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醫傻包子
173?床頭吵架床尾和
“那你覺著銀翹適合幹些啥?”
“銀翹啊……這不好說,關鍵是要那丫頭喜歡。其實我倒是覺得,銀翹是個很有想法很有主見的女孩子,她想要做什麽還得看她的意思。”李半夏這句話說得倒是真的,
“讓她跟在你後麵學醫,以後也當個大夫咋樣?”頭發擦幹了,劉東山將布巾放在一頭的床頭櫃上,李半夏也慢慢地躺了下來。
累了一天,腰酸背痛的,躺在**舒服得想打幾個滾。
李半夏將手捏成一個拳頭墊在背底下,這樣可以躺著舒服點,讓腰盡情舒展。劉東山見狀,讓她趴好,自己來幫她捏。
李半夏求之不得,立馬乖乖趴好,讓劉東山給她捏捏。
說起劉銀翹和她學醫的事,李半夏也是求之不得,“好啊!隻要她點頭,我明兒就開始教她!”
話說到後來,李半夏見時機不錯,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心裏的想法與劉東山說了出來。
“東山,你還記得我上次和你提過的那個摸骨續骨之法嗎?”
劉東山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記得。”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來了?
“那個我也說過摸骨續骨之法我不會,聽趙大哥說,當今世上對摸骨續骨之法了解最多的就數張神醫了。而張神醫,最近正在邊關軍中當軍醫,沒有個一年半載怕是回不來。”
劉東山給她捏背的手頓了一下,慢慢又開始給她捏起來,隻是手上的力道輕了不少。
“那你有啥打算?”劉東山心裏有一種不好的直覺,不是因為自己的腿希望又少了一層,而是因為擔心李半夏做出什麽危險的決定。
“我是想吧……就這麽等張神醫回來,還指不定等到什麽時候。你腿的情況不宜拖久了……”李半夏停下來了。她注意到劉東山變色的臉。
“我腿的事你不用多擔心,能治得好咱就治,治不好那也是命,強求不得。你莫要天天為我的事勞心,更別想些有的沒的。”有的沒的,是不要為了他的事冒險,勞心勞力。
她沒說出的話,劉東山都明白。但要他一個大男人,看著一個弱女子孤身上路,去邊城為他找大夫。那他還算什麽人家的丈夫?
現如今天下並不太平,即使太平年代上路也會碰上啥土匪惡霸的,更何況是在這緊張的時候了。她一沒武功。二沒幫手,碰到問題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何談能安然無虞地到達那千裏之外的邊城?
最重要的是,邊城是什麽地方?是她一個女人能進去的嗎?誰都知道,軍營中的一條鐵規。女子不得入軍營。別說見神醫,向他請教了,進都進不去,接下來的事情又從何說起?
劉東山不希望為了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讓她犯險,即使真的能進去,有把握治好他的腿。他也不答應讓她上路,去那麽遠的地方。
李半夏清楚劉東山並不希望聽到自己提這個,但是她不能因為他不喜歡。就連治好他腿的最後一丁點希望都放棄。
到這裏來後,還很少碰到她治不好的病。一時難倒了她,她也很快就能想到應對的方法。而劉東山的情況,她不知翻了多少醫書,問了多少的人。依然一點把握也不無。他能理解她心中的焦慮和擔心嗎?
“東山,你先聽我說。事情我都計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從家裏出發後,我便雇輛馬車和車夫,一路驅車趕到邊城。然後我就扮成軍醫的模樣混進軍營去,我都聽人說了,邊城現在最急需的就是大夫了,隻要我稍作改裝,他們一定會放我進去的。我做了軍醫後,就可以經常與張神醫打交道了,而那時,我再向他請教摸骨續骨之法,他一定會答應教我的……”
李半夏也沒那麽肯定,為了讓劉東山放心,她也就隻好這麽說了。
劉東山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從那一眼裏,李半夏看出劉東山並不相信她說的。至少,他可以確信,事情並不像她說的那般輕描淡寫。
一個女人孤身上路,又不是一天半天就能趕到,路上至少要耽擱半個多月,這半個多月裏會發生什麽誰都不清楚。
趕到邊關後又要怎麽辦?
邊城動**,百姓多半都足不出戶,而她還在外麵走,很容易成為敵軍的俘虜,或者被當作敵人殺掉。這些她都沒有想過嗎?
