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醫傻包子183 巾幗不讓須眉
183 巾幗不讓須眉
行了兩天,兩人終於抵達了翼城。
李半夏向老大爺道謝,目送他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才打量起身處的環境。
她旁邊就是一家酒樓,人聲鼎沸,看起來很熱鬧。
人多的地方,消息自然就通暢,尤其是酒樓這種地方。她到裏麵去坐坐,正好打聽打聽邊城那邊的消息。
別到時候,她千辛萬苦地趕到邊城,張神醫卻已走了,那她隻怕哭都哭不出來了。
正好,身上的幹糧和水也都快用完了,到裏麵添置添置。
這麽想著,李半夏便舉步朝旁邊那家酒樓而去。
此時正值正午,酒樓裏坐滿了人。這個時候,酒樓裏坐滿了人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這些客人都一身江湖打扮,表麵上是在吃吃喝喝,眼神卻很銳利,似乎在戒備著什麽。
不時還朝大門口的方向睇了幾眼,待沒動靜之後,便又和身旁的人笑著喝將起來。
觀察仔細的人,還會發現在他們坐的桌子下方,搭著一把又一把發著寒光的大刀。
李半夏一走進來,就覺得情況不對。
喧鬧的人聲一下子安靜下來,每個人的手都摸到了桌底下的刀柄,等到發覺來人並不是他們要等的那個人,又把手偷偷收了回去。
不一會兒,樓裏重新恢複了熱鬧。
李半夏就算是個傻子,也能感覺得到裏麵刀光劍影、劍拔弩張的氣勢了。下意識地就想打退堂鼓,換一家酒樓去打聽。
李半夏不是個傻子,相反,她還很聰明,也很了解自己所處的形勢。這些人,一看就是江湖人物。不是刀頭舔血的亡命途,就是涉及到了門派紛爭,抑或是等候在這裏,對付一個“大人物”。
從她進來他們戒備的狀況就能看出來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她一不會武功,二不是江湖中人。刀劍不長眼,她可不想就這麽白白的將自己的小命給送掉。
而且,她還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容不得她隨便冒險。
李半夏轉了個身。就想走出樓去,卻不成想,她剛一轉身。就被一個大漢給拖了進來。
“都進來了,還走個啥,進來陪我家主子喝杯酒好了——”
李半夏剛想說自己不甚酒力,下一刻就被那八尺大漢拎到了一張桌子前。李半夏沒有任何武功基礎,哪經得住他這又是拎又是甩的。頓時有些頭暈轉向。
等眼前恢複清明,才發現在她的對麵正斜坐著一個人。那個人一腳蹺在板凳上,一手舉著一個大碗,正在往嘴裏灌著酒——
令李半夏瞪大眼眶的是,對麵那個人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她打扮得很剽悍。一身紅色勁裝,藍色頭巾,眼神顧盼間盡顯颯爽英姿。每當她喝完一碗酒。就有一個屬下舉著酒壇給她蓄滿,然後她頭一仰,一飲而盡。
李半夏咽了口口水,不禁有些發愣。打從她坐在這兒半點的工夫,這個姑娘已經喝了三大碗了。
那可是酒啊。不是啤酒不是飲料而是正宗的白酒啊!李半夏見過能喝的,沒見過她這麽能喝的。
以前。過年的時候看到那些嬸娘阿姨的,一晚上能喝下幾瓶啤酒,就覺得是極限了。沒想到這位姑娘,三大碗下去,居然能麵不改色。
而且,這還是在她來這之後,之前那麽長時間,也不知她喝了多少酒下肚了。
“嗯——你喝!”那個女人嗯一聲,終於轉過頭來,端著一碗酒遞到了李半夏的麵前。
方才是從側麵看這姑娘,自然有些看不真切。她這一轉過來,不由讓李半夏一怔,眼裏閃過一絲讚歎。
心道,這個姑娘可真是漂亮!眉目間英氣盡斂,光彩照人。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當真是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她大約十八九歲的年紀,腰插一把精致的匕首,長辮垂肩,一身紅色布衣,道罷女兒好巾幗!
