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醫傻包子187 舍己救人,身陷險境
187 舍己救人,身陷險境
“這就是了,想必前輩方才用的正是綿冰掌。”李半夏眼裏含著讚歎,“前輩的綿冰掌已然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不僅能以冰為刃,還能將冰化為細小的冰珠。我雖不懂武功,卻也知道,以冰做刃尚不是最難的,難的是能將冰隨心所用,換句話說,是越小越難。”
“這正如劍客使劍,在別人的印象之中,重劍難以駕馭。卻不知,越輕的劍越難以施展。能使重劍的人很多,能使輕劍的卻很少。當然,能將輕的劍使得好的,那就更少了。”
這些道理還是以前李半夏從武俠小說上看來的,沒想到,這一套理論還當真有用。
殺手西施看了她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那眼中的神色,卻清楚地表明了李半夏說的很有道理。
洪瑛沒有出聲,隻是看著李半夏,凝眉思索著什麽。
大概是她沒有想到,一個從未涉入江湖的女子,會明白這些許多江湖人都並不明白的大道理吧。
“李姑娘,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但這並不能否認包子華下毒害我爹。清風醉是包子華的獨門毒藥,除了她,江湖上不可能有第二個人擁有,難道我還會以此誣賴她不成?”
洪瑛也不想相信包子華就是下毒害她爹的人,若真是包子華幹的,三山十二寨與杏花宮勢必要發生一場惡戰,那到時候將會是兩敗皆傷的下場。但父親被害之仇,不共戴天,又豈容她退縮?
李半夏皺皺眉,“清風醉……有沒有可能是別人偷了包前輩的毒藥呢?”
“偷藥?這不……不可能,也不想想,殺手西施是什麽人。她的東西是別人想偷就能偷的嗎?”別說偷她的毒藥了,就連她的身都不是一般人敢接近的,不要命了!
但洪瑛也承認,李半夏在提出這個假設的時候,她也曾一刹那的想過這個原因。隻是,一想到對方是殺手西施包子華,又很快地否認了。
若是別人,那還有可能。包子華麽,誰都知道杏花宮宮主律下極嚴,能拿她毒藥的定然不是外人。唯一可能的就是那些門人。然而那些門人,又有誰敢冒著被她發現的危險,冒險去盜取毒藥呢?
李半夏看向包子華。這個打從進來就沒說幾句話的杏花宮宮主,不管她們說到了什麽,她都是一副傲然的樣子。就好像她們說的一切,與她無關,她也不在意。
她想。就算是別人真的冤枉了她,以她的性子,她也不屑於狡辯和辯駁。
包子華仰頭輕輕笑了笑,果真沒有辯駁。洪瑛喊下那些話,無非就是想讓包子華給一個說法,偏偏她一點表示都沒有。
“那好。你不說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包子華,馬上把清風醉的解藥交出來,否則今日這幫兄弟。可就跟你血戰到底了!”
洪瑛一聲令下,站在她身後的兄弟們一個個都抽出了隨身的佩刀,一臉的視死如歸。
李半夏深知這種事不是她能夠管的,也是她管不了的,在他們動手之前。還是忍不住想說一句:“洪姑娘——”
“李姑娘,我知道你心善。但有些事是你管不了的。你往後麵站著些,刀劍不長眼,別誤傷了你~~”
“不是,洪姑娘,你能否再聽我一言。”李半夏不等她答應,忙道:“我不知道清風醉是一種什麽樣的毒藥,但我想,以包前輩的傲氣,要真是她下的手,她絕對不會否認。”
洪瑛拿刀的手頓了頓,慢慢轉過頭。
“你想,如果你是包前輩,你要真下毒害了人,你會不認嗎?相反,如果不是她做的,麵對別人的逼問,你會跟人解釋你沒有做嗎?”
江湖上總是不乏這樣的人,寧願讓誤會無休無止,也不願多說一個字。這或許是天性使然,也可能是因為她明白即使她說了,別人也未必相信。既然別人不信,她又為何說呢?
洪瑛思索著接下來的事要怎麽辦,卻聽後麵一個兄弟道:“寨主,老寨主還等著解藥救命,咱們不能就這樣放包子華走——”
洪瑛振了振精神,用一股巧力將李半夏推到他們的身後,道:“李姑娘,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隻不過這是我們三山十二寨和杏花宮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了。”轉而傲然抬頭,對對麵的包子華揚了揚兵刃:“包子華,動手吧,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嗬嗬嗬~~小丫頭,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非闖進來,既然你們想找死,我就成全你!”作為杏花宮的宮主,她就算是再怎麽麵硬心軟,卻也不允許別人一再冒犯她的威嚴。更何況,早在二十年前,她就跟那洪老頭說過了,以後他的人見到她都得退開,這個小丫頭卻一再觸及她的底線,不好好教訓她,還當她真是好欺不成?
