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醫傻包子215 暗中護花

215 暗中護花

我跟娘說了,我就要那用針紮我屁股的姑娘做我的媳婦兒。

娘說她這會兒可能跑啦,找不著她人了。他不信,連夜追蹤了十幾裏路,都沒有看見最近有馬兒駛過的痕跡。

而在下山的路上,有上山下山兩種馬蹄印,他敢肯定她一定是倉皇地逃到山下去了。

她沒有過崗,那她就一定會再經過這兒。

娘又說,她一定被嚇破了膽兒,再也不敢打這兒經過了。可他知道,要想過崗,就隻有這一條路,她遲早還是要經過這兒。

別人都說他是傻子,可他就是知道,他會經過這兒。

第二天,從早到晚,他都坐在屋前的大石頭上,等著她出現。

怕她在半夜偷偷地跑了,他想到了自個兒經常玩的線球和鈴鐺。他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在林子當中布置好了那些線球和鈴鐺。隻要她帶著馬兒從這邊經過,那他手中的鈴鐺就會有動靜。

一旦被他給得知了,那她就再也跑不了了!他要把她關在籠子裏,陪他一塊兒玩——

又過了一天,她還是沒有出現,爹跟娘都說她這次是不會走這條路的,讓他別在外麵傻等著。爹娘不讓他等,可他自己就要等,不等著她過來,他是不會這麽算了的。

到了第二天的早晨,那個時候天色尚早,他還睡得很熟。然而一聽到鈴鐺晃動的聲音,他霎時便睜開了眼睛。

就像是森林中,最矯捷的猛獸,從**一躍而起,拉開門衝出了屋去。

樹林中,有一人一馬,人還是那個人。馬還是那匹馬。他出來的時候,她正低著頭查看著馬兒的腿,她很有可能是發現了什麽,見識到了她上次針的厲害,這次他沒有急著撲上去。

之前娘就和她打過招呼,若是看見她,就把事情交給她來辦,她有辦法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給逮住。

他一向知道娘有多本事,她要想讓一個人栽跟頭,那那個人還真就隻有幹認倒黴了。

他和爹躲在草叢裏。因為草叢後麵隻可以躲一個人,他和爹分別藏在兩個不同的地方。

爹離她離得近,他離她離得遠。上次他和爹兩個都糟了她的暗算。整整在地上倒了兩個多時辰,等娘半夜從山下賣野味回來的時候,他和爹都快凍僵了。

爹整整罵了她一個時辰,說哪天要是犯他手上,他要她哭爹喊娘。生不如死。娘很生氣,從小娘最惱的就是看別人欺負他,當娘從他屁股上拔出那根長長的銀針,娘狠狠地折斷了針頭。從娘可怕的目光中,他樂嗬嗬的想,有人要倒黴了~~

他在草叢後親眼看著她吃下娘給她的餅。這餅裏下了藥,吃了就會倒在地上,跟個死人一樣。那時候。不管是打是捆,或者是照娘所說的把她關在豬圈裏,可都得聽他們的了。

想到這兒,心裏就樂滋滋的。娘管笑得直咧嘴的樣兒叫樂滋滋,就心裏很痛快很高興的意思。他這會兒就很高興。因為他馬上就要有媳婦兒了——

爹看到她倒下後,也出來了。泄憤地踹了她兩腳。他真想叫爹停下來,媳婦兒還沒進門呢,可別把人給打壞了。盡管當時他自己,也很想衝出去,衝著她身上狠狠地給上幾腳,叫她以後還敢跑,還敢跟他對著幹!

他比爹慢了一步,剛想起身的時候,鞋子掉了。等他找到鞋並且穿好他之後,場中的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他立即藏回到了原處。

他看到,“他媳婦兒”原本筆直地躺在地上,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來了,還在一眨眼間就將爹和娘給放倒了。

上回他就納悶了,她這袖子裏到底藏了啥好玩的東西,左一揮,一人就倒了。右一揮,一人就暈了。等下次逮著的時候,他要好好琢磨琢磨這裏麵究竟有些啥。

距離太遠,娘嘰裏咕嚕地也不曉得在和她說些啥,反正聽不見。聽不見沒事,隻要他給瞅準了,不讓他的媳婦兒跑了就成。

在原地呆了一會兒,她便翻身上了那匹馬,一溜煙地就不見了人影。

別以為有個四條腿的家夥,我就追不著你,在林子裏,即使是最善於奔跑的動物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他前方還有路障!

