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醫傻包子
116?病發,急診
劉東山回房的時候,聽到這廂有孩子們的讀書聲,不由走過來站在門邊往裏麵看了看。
三個腦袋,一個大腦袋,兩個小腦袋,湊在一塊兒。一個搖頭晃腦,很有夫子範的聽著兩個孩子背誦。
另外兩個規矩地坐在凳子上,認真地背誦古文,不時回想著下一句是什麽。兩個孩子都比較老實,沒有偷偷看書本。
劉東山不禁想,要是家裏另外一個小鬼也在的話,那或許又是另外一番場景了。
“停——”前一刻還閉著眼的李半夏,突然睜開了眼,大聲喊了一聲停。
劉東山也是一怔,向她看了過去。
“當歸,你第四個字讀錯了。假途滅虢,是虢(音同‘國’?),而不是‘活’,知道嗎?”
劉當歸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嗯。”李半夏嗯了聲,又轉向了劉銀翹,“甜甜,你這首【畫】已經背得很熟了,現在開始默寫。不要寫錯哦,會打屁股哦~~”李半夏又是一陣壞笑,兩人誇張地抖抖雞皮疙瘩,然還是認真地照著她的話去做。
劉東山看得很有意思,這一大二小三個人看起來是那麽的和諧無間。難能可貴的是,她那麽有耐心,孩子們又是那般的好學。
尤其是劉當歸,劉東山記得,這個孩子向來是不喜歡半夏的,還常常給她臉色看。今著這是怎麽回事?
難不成真像娘前些日子跟他說的,幾個孩子越來越能和半夏生活到一塊了?
看到倆孩子與她處得這般好,劉東山也欣然一笑,往李半夏那個地方看了會兒,輕輕的回房去了。
李半夏從房裏出來,來到院子裏。伸伸懶腰,疏鬆疏鬆筋骨。一邊用小拳頭捶著自己的腰,一邊看著天空中的月亮。
天空中有許多明亮閃爍的小星星,一眨一眨的,李半夏大聲打了一個嗬欠,去困了。明天,又會是一個美好的晴天——
第二天去藥廬的路上,李半夏還在想著要不要給這孩子編寫什麽有趣的讀物什麽的。這不僅可以幫助他們學習,還能增強他們學習的動物。
她記得小時候自己練字的時候,爺爺就準備了很多的漫畫啊。拚圖啊,還有什麽少兒讀物。這兒沒有那個條件,想要在這方麵下工夫。得費不少的腦筋。
李半夏邊走邊想,不知不覺間就到了藥廬。
這還沒到呢,一個人就莽莽撞撞的衝了出來。
“綠柳?”這不是張少爺的家丁綠柳嗎,他怎麽會出現在這,難道張少爺他?!
“小李大夫。你可來了,你快跟我去看看我家的少爺,他快不行了~~”綠柳整個人都急壞了,此時的張家也引起了軒然大波。張老爺和張夫人因為兒子發病嚇得魂不守舍,趕緊叫綠柳來喊大夫。
“綠柳,你家少爺怎麽了?”李半夏一聽他的話。焦急地問。
“早上家裏來了兩個人,要和少爺挑釁。少爺不願與他們一般見識,他們非得逼少爺出手。甚至還拿老爺夫人的性命相邀。少爺無奈之下應戰,將前來挑釁之人趕走,自己卻也累得吐了血,這會兒正昏迷不醒呢~~”
綠柳話說得很快,李半夏知道情況緊急。忙讓川烏給自己拿來隨身的藥箱,與綠柳一起急急趕到張家大院。
趙郎中今日去別處外診了。綠柳過來撲了個空。就在他急得團團轉的時候,還好李半夏過來了。
這樣也好,張少爺的病沒有人比小李大夫更加了解了,她去,最合適不過。
兩人很快到了張家,李半夏跑得滿頭的汗,還沒到張家門口,張家管家已經迎了過來。
“小李大夫,你終於來了,這邊請——”馬不停蹄,張家管家領著李半夏來到張老爺住的地方,因為發病急,都沒有時間將張少爺送至自己的屋子裏。
李半夏兩條腿都快打架了,綠柳和管家走得有多快,她就走得有多快。情況危急,他們也沒顧及她能不能跟得上,她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小李大夫,少爺就在裏麵~~”管家這一次沒有通報,直接領著李半夏進去。李半夏一進去,張老爺和張夫人就淚眼環環地撲了過來。
“小李大夫——小李大夫——你快給我兒看看,我兒身體怎麽樣了——”
“小李大夫,麻煩你了。”
張老爺和張夫人慎重地凝視著李半夏,仿佛他們兒子的所有希望此時都寄在她的身上。
“張老爺,夫人,你們放心,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李半夏說完,快速走到床邊,看望**的病人。
但見張少爺嘴唇蒼白如雪,身體虛弱不堪,昏迷中的他仍然在不停的咳嗽,嘴角邊還有血絲滲出。
得了癆病,而且還是癆病晚期的人是最痛苦的,因為即使是睡覺的時候,他們也很難得到片刻的安寧。
李半夏捉住張少爺的手,鎮定的為他把脈。越往下去,眉頭就皺得越發的厲害。張少爺的病,比起上次她見到他的時候,還要嚴重多了。
照這樣下去,他怕是……
李半夏的手指顫了一下,他還這麽年輕,怎麽就染上這種病症了呢?