還有,即便這些她運氣好,躲過了這些劫難,那她又如何混進軍營?軍營裏那麽多人,可都是長了眼睛的,不會連一個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而且,就算分不清楚,她一個女人和一群大男人如何生活,這其中的不便她想過沒有?一旦被軍中之人知道了她的身份,不被當作內奸處死,也會因為違背軍營的軍規而依法論處。
不管哪一點,都沒有半點生路。劉東山單是想想,眉頭都擰得能打成一個死結了。
李半夏看他好像生氣了,也不敢多說。隻是趴在**,不出聲。原先還適時地往劉東山那兒瞟兩眼,見他臉色還是那般難看,似乎也有點在跟他賭氣。她這麽做都是為了誰啊,結果他不支持就算了,還要對她不高興。
劉東山注意到她的樣兒,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知道,她這麽做都是為了他,他心裏很感動,感動於她對他的一片情意。但她越是對他這麽好,他就越是不能讓她為自己冒一點點危險。他已經失去一條腿了,他絕對不能再失去她——
失去了一條腿,他還有信心活下去,還依然期待著能有站起來的一天。然後沒有了她,劉東山真的無法想象,他要怎麽活下去。即使有一天自己真的站起來了,他也覺得沒有一點意義。
這些事他之前從沒有想過,隻是在李半夏提出要去邊城的那一刻,一下子全湧了出來。他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麽,總之這一次,他絕對不能讓她走。
劉東山也不曉得要說什麽,最後幹脆把燈吹滅了,先睡覺再說。也許明兒一早醒來,她就不想再提這個事了。
盡管劉東山也清楚李半夏不是那種一時腦袋發熱,或者衝動之下就做出什麽決定的人。
劉東山吹滅了燈,李半夏更不高興了。在她看來,劉東山是把她的行為當作小孩子在胡鬧,還在生她的氣嘞!
她都沒生氣,他倒生起氣來了。李半夏一時鑽進了旮旯裏,孩子氣發作了——
“哼!”趴著的李半夏陡然翻了個身,故意鬧出巨大的聲響,如果這是一張彈簧床的話,劉東山定能從**彈起來。
劉東山搖搖頭,還是沒理她。
李半夏這個時候的確像個小孩子,而當小孩子發脾氣的時候,大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理她。
你越理她,她脾氣就發得越厲害。劉東山在這一塊,顯然還是比較有經驗的。
李半夏等了一會兒,發現她這通脾氣就像發到外太空去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禁更氣了,左翻翻,右翻翻,一連翻了好幾個身,腰板就差給她折騰斷了,劉東山還是很淡定。
李半夏快吐血了。
她從來不知道他家的這位居然這麽“老僧入定”,這麽“狠”,這麽“絕”。在她最後“轟嗵”一聲,將床板都弄得嘩啦啦響,而劉東山還像個死人躺在那裏之後,她徹底蔫了——
難得發一次脾氣,結果全對著牆壁和這無辜的床板發去了。李半夏都快哭了,還有誰比她更悲催的。
這女人要是嫁了個這樣的老公,不管你怎麽發脾氣,都當作啥事沒有,毫無動作的時候,不知是哭還是笑哦~~
多半都是前者,後者隻會讓人更火大!完完全全地將她無視麽,太氣人鳥~~
“哎哎哎————”李半夏長長歎了口氣,似乎在祭奠剛才的無理取鬧。重新按照原來的位置趴好,總算恢複了一點神智。
她也承認,剛才確實有點太孩子氣太胡鬧了些。李半夏不是一個喜歡撒嬌的女孩子,但她在現代也確確實實隻是一個女孩子,與她同齡段的女孩子還在上大學,所以偶爾恢複一下本性還是很值得諒解的。
李半夏沒動靜了,躺著養傷呢。這腰原本就酸,再經剛才這麽一番折騰,更加像是散了架。一個人,在那可憐的揉啊揉,揉啊揉。這麽一揉,再加上旁邊又沒什麽動靜,恍恍惚中,李半夏真覺得隻有她一個人了。
一隻手不知何時附到了她放在腰間的手上,還不等李半夏回頭想說什麽,劉東山就一手蓋上她的後腦,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裏。
李半夏還是懵的,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情況已不允許她後撤,再來和他鬧脾氣了。
劉東山暗歎口氣,緊緊抱著她,讓她的腦袋安放在自己的心口處。隻要她微微側過頭,就能聽到他心口的跳動。一隻寬厚的大手在她的背上,就像哄小孩兒睡覺一樣,有規律的緩緩地拍著她。
“氣撒也撒了,人罵也罵了,心裏可舒服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