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攻守逆轉，秦宸徹底陷入了被動。

小福子見秦宸不說話，頓時底氣十足：“殿下，您想要奪位，小人想要活著，這兩件事並不衝突。”

“若有了遺詔在手，至少這名，您占了，小人不過是想全身而退罷了，這買賣怎麽算都劃算。”

小福子心中想得清楚，他和秦宸就是一條繩上螞蚱，一損俱損。

望著小福子臉上冰冷的笑容，秦宸笑了。

“小福子公公果然真男人，換做別人，哪敢跟本宮如此講條件？”

“殿下謬讚，奴才隻是想活命罷了。”

小福子在宮中多年，自然知道，宮廷鬥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毫無任何的情分可言。

有的，從來隻是價值和利益的交換。

而那份遺詔，便是他小福子最後的保命底牌。

“可本宮都沒見過遺詔，你如何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秦宸反問一句。

小福子早有準備：“殿下，奴才可以將藏有遺詔的地方告訴殿下。”

秦宸眼眸一亮，沒想到小福子居然會這麽實在。

“遺詔就被奴才藏在皇極殿。”

小福子麵不改色心不跳，不像是在說謊。

秦宸更是不由地感歎，這個小福子的心機當真深啊，不隻是他，怕是秦拓都絕對想不到，小福子偷偷藏了遺詔，還把遺詔藏在皇極殿這種地方。

“好大的膽子啊。”

“比不過殿下，裝瘋賣傻五年，就為了等這一刻。”小福子滿臉奸笑。

那份遺詔關係著他的身家性命，自然要好好保管。

而且，小福子斷定整個大乾絕對沒有人能猜到那遺詔的所在地。

“皇極殿......”秦宸好似想到了什麽，顧左右而言他，“莫不是被你藏在那匾額的後麵？”

他忽然想起前世看過的一個曆史小故事。

說是皇帝為了避免有人矯詔，便會特地藏一份詔書，在大殿的匾額上。

轟！

小福子聞言腦中響起一陣驚雷，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

不可能！絕無可能！

藏遺詔的地方，他是想了又想，試了又試，這才找到一個如此隱蔽的地方，他秦宸如何能知道？！

秦宸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沒從小福子的臉上離開過。

一眼便捕捉到小福子眼中的慌亂。

“本宮是不是猜中了？”

“殿下.......殿下......皇極殿能藏東西地方多了去了。”小福子的神情變得極其不自然，“況且那裏停著先帝的梓宮，危險重重。”

“隻要奴才能夠安全離開京城，遺詔的所在地，奴才一定詳細告訴殿下。”

啪！

就在此時，秦宸的手猛地拍在小福子的肩膀上。

“本宮奪位那可是一場豪賭，你說是不是？”

“那......那是自然。”

小福子不明所以，造反可是天大的事，說是豪賭一點也不為過。

“如此大局，本宮賭得起，你覺得一份遺詔，本宮敢賭嗎？”秦宸的聲音陡然一沉。

轟隆隆！

小福子腦中一道悶雷炸響！

廢太子這是什麽意思？！他要賭什麽？！

“殿下何意，奴才怎麽不明白？”小福子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秦宸。

“先帝殯天之日，在場的隻有你們三人，說你小福子是秦拓的親信不為過吧？”

小福子沒有回答秦宸的話，反而莫名地有些心驚。

“你伺候秦拓整整十年，今日卻為了一條生路背叛秦拓，若是讓你走了，有朝一日，你會不會用同樣的方式背叛本宮？”

小福子渾身一顫，不由地朝後退去，驚懼交加！

“殿下，奴才不過是.......”

“為了活命也好，為了家人也罷，理由從來不重要。”秦宸粗暴地打斷了小福子的話，“奪位乃是豪賭，本宮在賭命。你憑什麽以為本宮會把籌碼交到你手上？”

靈前奪位，事關生死！

秦宸謀劃布局到現在，小福子已然知曉了秦宸的目的，秦宸如何會讓他活著？

如此，遲早有一日，小福子也會像背叛秦拓一樣背叛自己！

秦宸的聲音異常冰冷，一字一句好似化作無數根鋼，狠狠刺在小福子的心頭上！

小福子眸子一縮，隻感覺頭皮發麻。

“殿下！殿下！若是沒有咱家，你斷然無法找到遺詔的所在地，你需要咱家！”

小福子的聲音在夜幕下尖銳而刺耳。

遺詔是他報名的資本，是他最後的底牌！

偌大的皇極殿，想要找到那份遺詔難如登天，秦宸被禁足在鹹安宮，他沒機會的！

“這場豪賭，咱家願意.......”

噗！

小福子還想說些什麽，卻猛地感覺一陣徹骨的冰冷，一絲鮮血從他嘴角緩緩滑落。

他的目光朝下望去，不知何時，秦宸手中的刀已經洞穿了小福子的心髒！

“殿下，殿下.......你......找不到遺詔......”

“那遺詔就在......”秦宸附在小福子耳邊，低聲吐出兩個字，“匾額......”

小福子的眼睛再次瞪大，口中的鮮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你......為何......”

秦宸冷冷一笑，若說那絕對尋不到的地方，唯有一處，便是皇極殿的匾額後。

最明顯，也是最讓人意想不到的位置！

“本宮的運氣，一向不錯！”

這是小福子臨死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而後，整個人重重地倒在了草地上。

嗖！

一道黑影閃到秦宸身邊，單膝下跪：“殿下，府中其他人盡數被斬殺。”

“知道了。”

秦宸平靜地回答，心中無風也無波。

古代很複雜，權謀，軌跡層出不窮，古代同樣也很簡單，遵循最原始的叢林法則，弱肉強食，贏家通吃！

秦宸捏了捏雙手，似乎已經習慣了鮮血和死亡的味道。

通往那代表著至高皇權龍椅的道路，絕不會是一路坦途，而是流不盡的鮮血以及失敗者皚皚白骨！

秦宸轉身離開了小福子的宅院，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距離奪位之時，還有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