“小李大夫,我兒怎麽樣——”張老爺和張夫人焦急地等候在床邊,一會兒看看床榻上躺著的兒子,一會兒又注意著李半夏的神色。
見到她眉頭緊皺,心中俱是一緊。望著**的兒子,顫聲問道。
“令郎這是癆病發作、心脈耗弱。”李半夏沉吟半晌,接著道:“張老爺,張夫人,我想我還是應該告訴你們,令郎現在的病不能飲酒,也不能動武。他每一次催動內力,都會讓他的心脈遭受損傷。”
“都是我這個老頭子沒用,才會讓我兒受這種苦!”張老爺狠狠甩了自己一個巴掌,這個堅強了一輩子的男人,愛子這段時間經曆的一切都快讓他崩潰了。
這些日子,他常常在想,若是當時他同意他和王家姑娘在一起,他就不會烙下這一身的病。如果他早些找兒子回來,或許事情也不會鬧到今天這麽重的地步。如果他不是悔恨得太晚……
“老爺——”張夫人淚落得更急了。
“張老爺,你莫要著急,我先為張少爺金針過穴,讓他蘇醒過來。”目前,也隻能先讓他醒過來了。他本身這個病,本就難治,甚至幹脆說不治。再加上張少爺一點都不配合治療,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無法救治一個心裏求死之人。
李半夏請屋裏的人先都出去,她要為張少爺針灸。
張夫人和張老爺也被請了出去,金針過穴的時候,還是不要有人在場的好。若是張夫人看了一個忍不住,哭了出來,不僅會讓她分神,也會對張少爺的情況不利。
將張少爺的外衣脫去,李半夏站在床前,密密麻麻在他背上幾處穴道插上了金針。第一針下去,張少爺沒有任何動靜。到第二根金針的時候,張少爺的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醒轉的跡象。一直到插完八根金針,張少爺才悠悠轉醒。
張老爺和張夫人再次進來的時候,張少爺已經從**坐起來,正在穿著自己的襯衣。
李半夏站在桌邊,收拾自己的藥箱。
張老爺一看兒子醒了,激動地跑過來,“明兒,你醒了——”
張夫人緊緊地把兒子抱在懷裏,哭著道:“明兒,你可醒了,你剛才可真是把娘給嚇死了。明兒,你答應娘,以後不要再動武喝酒了,娘不能沒有我的明兒——”
“爹,娘,孩兒讓你們擔心了。”張決明望著兩個老人老淚縱橫,心裏一陣心酸。他這一生沒有為自己的父母做過什麽,也沒有帶給他們什麽,除了淚水和擔憂,什麽都沒有。
他應該是世上最不孝順的兒子了——
這個驚才絕豔的武林英豪,頭一次覺得這麽愧對一個人。
他,真的是回來錯了……
張婦人擦擦眼淚,朝李半夏走了過來,“小李大夫,真的謝謝你了,這一次要是沒有你,明兒指不定出什麽事呢。我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
張夫人拿著手絹,一邊道謝,一邊抹淚。
李半夏搖頭笑笑,她能做的事十分有限,她能救他這一次,不代表她還能救他下一次。張少爺的情況,真的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誰也保不準他會不會下一刻就會死在病發之時。
眼見張少爺的情況緊急到這種地步,李半夏也無法坐視,她還是應該想辦法讓他積極接受治療才是。
她是一個大夫,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病人自己走向滅亡——
“張少爺,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心痛喘不過氣來的?”
“我也不記得是什麽時候,很多年了,大概是第一次受傷害的時候。”
張老爺和張夫人聽著眼睛一黯,不用想也知道他第一次受傷害的時候是什麽時候。
“心肺相連,心脈有事的人,日子久了肺就會有病。肺有病的人,心脈也就會越來越耗弱。張少爺,我的意思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