路障這個詞,自然是娘告訴他的。娘說什麽就是什麽,他隻要聽著記著就成。那釘板可是自己拿來打獵的,誰的腳踩在這密密麻麻的釘板上,都不會是它自個兒的了。那個時候,別說甩掉他,就是跑都跑不動了。

他抓著藤蔓,在林中奔跑。她走的是下麵那條寬些的路,他跑的是上麵狹窄被野草覆蓋幾乎看不見路的一條小路。本來很遠的一段距離,幾個起落,他就追了上來。

馬的嘶鳴聲傳來,他高興得一嘯,低低的嘯聲響在林間,誰都不會想得到那是一個人發生的聲音,而應該是一隻野獸。他還是得手了,也不枉他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把這東西埋到這個地方來。

站在上麵往下望,底下的一切都落在他的眼底。這一刻,他就如等待獵物鬆懈的時候突然跳下去,砸她個措手不及。

這個時候,如果有誰看見了他的眼睛,絕對不會相信麵前的這個人是個傻子。

他不是個傻子,那些說他傻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

又或者說,如果你以為傻子就很無害,不會對你造成什麽危險,那你就想錯了。當一個傻子,更應該說是瘋子,固執於一件事情,想著法的達成某件事情時,所產生的力量必定是非常驚人的。有的時候,還是十分恐怖的!

她蹲下身,正集中心神給那匹馬看傷,一連半天都沒有回過頭。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抓緊手中的藤蔓,試了一下距離,就在他準備跳下去的時候。不遠處突然飛跑過來一個人。

如果說他是山間的一隻獵豹,那他就是天空中飛的一隻獵鷹。那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隻一眨眼的時間,他就到了他的跟前,把他撲倒在地上。就地打了幾個滾,和他一起滾到了山坡下麵去了——

那個人就像是在跟他玩命!

…………

清晨,客棧外。

馬如東望著李半夏一人一馬漸漸走遠,越想越不放心讓她一個人上路,但他也知道她說得很有道理。家裏不能缺了他。於是就想著,暗暗送她一程,如果看她真的沒有問題。那麽他就馬上回來。

他是山裏麵長大的孩子,對林子和深山這些地方,可以說是最為熟悉的了。小的時候,爹總是喜歡帶著他在田間奔跑。每當金秋十月,田間的稻穀收成以後。每家每戶的田間都是光禿禿的。

在稻子未收成之前,田間是孩子和鴨子遊玩的禁地。誰都不能亂跑到田裏去,怕一個不留神會踩壞了搗鼓,糟蹋了糧食。鴨子一旦進了田裏,立即就有大娘大嬸三姑姨婆等一幫子人拿著長竹竿將它們從田裏趕出來了。

等收割之後,田裏就是孩子們的天堂。

上上下下。成片的稻田阡陌縱橫,偌大的田園裏,孩子們盡情地奔跑、追逐。摔倒了。也不會痛,還就勢在田間翻兩個跟頭,打幾個滾。孩子們你追著我,我追著你,變著花樣玩著有趣的遊戲。

還有那漫山的山穀中。充斥著鳥語花香。摘果子,挖草藥。撇蘭花,孩子們的足跡幾乎踏遍了山中的每一個角落。

荊棘遍地的山地裏,也擋不住愛玩貪吃的孩子。上山下水,爬屋揭瓦,隻有你們想不到的事情,就沒有孩子們到不了的地方。

馬如東從小就是個孩子王,也最是調皮,他長大以前,那地方的孩子可都是跟在他後麵混的。

孩子那麽多,難免就有個打架鬥嘴,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時候,想要當好這孩子王,那可得有真本事,讓孩子服你。

馬如東也有許多人服他,而這個“服”不是指什麽好事罷了。如果現在在村裏再提到馬如東這三個字,許多的嬸嬸可能都會搖搖頭,輕歎一聲:“那可是個磨人精,整個人沒個老實,老是做一些害人的事情。偏偏你追他追不過,打他也打不著。你可說說,這是氣人不氣人?”

