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是秋雨蕭殺的漆黑森林,馬車內是唇齒相依的**四射(咳咳)。

青桐被緊緊攬在沈琰的懷中,腦袋被迫抬起,還沒等她做任何反應,微涼的薄唇便狠狠地印在了她的唇上。微愣之後,青桐拚命的掙紮起來,雙手拚命地推搡著他的肩,奮力的向後仰著。

沈琰幹脆一手禁錮住她的腰,一手插入她的發間,牢牢的固定住她的腦袋,閉著眼睛,狠狠的吻著。牙齒相碰,帶來的微痛,絲毫不能抵擋他心中的痛處。嘴唇被她發狠的咬破,鮮血流入嘴裏,也根本比不過心底的苦澀。

……

“我根本不是王青桐,也不是什麽溫良賢淑的小姐。我沒有失憶,更沒有什麽失憶症。我全部都是裝的。就是因為不想跟你回什麽狗屁的平南王府,成什麽鬼親。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聽清楚,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

她眼中的陌生與抵觸,清晰的浮現在眼前,冷冷的話語像是一把一把的小刀,狠狠地插進他的心髒,再慢慢地抽出,雖然沒有流出一滴鮮血,卻是比撕裂他還要痛。

沈琰緊閉著眼睛,帶著絕望,狠狠的吻著,第一次帶著強迫與強勢,攝取著她齒唇間的溫暖與香氣,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夠拯救他越漸墜入黑暗、痛到不能呼吸的心。

青桐被吻得不能呼吸,嘴唇越來越痛,男女之間天生的力量懸殊讓她的掙紮變得越來越微弱,幾乎就要溺死在他的猛烈攻勢之下。百般掙紮仍無法逃脫,她終於被逼得沒了辦法,拚得全身力氣,揚手打在了他的臉上。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回**在馬車之內。因為挨得近,青桐的臉頰也不免遭了秧,指甲刮倒了一些,有些火辣辣的疼。

沈琰被打的扭過了頭,一縷頭發垂了下來,擋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眼底的表情。

青桐被吻得有些無力,又氣又急的瞪著他,委屈倒沒覺得,就是憤怒在心裏一拱一拱的,氣得渾身有些不可抑製的顫抖。

“你瘋了……”青桐深深的喘了幾口氣,待稍稍緩過了些勁兒,立即歇斯底裏的罵了出來,“你他媽的瘋了!”

沒想到沈琰突然回過頭來,撲了過來。青桐嚇得瑟縮了一下,還以為他惱羞成怒要動手打自己,下意識的抬手想要抱頭,下一刻整個身體被他緊緊的攬在懷裏。

沈琰緊緊的抱著她的身體,用盡全身的力氣,,隻想把她抱得更緊,似乎要將她揉進自己溫暖的胸膛裏。

“我是瘋了,我已經被你逼瘋了!青桐,我可以忍受你抗拒我,我可以等你的病好起來,我甚至可以容忍你一直想不起過去,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可我不能看著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一個人跑進雨裏,跑出了九龍城,城外就是荒涼的山,密閉的森林,我都快急瘋了!我拚了命的找到你,卻看見你和蕭湛他!我、我真的是氣瘋了!”

青桐氣的推開他,冷冷的瞪著他,說道:“沈琰,是你不講理在先,如果不是你先侮辱我,我也不會這樣對你。我也想過跟你和平相處,是你先打破了我們之間的默契。”

“是,是我不對,你打我,你罵我,我都可以受之若飴,可你不要說什麽我們之間沒有關係這樣的話好嗎。你摸摸我的心,”沈琰雙眉深鎖,眼神悲戚,深深地看著她,執起她的手,緊緊的貼在胸前,“我的心都快碎掉了。你永遠都能找到我最致命的地方,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傷到我。青桐,我沈琰這輩子,就是為你而生,所以我求求你,你不要再這樣傷我了,好嗎?”

青桐欲言又止,心有不甘的瞪著沈琰,可觸及到他眼底的情深之時,她無奈了。微微的低下頭,也不說話。

還能說什麽,又能夠說什麽。說一切都是多餘,他根本一個字都聽不進去。雖然之前的那番自爆秘密,沒有在自己的預料之內,也不是自己想說的話,那完全都是自己氣到極點的結果。可沒想到她將所有的秘密全部攤牌之後,本以為這樣就能夠讓他死心,或者是幹脆將她就地正法,最壞的後果她都想到過,但萬萬沒想到,沈琰居然一個字都不信。

青桐在心裏冷笑,還說什麽狗屁的致命地方,如果有可能,她還真想一刀捅進沈琰最最致命的地方,送他早點投胎重新做人。這麽笨的腦袋,也別再人世間丟人現眼了。所以她無語了,徹底無語。

