是怎麽幹活的!¥%#@&*……”

雲輕狂嗤笑:“貴客惹不起,隻能拿手底下人撒氣。我真是同情那小二。”一邊說著,一邊進了自己房間。

“沒本事唄。”青桐一邊笑,一邊跟了進去,“不過剛剛胡胖子的表情實在太好玩了。我這一肚子火,全沒了。哈,真解氣。”

蕭湛默默想了一瞬,抬眸看了看隔壁緊閉的房門,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抬腳也跟了進去。腳跟一勾,將房門關上了。

而這邊房門剛剛關上,隔壁緊閉著的房門悄悄開了一條縫,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警惕的在門外一掃,又悄悄的關上了。

一牆之隔的另一側房間內,青桐無聊的坐在床邊,雙腳一**一**的,好不愜意。她好奇的瞪著椅子上喝茶的兩個人,說道:“聽你們剛才的意思,你們認識那個那人?”

沒想到兩人反應一致,搖頭,異口同聲的道:“不認識。”

青桐柳眉一豎:“在侮辱我的智商嗎?你們剛才的話,我可全都聽懂了!”

蕭湛攤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對著雲輕狂一勾下巴,說:“你來說吧。”

青桐將目光盯在雲輕狂身上。

雲輕狂嘿嘿一笑,說道:“不知道青桐有沒有聽說過天下間三大名姬?”

“名妓?那女人是*?!”青桐不可思議的搖搖頭,真麽看出來啊,那麽大的陣仗,原來就是個以賣笑賣身為生的*啊,“不認識。我怎麽會認識那麽不正經的人。”

雲輕狂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你想歪了。姬,一聲,形如女子很美的那個字。”

“哦。沒聽說過。”

“天下間三大名姬,一善舞,二善樂,三善歌。傳聞中,這三名女子不但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且技藝超群,才情姿容也是百裏選一的。在老大歌姬失蹤之後,名聲最勁風頭最響的,當屬年紀最小的舞姬嫵媚,便是我們隔壁那位女子了。而我和蕭湛之所以說不認識呢,是因為我們隻是聞其名不見其人,今天也是第一次遇見。”

青桐不信,懷疑的瞪著眼前的兩個人,說道:“第一次見麵就能認出來?我猜我信嗎?”

“那是因為香味。你應該聞到了。雖然三姬一母同胞,卻隻有嫵媚天生便身上帶著一股香味,坊間有香料師傅曾試圖配置出相同的香料,卻都失敗了。”

“不隻是這樣。”蕭湛放下茶盞,將話接了過來,“嫵媚最好麵子,吃、穿、用、行處處講求精雅別致,所以也隻有她,才會相出大冬天的以紗衣紗裙亮相。不過我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就是鳳凰山莊的貴客。”

雲輕狂聳了聳肩,說道:“我也覺得奇怪,嫵媚不是愛慕錢財的女子,東郭鎮不是大鎮,也不出名,她不可能為了錢財,屈尊降貴來到東郭鎮。除非是鳳凰山莊……”聲音頓時卡主,他不安的看了一眼兩個人。

青桐卻已經笑了起來:“除非鳳凰山莊有大事要辦。我決定了,就留下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