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 地獄使者,詭秘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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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李大夫!”嚴綾起身,誠懇的道謝。
“其實在來找你之前,我已經決定要去都城找詹大哥了,你的話更加堅定了我的決心。”嚴綾的臉上又重新煥發出了旺盛的朝氣與生命力,眼中閃耀的自信和堅定令人動容。
她是一個很堅定很樂觀的姑娘,也隻有這樣的姑娘,才能熨燙一個孤獨者的靈魂。
“李大夫,我若能和詹大哥在一起,一定請你喝杯喜酒。”說完這句話,嚴綾已經奔出了屋,在屋外,有一匹快馬。她身形一動,在空中來了一個漂亮的淩空翻,就穩穩地坐到了馬背上。一勒韁繩,“駕”一聲,一道棕紅色的影子一晃而過,一人一馬已疾馳了出去。
這一連串的動作很快,快得李半夏剛反應過來,嚴綾已經在百米開外了。
嗬嗬!李半夏揚起嘴角笑了,這樣自信堅持的好姑娘,有什麽事辦不到?
“嚴姑娘,我等著喝你和詹大哥的喜酒——”
聲音遠遠地傳出去,馬背上的嚴綾聽到後,對身後的李半夏躊地招了招手。一夾馬肚,那匹馬兒跑得越發地迅速了,就像一隻疾馳的箭向著都城的方向射去,射中某個人的心窩——
風起了。
李半夏直覺得脊後一涼,一個人穩穩當當地站在她的身後。
來無影去無蹤,這樣詭異的身法,真是令人心驚。
李半夏戒備地看向來人,那人一身怒色鮮衣。入目的紅比鮮血還要紅得炙熱,紅得滾燙。他的整個身體,隱在一襲紅色的鮮衣之後。寬大的紅色風帽,遮住了他的臉。隻有陰暗的眼睛。在紅色的映襯下,帶著來自地獄的死亡的氣息。
這個人,有一種攫緊別人呼吸的力量,他的樣子太過嗜血,也太過陰邪。仿佛看他一眼,整副靈魂,整個血肉。都會被他吸食過去。
李半夏還從未見過這麽可怕的人,經曆過這麽詭異的情景。也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李半夏甚至覺得,伴隨著這個人的到來。清寧雅靜的小閣都彌漫著血腥的氣息,周遭鼓動著異樣的氣流,陰風陣陣襲來,讓整個人的神經都開始顫抖。
那個人自從站在那裏後,就沒有動過一下。渾身宛如一道筆直的標杆。又像是一個泥塑的雕像,紋絲不動。紅色風帽下,那兩雙如死人一般灰暗的眼睛,折射出的光線都帶著死人般的枯槁,壓得別人喘不過氣來。
李半夏藏在袖子裏的手不由握緊了。她嚐試著動彈了一下,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僵硬,渾身仿佛浸在冰冷的潭水裏,動也沒法動。
但她努力讓自己保持著鎮定,至少不要太過失態。即便她已經喘息都困難了,也還在強力保持著不讓自己的腿打顫。對於那種見到可怕的人或者可怕的事,嚇得尿褲子這種事,李半夏是寧願死也不會讓它發生的。
來人不開口,李半夏也絕不開口。
不開口,就不會錯。有許多人,尤其是那些身懷絕技或者脾氣怪異的高手,都不喜歡一個多嘴的人。或者可以這麽說,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多嘴的人,李半夏也不希望一開始就給這個人一種多嘴的印象。
那個人無形中散發的氣勢實在太過壓抑,壓抑得令李半夏止不住想如果他們再這樣街下去,要不了多久她就會窒息而死。
藏在袖中的雙手緊緊掐著自己的手心,隻有這樣,她才不至於露出太多的怯勢來。這樣雖然是個蠢辦法,卻比沒有辦法來的強。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個人終於動了。
李半夏隻覺眼前一花,下一刻她的脖子就捏在了那人的手裏,隻要那人手輕輕一動,她就得兩眼一閉重新準備投胎了。
“你怕死?”那聲音仿佛也是來自地獄,人就在身邊,卻好似來自千裏之外,隱隱的,還帶有回音。
聲音很怪異,李半夏竟分不出是男還是女。然而此刻,這不是她該關心的事,她無法關心任何事,唯一關心的可能就是在他手中無異於最脆弱玩具般的脖子。那個人並未用什麽力氣,隻是輕飄飄地將手捏在她的喉嚨,她就已經最真實地感受到了死神的來臨。
她毫不懷疑,這個人要想殺她,比殺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李半夏艱難地點點頭。怕死,誰都怕。
更何況,她活得這般好,她根本就一點不想死。相反,隻要能活著,她願意做出最大的努力。
誰都不能不承認,在麵對死亡的威脅時,一個人總能突破最大的極限,這種極限既包括身體也包括精神。可能是強韌堅忍的極限,也可能是無恥卑鄙的極限。
“怕死,答應一件事。”那個人的聲音裏多了一絲輕鄙,又多了一分得意。沒有人會不在乎自己的命,再偉大的英雄、再剛烈的女子,為了自個兒的小命,總是會像一隻狼狽醜陋的野狗,做出令人作嘔的醜態。
這一幕,來得太快,猝不及防間,李半夏早已魂不守舍、失了分寸。不管誰遇到這樣的事,都不會若無其事,還保持著氣度和鎮定,然後為了自己的麵子在糊裏糊塗之時就懷著壯士斷腕的決心送上自己的小命。
且一個人在脖子被人掐著,大腦處於暈眩缺氧狀態的人,還能想到什麽奇妙的好法子。
那隻手箍得很緊,別說掙紮,就連掙紮的念頭和想法都不再有。
李半夏久久沒作出反應,也沒有點頭搖頭,那人正待施力時發現李半夏頃刻間就會被他活活掐死,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鬆開了自己的手。
到底有多深的仇恨,讓他即便在李半夏還有利用價值之時差點就真的直接掐死她?