下一刻,包子華就和洪瑛這邊交上了手。李半夏站在後麵幹著急,卻也知道她已經盡力了,接下來的事就不是她能夠預料到的了。
“嘭——嘭——嘭——”但見洪瑛這邊,人一個接一個地被包子華丟過來。包子華的內力渾厚,受了她一掌,不死也重傷,在地上動彈了兩下,就昏過去了。
李半夏自然不能眼看著別人死在她麵前,但凡有人受傷,就立刻想要去救人。奈何包子華一腳一個,門下像雨點一樣一個個朝李半夏所在的地方砸過來,別說救人了,動作稍微慢一點,就得被人活活砸死。
其實,也不是包子華非要將人往這邊踢。實在是李半夏心急救人,擅自跑到了交戰的圈子裏,這才差點成了標靶,不斷地被那些雨點似的“沙包”砸。
倒在地上的人無一例外地吐了一大口血,然後倒在血泊中,洪瑛看到門下一個個倒下,也打紅了眼。舉起雙拳,運氣於拳上,不要命地朝包子華身上攻去。
隻聽哢嚓幾聲,洪瑛的一雙拳頭被包子華捏得哢哢的響,最後一個重踢,將洪瑛踢飛了出去。
眼看著洪瑛就要撞到牆上,一命嗚呼,李半夏瞪大了眼,當即不及細想,整個人就擋在了洪瑛麵前。
背後的空間有限,李半夏就靠在牆上,洪瑛一砸過來,在洪瑛極大的衝力之下,即便僥幸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洪瑛手臂被包子華差點捏碎了,雙手毫無勁道地垂在下麵,以為這次死定了,卻在見到擋在前麵的李半夏時驀然睜大了眼眶。
“李姑娘,你快躲開——快躲開!”這話已經來不及說了,千鈞一發的時刻,洪瑛隻覺得眼睛都熱了,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她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牆上撞去,想要將李半夏推開都不可能。
這個笨蛋,這個傻蛋,又不會武功,別人打架她來攙和什麽啊!知不知道,這樣會死的,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洪瑛氣得想罵娘,打從她活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笨的姑娘,哪會為了第一次見麵的人就不要性命!
李半夏也很害怕,害怕得一雙腿都不能動。
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麽就衝過來了,隻是也許是身為大夫的天職吧,她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死在她的麵前。
一想到前一刻還活生生和她說話喝酒的姑娘,下一刻就得撞到牆上,腦漿迸出,李半夏就不寒而栗。心中一動,就擋了過去,完全沒有想過自己這樣過去會有什麽後果。
即便知道了後果,也許她還會衝過去。
別人可能會以為她很傻,她也覺得是。然而,就算是傻,她還是要做。
隻是……
就在洪瑛離她越來越近,下一刻就會俯衝到她身上時,李半夏腦海裏飛快地躍過一個人的影像——
對不起,東山,我可能回不去了——
…………
老劉家的竹林裏。
正躺在躺椅上安睡的劉東山,陡然睜開了眼睛,從夢中驚醒過來。
“半夏——半夏——”
劉東山還沒意識到自己身在哪裏,整個人還停留在自己剛才的夢境裏,雙手不可抑止的輕顫著。
“東山,你這是咋啦?”馬氏正在草棚裏堆放柴火,聽到劉東山的動靜,忙過來問。
“娘,我夢見半夏了,我夢見她出了意外,被人活活給……砸死了……”他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麽地方,隻知道那個地方有很多人,不知為什麽那些人就打了起來,半夏因為急著救人完全沒注意到身邊存在的危險。最後,不知道什麽東西砸過來,驚醒的前一刻,他看到半夏豁然睜大的眼眶——
馬氏常常歎了一口氣,走過來,拍著兒子的背:“傻孩子,你這是太想你媳婦兒了,自己嚇自己。夢都是反的,你媳婦兒不會有事的,啊?”
“娘,半夏走了幾天了?”
“十天了……”一轉眼,東山她媳婦兒就走了十天了。真是個傻孩子啊,一個姑娘家,受這種罪,大老遠地往邊城趕。
馬氏雖然嘴上勸著劉東山,其實心裏對李半夏的安危也十分放不下。
一個姑娘上路,難保會有這樣那樣的危險。
劉東山輕歎:“十天了,已經有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