但是青桐萬萬沒想到,她的無語,看在某人的眼裏,成了心軟之後默認。

沈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將她輕輕的攬在懷裏。下巴擱在她的額頭上,欣慰的閉上眼睛,珍惜著這難得柔情蜜意。

趕車的車夫一直在支著耳朵聽車裏的聲音,一會兒激烈,一會兒輕聲細語,他的心也隨著一顫一顫的,生怕哪一會兒會從裏麵飛出一把刀,萬一不行插在了自己腦袋上,那可真就是無妄之災了。此時聽到裏麵沒了聲音,大概猜到小兩口和好如初了,不由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快馬加鞭的往城中趕去。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了不得呦~~~

馬車停在了九龍城城南一處巷子口。

青桐在沈琰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還沒看清眼前的情景,一個綠色的身影撲了上來,緊緊的抱住了她。

“你個死丫頭!整整一天了,你到底跑哪去了!我還以為你讓狼給吃了!再不回來,我就快上亂墳崗找你了!”綠苑緊緊的抱著她,一邊埋怨一邊捶打她的後背,眼淚緩緩的順著她的脖子,流進了衣領裏。而鈴鐺站在她身後,眼眶也有些發紅。

青桐心中一暖,但無奈身心同時遭受到了打擊,輕咳幾聲,不由得滿頭黑線的說道:“九龍城哪有亂墳崗?”

綠苑被她逗得笑了起來,狠狠的錘了她一下,啐道:“你啊,就剩這張破嘴了。”

青桐咧著嘴笑了笑,替她擦幹眼淚,一抬頭,正巧看到一身湛清色長袍的小花,靜靜的立在巷口的梔子樹下。青桐心中一陣柔軟,輕輕的笑了起來,說道:“我回來了。”

小花點點頭,一點笑顏緩緩展開,如冰雪消融後的那抹溫暖,格外的耀眼。

“歡迎回家。”

後來,沈琰又對著青桐囑咐了幾句,體貼深情看了她一會兒,便走了。

綠苑搓著手臂,對著青桐擠眉弄眼,說道:“你又怎麽欺騙沈世子的感情了?他怎麽跟吃了蜜一樣。”

青桐搖了搖頭,不願意再提。但是當綠苑看見她衣襟胸前的洞時,臉色一下變得很曖昧很齷齪。青桐氣的忍不住打了她一下,看吧看吧,之所以什麽都不提,就是怕她的腦子想些有的沒的。

幾個人相攜,緩緩走進了巷子。而在他們的身影剛剛消失,巷子外不遠處的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裏,一個黑影靜悄悄的走了出來,向著巷子裏張望了幾下,扭頭便跑向了城南的醉紅樓。

醉紅樓頭牌,豔兒姑娘的閨房外,小麻子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口,小心的回報著。

“六爺,王姑娘已經回來了,是被沈世子送回來的。小的遠遠看了一眼,似乎沒受什麽傷,隻是臉色不是很好,應該是淋了雨的關係。花二爺醫術高超,相信要不了幾服藥,姑娘就會好的。”

慵懶的聲音從房內傳了出來,不辨喜怒:“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是。”

豔兒半躺在解淵懷裏,有些不滿的說到:“六爺,你為什麽那麽在意那個王姑娘?難道你……”

解淵哈哈一笑,滿身的酒氣,攬過豔兒的香肩,低頭吻了上去……

連綿了多日的秋雨,仿佛是與人的心情相呼應一樣,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從那天開始,小院裏的生活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沈琰依舊每天都來小院中做作,依舊不怎麽受待見。而三個女人依舊是整天雞飛狗跳的,笑得沒心沒肺。小花每每捧著書尋找能夠為蕭湛解毒的藥方時,都會被窗外吵鬧的嬉笑聲吸引注意力。他立在窗前,看著院中無憂無慮盡情玩鬧的三個女子,微微地笑了起來,覺得無比安心。

躺在房梁上曬太陽的蕭湛,低下頭,看著院中翹著二郎腿跟大爺一樣的女子,看著她臉上明媚傾城的笑顏,心裏有些暖暖的溫熱之感。腦中不自覺的想起雨幕中的擁抱,山洞裏的溫馨,他勾了勾唇,笑的格外舒心。

中秋佳節,終於來臨。整個九龍城沉浸在家人團圓的天倫之樂之中,隻有城南處的一間小院,卻充滿了緊張。

一大早,蕭湛便被命令待在房間裏,哪都不許去。青桐和另外兩個女人輪流看守,小花更是每隔一段時間便來查看蕭湛的體溫、脈搏等等,搞得蕭湛不勝煩惱,因為他覺得自己像某種珍稀動物。

直到下午,許久不見的齊繡繡來到了小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