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之點了點頭，這就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他不能眼睜睜地把蘇慕晴朝火坑裏推，和趙氏關係好是一方麵，秦宸幫了蘇家不少是另一方麵。
可是哪個當父親的，願意將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裏麵推呢？
“爹爹......”
蘇慕晴真的急了。
秦宸抬起手，示意讓蘇慕晴放心，而後繼續等待著蘇牧之的下文。
“殿下，並非下官不知感恩圖報，隻是殿下此去十死無生，下官實在不忍看著小女的人生就這樣被毀了。”
蘇牧之眼眶通紅，希望秦宸高抬貴手放過蘇慕晴。
“退婚絕無可能。”秦宸正色回答道，“我與慕晴兩情相悅，她是本宮的女人。”
秦宸的大膽而露骨的話語，讓蘇慕晴俏臉緋紅。
“可......可這......”
蘇牧之感激之餘，更多的是擔心。
“蘇大人，你在擔心什麽，我自然知道，婚是父皇定下來的，但成親的事情可以往後推遲。”
順帝的話斷然不可能更改，按照原本的安排，秦宸需要在和蘇慕晴完婚之後再去戎族當人質。
可是蘇牧之不相信秦宸能活著回來，秦宸也不好將自己的謀劃說與蘇牧之。
如此，將婚期延後就是最好的安排。
“推遲到什麽時候？”
“等我回京之後。”
秦宸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可這話聽在蘇牧之耳中無比的刺耳，回京？秦宸此番去戎族，還能回得來？
你是當人質，又不是去北境遊曆？
短暫的錯愕之後，蘇牧之轉念一想，也罷也罷，至少事情還有轉機。
若是秦宸死在了戎族，那他和蘇慕晴的婚約就此作廢。
到時候，蘇慕晴就不用守活寡了。
不隻是蘇牧之如此想，整個大乾所有的人幾乎都是如此在想，秦宸此去戎族當人質，肯定回不來了。
唯獨，隻有蘇慕晴仍舊傻傻地相信，秦宸絕對會回來，絕對會來娶她過門。
這就是蘇慕晴的堅持。
......
彼時，天闕書院內。
玉公子見到了一位久等的客人，此人身穿羊皮小襖，頭戴獸紋皮帽，一張國字臉，眯眯眼，看起來就是一個狡詐之徒。
此人名叫哲也，乃是戎族國師。
戎族國師和大乾的丞相地位相當，主要是負責處理戎族內部的各項軍政事務。
“玉公子，我的玉公子，可讓在下好等，明日就是和大乾比試的日子，文鬥的內容尚未確定，在下著急啊。”
哲也臉上盡是迫切。
戎族人崇尚武力，至於文鬥，那是十竅已通九竅，一竅不通！
可大乾不同，大乾文壇還算昌盛，若是能在大乾最擅長的領域戰勝大乾，這才是真正的將大乾尊嚴按在地上摩擦！
“哲也國師也太心急了，今日舉行的詩會，就是為了給哲也國師一個交代。”
“嗬嗬，玉公子，在下感激不盡。”
哲也說著便讓人拿來一箱金子，送給玉公子，玉公子也毫不客氣地收下。
“今日詩會可有名篇？回去之後，本國師就讓人好好背誦一番，明日上殿定將大乾那些滿腹經綸的文武百官踩在腳下！”
玉公子的天闕書院可是囊括了大乾諸多文士。
哲也雖然不懂吟詩作對，卻懂得師夷長技以製夷，讓大乾的文士來對付大乾的百官。
“倒是有一首詩讓人驚豔，足以稱得上是千古名篇。”
玉公子微微一笑，而後吟誦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就這簡單兩句，哲也頓時愣住了。
這首詩淺顯易懂，好似說的就是他們戎族人日常生活嘛！
可是這些字組在一起，頓時感覺到一種妙不可言的氣氛，輕鬆愉悅，舒適愜意。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玉公子吟誦出了後半段。
哲也眸子一亮，“妙！妙啊！這前半段通俗易懂，後半段意境陡然拔高，大有一種隨便都能幹死大乾兵馬的豪邁之氣！”
哲也萬分激動，這種詩作，他們戎族人是肯定做不出來的。
尤其這後半段的豪邁之情，更是讓他感受到一股濃濃的豪情，好似大乾的千軍萬馬，在他戎族麵前不堪一擊一般！
這首詩不僅僅簡單，而且嘲諷的意味十足！
比起那群怕死的大乾士兵，更是彰顯了他們戎族人悍不畏死的魄力！
這千金花的太值了！
“玉公子果然不凡，竟能拿出這般佳作，明日上殿，此作一出，定能技驚四座！”
哲也萬分期待，甚至腦海中都已經浮現出大乾文武百官吃癟的模樣了。
誰還有本事作出這等頂天的佳作名篇？
“全都吟誦出來？”
玉公子笑吟吟地看向哲也，“萬一有人作出更好的，你們豈不是輸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哲也道，“能作出此詩的人，身體裏一定有我們戎族人的血脈！”
玉公子聞言，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殊不知，作出這首詩的人正是大乾的二皇子秦宸，他身上是斷然不可能有戎族血脈的。
“作出此詩的人已經被本公子解決了。”
玉公子繼續說道，“如今這天下知道此詩的人，隻有你我二人，明日上殿，你定能靠著此詩大殺四方，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本公子有必勝之法，不知哲也國師，是否願意聽一聽？”玉公子話裏有話。
“那是自然，請玉公子賜教。”
哲也一陣激動，玉公子果然誠信，拿了錢他真的辦事。
“明日在朝堂上，你隻用吟誦前半段，讓大乾的滿朝文武來補全下半段。前半段郎朗上口通俗易懂，可後半段意境之高，怕是滿朝文武都無人能夠達到此種高度。”
哲也細細一琢磨，確實如此。
這首詩整個大乾隻有他們兩人知道，到時候讓大乾的文武吟誦下半段，肯定吟誦不出來。
如此他們戎族豈不是穩贏了！
“玉公子果然是我們戎族最好的兄弟！”哲也哈哈大笑。
好兄弟？！
玉公子臉上掛著笑容，這大乾誰都有可能成為戎族的兄弟，唯獨她玉公子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