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醫傻包子

248?詭譎雲湧,欽差出巡

“掌櫃的,最近店裏有住進什麽生人嗎?”

那個年輕的官爺來到店家麵前站定,邊問著他,邊打量著這間任家客棧。

邊城動亂,百姓苦不堪言,天子高坐朝堂之上,再加上有心人存心堵塞視聽,以至遠在京都的天子還不知道這邊城的境況。

十天前,鮑大人接到消息,說這邊城近來大亂,一批官員趁機盤剝百姓,弄得民不聊生,民怨四起。

鮑大人得知這事後,立即將這事上報給皇上。皇上得知此事後,雷霆震怒,當即命鮑大人為欽差大人,遠赴邊城來查案,務必將那群魚肉百姓的貪官汙吏一網打盡!

朝廷,最怕的就是天下動亂之時,再出現一群魚肉百姓、中飽私囊的貪官。到時候外患未平,內憂又起,豈不讓人頭痛?

皇上是個明君,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厲害。為了安撫邊關的百姓,還卞國一片清明,又為了能鼓舞邊關將士的士氣,皇上派出了他最倚仗的臣子,百姓心目中的最好的好官鮑正鮑大人前來邊關,徹查此案,便宜行事。

聖旨下達之日,鮑正鮑大人隨即就開赴邊關,現正宿在驛館之中。

在路上,王安王侍衛冒著生命危險,打探到一個消息。說是敵國的大將軍封炎於三日前在卞國被捕,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他落入了一隊官兵的手裏。

然而就在這隊官兵打算把他押回去的時候,他卻打傷了官兵,逃跑了。

封炎是倉狄國的好戰派,力促他們的陛下向卞國出兵。而這次他之所以出現在卞國,很有可能是他要與其他幾國聯絡,結成聯盟,一齊對付卞國。若要到那些國家去。必然要經過卞國。

商量結盟這等大事,自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去得的,為了表明他們倉狄國的誠意,大將軍封炎本就極力促成此事,便親自走一遭。

沒有想到,卻在回來的路上發生了意外。他被蛇咬傷了,中了劇毒,最後還莫名其妙地被一群官兵逮到了,那些人看到了他胸前的鷹頭,知道他是倉狄人。便把他當成奸細給抓了起來。

那時候,他們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他一直保持沉默。一句口風都不露。但他知道,等這些人帶他回去見了他們的主子,他的身份遲早會暴露。然而他的身份一旦暴露,那他就完了。所以他佯裝頹勢,乖乖地跟他們走了兩天。兩天之後,他們對他放鬆了警惕,而他則趁機打傷兩個看著他的官兵,逃了出來——

然而他卻將隨身的玉佩留在了那裏,這是一個隱患。等封炎發現自己的玉佩遺失的時候,想要回去取回來。已經來不及了。

那塊玉佩固然重要,但現在,他能活著回到國內才是最重要的。這件事肯定很快就會傳到他們上峰那裏去。到時候他的真實身份被揭曉,城門戒嚴,官兵在城內大肆搜捕,他要是再想順利出城,可就難了!

隻要他能留住這一條命。那塊玉佩,還是有機會再拿回來的。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他還活著,他圖謀的事總歸還有機會。

這件事很快就被鮑大人知道了,而那塊玉佩也一並交到了鮑大人的手中。鮑大人拿到那塊玉佩,從玉佩上麵倉狄封氏家族獨特的貓頭鷹標記,還有封炎胸口上的那個鷹頭,猜出了他的真實身份。

得知了這一件事,鮑大人也不知是驚是喜,是喜是憂。

封炎在卞國境內,隻要抓住他,這對邊關的戰事將會很有利。封家在倉狄,有著非凡的地位。而這位封炎,又是封家未來的繼承人,這個人的生死,實在關乎著太多人的命運。

但鮑大人又有著擔憂,封炎突然出現在卞國,這絕對不是偶然。在他背後,一定醞釀著什麽巨大的陰謀。

而毫無疑問,這個陰謀一定是衝著卞國來的。具體是什麽陰謀,還不得而知。為今之計,是將封炎找出來。隻要將封炎找出來,想辦法撬開他的嘴,那許多事也就知道了。

鮑大人料想那封炎此時還沒有出城,時間上根本就來不及,於是當即下令全城戒嚴,城門緊閉,在三日內誰也不能出城。若想出城,除非得到官府的批示,和檄文。

另一方麵,鮑大人又把驛館所有的人馬都派了出去,還有官府衙門的人馬,由鮑大人的貼身護衛詹揚率領,全城搜索,務必將封炎給抓到。

這就是為何天還沒有亮就有官兵上門的原因,並不是原先的那些官老爺要來找借口收取百姓的銀兩,而是要來找倉狄的奸細。

店家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看到這麽大的陣仗,也不敢含糊,忙躬身道:“這位官爺,小店最近並未住什麽生人~~”店家雖然有點心虛,但他畢竟也在這一行打滾了這麽多年,這點心理素質還是有的。