被鄉裏鄉親的公認為是“小破壞王”的馬如東,要不是憑著他那靈活善跑的兩條腿,還有機靈打滑的性子,那到今天也不曉得被人打了多少回了。

所以,當他使出全力朝那傻兒子飛撲過來的時候,給對方的感覺就是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接著就身不由主地從上麵嘩嘩滾了下去。

還沒等他呼痛,睜開眼睛看看是誰的時候,一頓拳頭已如雨點一般啪啪啪地對他落了下來——

那個傻兒子可也不是吃素的,他那一身的蠻力也不同小覷,當他發起脾氣來,那可是不管不顧,打起來不怕要人命。

馬如東跟著她一路,當然知道威脅她安全的就是這一家子,那兩個老家夥已經被她給擺平了,他也沒必要再去給人家踹上兩腳。畢竟人家兩人加起來都一百二三十歲了,人又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哪還能對他們下手?

馬如東看到李半夏吃下那個老太太的餅,看她倒了下去,又見草叢後走出一個老頭子。因為是跟在她後麵,那個躲在不遠處的傻兒子也自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雙方情況還沒摸清楚,再加上自己也沒把握在三人手上把她給救出來,馬如東隻好按捺著,先看看情況,等到必要的時候再出手。

那個老頭子竟然二話不說,就跑上去踹了她兩腳。馬如東藏不住了,她是他們家的恩人,他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恩人被打而躲在這裏這麽窩囊呢?

管他有幾個人,衝出去跟他們拚了,反正不能讓李姑娘落在他們手裏。

正這般想著,準備衝出去的時候,隻看見前一刻還處在劣勢的李半夏頃刻間便上演了一幕情景大逆轉的好戲。

她不但沒事,還很迅速地解決了兩個麻煩。看到那個與外表一點都不相符的老太太不方便說話還硬是提著嗓子說話的樣子,他背後隻覺得一股陰風陣陣。像這樣怪異的老太太,還真是不招人待見。

她再怎麽狠,麵對李姑娘的時候,還是得乖乖地倒在地上,除了陰狠凶惡的眼神,完全拿她沒有辦法。

看到這兒,馬如東總算是有點放心了。李姑娘雖然是個弱女子,又沒練過工夫,看剛才那一出,可見她也不是好惹的。能製敵於瞬間,又不傷了人命,這種法子,算得上是最佳的辦法了。

如此,過了這一關,他也可以回去了。他相信,這一路上縱使有什麽危險,憑著她的謹慎和聰慧,也一定可以安然度過。

他能放過那兩個老家夥,但這個人可就不一樣了,一直鬼鬼祟祟地跟在她身後,窺探著她的動靜。要不一次把他收拾了,讓他知道厲害,否則還不知得纏她到什麽時候呢。

但是他卻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又傻又瘋的家夥,還真的很耐打。他打了他這麽多拳頭,他居然還能爬得起來。

發起蠻來就像是一頭牛,用他比鐵塊還硬的腦袋一下下地頂著他,差點沒給他頂得吐出血來。

他發橫,他比他更橫。他發狠,他比他更狠,反正倒要看看,他們之間誰拚得過誰!

馬如東忘了身上的痛,甚至看到他的拳頭打過來都懶得避開,隻是一昧地揮動著拳頭朝他的身上打去。雙腿的動作也沒有停,與他互踹互踢了起來。兩方一時間勢均力敵,誰也不能輕易地將對方給打倒。

他們現在比的就是誰更有那個勇氣和耐力,後一個倒下去的就勝了。

這一次,他絕對不能敗。

她幫了他們家,幫了他那麽多,這或許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

半個時辰後,馬如東帶著滿臉的傷從山穀爬出來了——

在他的身後,那個傻兒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幾次動了動身體,都沒能爬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