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送孩子上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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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太陽又一次灑在老劉家的時候,一家人已經起來圍繞在一張桌子上了。

今天是劉當歸第一天開學的日子,從昨兒晚上開始幾個人就準備著他第一天到學堂的東西了。

學堂裏的板凳和桌子都是自帶的,學堂沒有配備。除了這些,還要帶上一份午飯,中午由學堂的大鍋統一蒸煮。

聽馬氏說這裏的學堂是每上三天休息一天,每半個月夫子便來一次小考,每一個月會來一次大考,教學甚是嚴謹。

村裏條件有限,沒有多餘的地方授課,學堂就設在村頭的祠堂裏。

學堂裏有一位教授古文和算術的老夫子,為人很是嚴厲。他年輕的時候還曾中過秀才,在大楊村也是有名的一個人物。

此外,裏麵還有二十幾個學生,是附近幾個村子的。這個時候,對上學沒有任何強製措施,許多家長對教育的重視也不夠,所以許多人家的孩子還在家裏牧牛放羊,也沒想過要到學堂上學。

當歸從昨晚心情就很好,除了好還有一點緊張。他的緊張可不是源於對那個嚴厲老夫子的害怕,也不是對一個陌生環境生出的膽怯,而是這些日子許多叔叔嬸嬸都喜歡與他開一個玩笑。

一個關於上學的玩笑。

“當歸啊,聽說你明著要去讀書了,你可準備好沒有,這要穿牛鼻子了,可別怕痛嗬!”這幾天,關於這樣的話別說劉當歸,就連李半夏聽了也不下五六次了。

要想上學,先得穿牛鼻子。就像牛不聽話,要給它穿上牛環一樣。夫子為了要讓孩子們聽話,也得給他們穿上“牛鼻子”。

至於怎麽穿,這大概就是那根針線,從鼻子那裏穿進去吧!年小的孩子通常都是這麽想的,許多在聽到這樣的話還急得哇哇大哭,幹脆嚷著說不去不去。

忐忑不安地到了學校,等了一天,也沒等到夫子給他們穿牛鼻子。也許是明天,也說不定。

惶恐不安的又等了一天,還是沒有等到夫子拿出針線,給他們穿鼻子。漸漸的,這些孩子總算是明白了,大人們是拿話逗他們嘞!

劉當歸嘴上沒說,可這心裏麵也是怕得狠,一晚上都在摸著自己的小鼻子想。想著穿鼻子時的情景,嚇得他直搖頭,逼自己不要再往那上麵想。

到最後,他就想,那學堂裏二十多個孩子都這樣過來了,想來穿牛鼻子也不是特別可怕的事情。他們捱得住,那他也行!

想這麽想著,可他的腿就是不聽使喚,走路都不太利索。本來應該健步如飛,很高興的上學堂的,可自從聽到這些話後,想期待都不怎麽敢了。

劉當歸上學,原定是劉東山送他去的。隻是田裏的瓜熟了,不收割再留一天可就老了,到時候老了可就賣不到好價錢。

劉西山和劉東山倆人到田裏掰瓜,馬氏和劉申薑去也扛不動那麽多東西,又是桌子又是板凳的。倆人年紀大了,腰又不好,為了送孩子上學把腰給閃了那可不好辦了。

夏山香和劉銀杏,就沒扛過這種重東西,一個又有身孕,一個又神智不對勁,更是不能讓他們去。

到最後商量來商量去,還是決定讓李半夏向趙郎中請半天的假,由她送當歸去上學。

李半夏點頭應下,也好,孩子第一天上學,她就跟著去瞧瞧。這也叫那啥,偷得浮生半日閑,這段時間,她可是除了藥廬哪裏都沒去過。

甜甜也說要一起跟著去,馬氏破天荒地點頭答應了,隻是讓她走之前趁著李半夏在房裏收拾東西的時候把鍋碗給洗了。

劉銀杏一聽甜甜要和李半夏去學堂,二話不說就拿著一籮衣物到河裏洗去了。

李半夏見狀,忍不住感歎:小姑的性子真是變了,以前要是這種情況,她看見也會當作沒有看見的。除非馬氏吭聲,否則這衣服就算在家裏放上三天,她也不會拿去洗。

一聽說甜甜也要跟他們去,劉靈芝便也嚷著要一塊過去。也是,哥哥和姐姐都走了,家裏可就剩下他一個孩子了,那還不得悶死。

李半夏無奈,又隻得把這小鬼給帶上。不過出發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他要好好聽話,在外麵不能吵不能鬧,還不能沒走兩步路就吵著要背,那樣她可就不帶他去了。