但正當他抬起頭看著那位官爺的時候,不由怔了一下。因為那個人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神正在盯著他,仿佛想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詹揚盯著那店家看了許久,忽然從懷中摸出一幅畫像。

“掌櫃的,你看過畫像上的這個人沒有?”

畫像上的是一個眼神如刀,臉色剛毅的男人,他的麵相很好認,因為在他的左眼下,有一顆黑痣。這顆痣長得並不大,也並不影響美觀,隻是長得位置有些奇特,又配在這樣一張臉上,故而很有特色。稍微留心的人,若是看見過這樣的一個男人,一定會認出來。

不過,想必那封炎一定也知道自己臉上這顆獨有的標記。在逃命的時候,是萬萬不會將那顆痣給露出來的。

這顆痣,是他的標誌。在倉狄,每個人看到左眼下有一顆痣的,再加上他那渾然天成的威武氣勢,就有可能猜出他的身份。然而此時此刻,這顆痣,倒更像是一顆害命的痣了——

不過就算封炎這會兒將那顆痣給隱藏起來了,之前見過他的人還是可以提供一些線索。隻要他一日沒走,總會留下痕跡。再說,像那樣一顆痣,也不是想藏就藏得了的。

最重要的是,倉狄人說話與卞國人說話還是有些些區別的,雖然不影響交流,但是說話的強調和尾音都不同。隻要和倉狄人說過話的,或是聽過他們說過話的,一定能夠發現這其中的區別。

那封炎,除非他不開口,隻要他一開口,再加上那一張臉,一定會暴露行跡。

店家仔細看了那幅畫像幾眼,搖搖頭,“沒有……沒有……沒有這個人。”店家越來越肯定,他的記性向來不錯,要是真的見過這個人,他一定會記得的。

“掌櫃的,我們要到樓上去看看,方不方便?”

“當然,當然方便,官爺請~~”店家還是有些意外,以前官爺要檢查的時候,直接帶著人衝進來了,然後揮刀在屋子裏嗖嗖嗖地砍啊刺啊,把東西弄得亂七八糟。而這個官爺,態度倒還真是不錯。

掌櫃的之前還擔心,這些人是來找麻煩的,他嚇得趕緊把人家姑娘給弄走了。現在才知道,他們來根本就不是為了這個事兒。

好在那姑娘也走了,這客棧也沒什麽人,這些官爺就是想搜也搜不出什麽來,也不怕會有什麽其他的麻煩。

掌櫃的走在最前麵,領著詹揚到了樓上。

一間一間的看,一間一間的檢查,終於來到了李半夏昨夜住的那間客棧。

詹揚一進來,就發現這間房裏還有著熱氣,他斷定,這個房間之前還住著人,而且那人才剛走不久。

詹揚進得屋裏,來到桌子旁站定,望著剛進屋的掌櫃。

掌櫃進得這間屋子,看到那淩亂的被子,還有那位官爺的臉色,心裏暗道不妙。但轉而一想,若真是那人問起來,他就說這間屋子是他住的,官爺想必也沒有話講。

“掌櫃的,這間客房昨晚是誰住的?”

“是……”

“別告訴我是你自己住的,我能夠感覺得到,這間客房昨夜住著的是一個女人。”女人身上的氣息與男人是不同的,這一點,隻要有鼻子的人都能聞得出來。最關鍵的是,這間客房,無論是擺設還是布置,都不是一個男人住的屋子。

況且,這裏是客棧最好的客房,掌櫃的有自己的屋子,他為何要住客房?若說他是為了享受,也未免有些奇怪。一個主人住客房,這怎麽聽怎麽奇怪。不隻他們聽著奇怪,想必掌櫃的自己也覺得奇怪得很。

“我……”掌櫃的嚇得手足無措,這個年輕的官爺實在是太厲害了。尤其是他那雙眼睛盯著他的時候,他的心總會不由得一陣緊張。

無論是誰,麵對著這樣的一雙眼睛,總是不敢說謊的。即便是他想說謊,恐怕也騙不了他。

詹揚在等著,這件事可能與封炎的事沒有關係。但他既然是來查案的,總不會放過一絲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