如果他再遲疑片刻,他等不到李半夏答應他那個條件了。
李半夏癱倒在地,一聲接一聲的咳嗽,困難地呼吸著空氣,從沒有一刻覺得空氣是這麽美好珍貴的東西。
“咳完了?”
紅色的風帽又開口了。聲音中帶著變態的戲謔,似乎看她這般痛苦他就會很有快感。
“失望,你真是讓人失望~~不明白,真不明白,像你這樣的廢物,怎麽還會有男人為你要死要活~~”
時而唏噓,時而歎氣,那驚悚的感覺,就好比你半夜醒來突然到了一塊亂墳崗,而墳地裏冒出幽幽地歎息聲。那歎息聲,籠罩在整個亂墳崗,無論你怎麽逃跑,都跑不出魔音籠罩的範圍。
“咳咳……你……是誰?你究竟是誰?”在這人說出這番話後,李半夏身體裏竟冒出一股連她都沒察覺到的勇氣。
或許,不開口的時候才是最恐怖的。話說得越多,這種恐怖感就會慢慢消失。又或許,一個人被逼到了極致,就不存在什麽害不害怕的東西了。
隻是,如果一間屋子裏,唯見一件紅衣在房中飄來飄去,忽上忽下。時而飄離,時而又陡然出現在你眼前,那個人就算長了十顆心,也會被嚇得蹦出來。
那人一身輕功竟到了這種詭異的境界,再加上全身包裹在一件怒色鮮衣之中,來回飛動便隻見衣裳不見人。
還有一點,也可說明這人實在是變態得緊。要麽像隻人皮塑像,一動不動,要麽就像被打了雞血一樣,滿屋飄動。這種變態的惡趣味,一個再正常的人都會被他逼瘋了的。
李半夏剛剛想要站起,那身可怕的紅衣猛地來到了身前,刮起一陣風,又讓她倒了下去。
最令人畏懼的是,這件紅衣就像被注入了生命的煙霧一般,悄無聲息,無孔不入。一會兒突至李半夏的身前,一會兒紅煙嫋嫋,來到她的身後,一會兒還不可思議地從她的身前穿了過去,纏繞一圈,又出現在她的身後。
她敢保證,武功高絕於詹揚,於玉笛公子張決明、絕塵公子楊洛、殘劍公子萬彥,又於封炎熊大將軍,也沒有這樣一身飄若遊雲的輕功。
麵對這樣的人,如若那人存心刁難,李半夏幾乎看不到一點生機。
她看了一眼門口,她很想見一眼劉東山,或許真的是命中該有一劫,躲過了這一次也躲不過下一次。一個人臨死之前,總想見一眼自己最想見的人。然而,隻希望這時候,劉東山不要回來。
方才的懼怕早已不在,李半夏是個堅強的女子,哪怕今日會葬生於此,她最後一刻也要走得坦坦****。之前的驚慌和恐懼,是一個人的本能。一切來得太過突然,打得她措手不及。在認識這個人變態的惡趣味之後,她清楚地意識到妥協退讓不會贏得一點生機,反而還要遭到他的奚落和侮辱。既然這樣,橫豎都是死,何苦死得連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而且,知道她的人,多半也都清楚,她是一個硬骨頭。屈辱的條約她是不會簽的,損害別人的事情她也決不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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