劉靈芝滿口就答應了,一般在別人向他提要求的時候,這小東西總是答應得比誰都快。至於能不能做到,那可就不一定了。

明明這小家夥對她黃了好幾次牛了,也提醒自己這小東西說話算不得數,李半夏就是不長記性。

等李半夏和劉當歸收拾好東西,甜甜洗完碗筷,一大三小就這麽出發了。

李半夏要扛著一張桌子,這裏的桌子就像小時候村裏自帶的“位”一樣,容一個人坐,按著孩子的身高打了一張。為了讓孩子多坐幾年,桌子一般都打得比較高,所以剛開始小孩子坐這些桌子的時候,往往連個腦袋都露不全。

說起這張桌子,順帶提一下,這是劉東山親自打的。

越是和這個男人生活下去,李半夏就發現這個男人越是了得。當然,這種了得不是說他能賺多少錢,或者多麽有經商頭腦。而是他的那一雙巧手,李半夏見過不少的男人,也有一些異性朋友,但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能像劉東山的手那樣巧的——

這雙大男人的手,不僅能做手工活,能操持田中勞務,還能做木匠的活。李半夏親眼看著他拿著幾塊木板和幾個木釘,給劉當歸打出來一張課桌。他打的課桌很精巧,桌子前高後低,坡度不大,表麵磨光,坐起來很舒服。

還有那張凳子,比別的凳子要長些,要寬一些。用他的話說,這樣的桌子,當歸坐著會好過一點兒。

不隻如此,劉當歸那雙手,簡單如幾根青草,能編出活靈活現的螞蚱和草蜻蜓。還能夠用那雙手幫她添減草藥的劑量,他下手很有分寸,對重量有著精準的把握,可以說是絲毫不差。

其實這也不奇怪,要是劉東山沒有那一雙巧手和他認真的心思,以後又怎麽能夠成為名滿卞國的硯雕大師?

一塊小小的硯台,在他的手上都能大放異彩,被附上靈動的光輝和燦爛,更何論這些比起硯台的精工細活不知要容易多少倍的桌子了。

摸著劉東山精心打造的課桌,李半夏嘴角輕勾,目中閃過不知名的神采——

“大舌頭,哥和姐都收拾好了,我們出發吧!”劉靈芝從門後探出腦袋,對房裏的李半夏喊道。

李半夏應了一聲,扛起桌子,很輕鬆地跨過門檻,走到外麵。

劉當歸背著小布包,手上端著一盒子飯菜,是中午在學堂裏吃的。看她出來,往這邊看了一眼,啥也沒說,一馬當先走在前麵。

甜甜手上拿著一張凳子,是劉當歸要坐的。李半夏本想著當歸上學的事,可能讓這丫頭想到自己的事,失落一陣子。

可看她臉色,是一點事都沒有,她想多了。隻是沒想到,這丫頭還真完全想開了,居然連失落都沒了,這倒是頗令李半夏意外。

劉靈芝像個小瘋子一樣,一會兒嘿嘿笑著衝到前麵,讓他哥去追他,一會兒又退到後麵,做李半夏的小跟屁蟲。有時玩性上來了,還跳著要打她扛著的桌子,無奈他身高實在太矮,蹦了半天也沒夠著。

真的給他夠著了,李半夏就嚇走這個愛搗亂的小東西,把他趕到前麵,讓他和他哥和他姐鬧去。

這桌子雖不是特別重,但無奈這物體實在太過龐大,長期這麽扛著腰和脖子也是酸得慌。

她走的時候,劉東山還囑咐她扛桌子的時候小心著點,路上多歇幾次。從家到學堂還有不短的路程,要小半個時辰。單是這樣扛著,也是有得熬的。李半夏擔心會誤了當歸上學的時間,這一路也沒歇過。

走到一半的時候,李半夏開始感到吃力。正想著再堅持一會兒,等一下真的不行的時候再歇一會。

走在前麵的劉當歸和甜甜竟然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她,小臉還是悶悶的,站在原地,不走也不說話。

“咋了,咋不繼續往前走?”李半夏繞了半天,才把臉從自個兒上抬著的胳膊中鑽出來,問那倆孩子。

還有一個,這扛桌子可不隻腰酸脖子酸,這手長期舉著按著桌子,也是酸得緊。

甜甜噘著嘴巴,瞪了她一眼。

都這麽累了,也不曉得歇會兒,這開學第一天又不會上課,幹嘛這樣趕?

“我累了,走不動了,歇會兒再走~~”

她可不想說是因為看到她走不動了她才停下來的,那樣太沒麵子了,她一定會很得意,還會“笑話”她。

“那當歸呢,你也累了?”李半夏又問停在前麵像跟樁一樣,一動不動的劉當歸道。

劉當歸瞥了她一眼,目光緩緩移到了她的肩膀處……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