李半夏神色微閃,注意到了她端過來的那一碗滿得快要溢出來的酒,還沒喝,一股辛辣的味道就傳進了鼻中,讓李半夏差點沒打出一個噴嚏來。
“抱歉,姑娘,我不喝酒。”李半夏也學著江湖人的樣子拱拱手,算是謝過她的好意了。
那位姑娘凝視了她半天,確定她不是在故意推辭之後,才緩緩收回手去。一仰頭,一碗酒頃刻間又見了底。
“姑娘是哪裏人,打哪裏來,又往何處去?”那人從屬下手中拿過酒壇,徑自給自己倒了一大碗,邊倒酒邊問道。
李半夏皺皺眉,聽那位姑娘的口氣,似乎有些不善。轉念一想,江湖女子直來直去慣了,又終日和一群大男人打交道,說話直了點也屬正常。
“姑娘,我乃江陽人,從家裏來,欲往邊城去——”
李半夏來自大楊村,這個村子知道的人自是不多,故在外之人報家門多半都是報大楊村所屬的州縣。
江陽或許不是很有名,但江陽的硯台卻很有名,尤其是血硯,江陽更是有“血硯之鄉”的美譽。
“哦?邊城,你要往邊城去幹嘛?”那姑娘眼睛緊緊鄙視著她,似乎在觀察她話的可信度。
“是為了一點私事,非得走這一趟。”李半夏可不想把自己的事老是對一個陌生人提及,而且她一直覺得麵前的這個姑娘打量著她的眼光很是奇怪,眼神裏麵也透出著懷疑。
“你是殺手西施包子華的什麽人?”那位姑娘看久久套不出她的話來,再加上李半夏的回答滴水不漏,她找不出什麽不對的地方,幹脆直接問了出來。逼視著她,連連咄問:“你是不是她的手下,還是她打發過來了解情況的探子?說!”
頓時,酒樓裏其他的人也都靜下來了,望著李半夏的眼裏盡是憤怒。
李半夏卻漸漸地明白了,她說她打一進來就覺著情況不對呢,聽他們話的意思,他們等在這裏是在等一個叫做殺手西施包子華的人。
而這個姑娘對她的質問,卻是懷疑她是包子華的手下或探子,這才對她留難。
想到這兒,李半夏不僅沒有感覺到緊張,反而淡淡的笑了。
一見她笑,對麵那人眉頭擰得能夾死個蒼蠅,怒斥道:“你笑什麽?”
“我笑,姑娘你誤會我了,我並不認識一個叫包子華的人,也不是她的探子或手下。事實上,我這是第一次來到翼城,就在剛才才下了一位老大爺的騾車。”
李半夏答得坦誠,眼裏滿是真誠,那姑娘瞅了半天,也沒看出她有一絲一毫的不對勁。
“你說的是真的?”
“是。”
“既是如此,那剛才就是我洪瑛冒犯了。來,這一杯我敬你,算是為剛才的事情抱歉了。”洪瑛說著,又給自己蓄滿了一大碗酒,與李半夏道了個請字,便率先飲下了。
端端是爽快!
李半夏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比爺們還豪爽的姑娘,她活了這麽些年頭,還是頭一次碰上這等直爽的女子。
“哦,哪裏,姑娘客氣了。我叫李半夏,初到貴地,若有叨擾之處,還請見諒。”李半夏嘴中的叨擾,無非是方才貿貿然地闖進來。經過這一出,她算是明白了,今日這家酒樓是被他們的人給包下來了,包下這家酒樓就是為了等那個殺手西施包子華的。
但凡在翼城呆得久了的人,就知道這兒酒樓的規矩。
翼城的酒樓,有分民家的和官家的。官家的不過隻有兩間,是那些大人宴請同僚或者是重要人士之所。而民家的又分為普通百姓開的,和江湖中人開的。
江湖中人開的酒樓,有其特有的規矩。不但可以用來召開類似英雄會議、商討重要的事宜,還能夠用來處理江湖中的糾紛。
但凡是江湖人開的酒樓,酒樓外麵放有一塊牌子,正麵刷著紅色的油漆,是“迎客”的意思。反麵則是藍色的油漆,意思是“勿進”。當紅色的那一麵對外,酒樓裏就可隨便進,會得到好招待。
而當藍色的那一麵對外,酒樓就不是想進就能進的了,隻有事先約好的人,才敢走進去。
李半夏初來乍到,根本就不了解這裏的規矩,適才走了進來。
而洪瑛,想來也是明白這一點,才知道李半夏不是說假的。畢竟,若真是殺手西施的手下,決不會連這個規矩都不了解,這樣大大咧咧地走進來,不是讓自己活成了他們的靶子嗎?
“原來是李姑娘。”洪瑛點頭笑了笑,“我叫洪瑛,是翼城三山十二寨的寨主,集結兄弟在此,是為了對付一個很厲害的對頭。刀劍不長眼,姑娘既然是貿然闖入此地,還是速速離去。否則一會兒殺手西施來了,動起手來,我也兼顧不到姑娘——”
洪瑛說完,便站起身,讓一個兄弟送李半夏出去。
不等李半夏說完,那個把她拎過來的大漢手往外請了請,李半夏也不好說什麽,隻得跟著他出去。
然而,還沒走兩步,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張狂又妖嬈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