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1 放手一搏
491?放手一搏
為了減少傷亡,不能再讓他們去冒險了。
上官舞融明白李半夏的意思,也不會隨便拿屬下的性命去冒險。但她上官舞融做事,也不會這樣輕易放棄。
“我會繼續讓他們跟著,當務之急要打探出玉笛公子的情況,這樣才能決定下一步的行動。我會讓他們跟得遠點,如無必要,不會和她產生正麵衝突。”上官舞融麵上露出了少有的認真,以往她做任何事,不用付出全力便能達到目的。而這一回,那位紅衣女子無疑是個勁敵。那種神色,是麵對強有力的對手時才會展現出的神色。
而當上官舞融露出這樣的神色,那就意味著對方要有麻煩了,而且還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李半夏雖然還是不放心,但上官舞融是李半夏最信任的朋友之一,舞融不是一個做事沒把握的人,更不是一個不將屬下安危放在心上的主子。她既然這樣安排,那一定有她這樣做的道理。
“半夏,在事情結果沒出來之前,答應我不要亂想。”上官舞融曾經聽李半夏提過張決明的事,別說張決明數次救她於為危難,有今日純粹是因為她的緣故。就說兩人是朋友,朋友生死不明,另一個都絕不會好受。
“嗯。”李半夏點點頭,卻沒怎麽把這話聽進心裏去。有些事,不是說不想就可以不想的。
或許,這個時間,她應該找點有意義的事情來做。自從認識張決明後,李半夏一直不停止為張決明尋找新的藥方和治療之道。在大家都積極為張決明想辦法的時候,她不能待在這裏,除了擔心什麽都做不了。
在找人上麵,她不似舞融那般有本事。論起武功,每次都得靠張大哥詹大哥還有楚大哥他們幫忙,似乎他們一直都在幫助自己,而自己能為他們做的卻很有限。
這是李半夏的想法。在她提到的那些人中,想法可能與她相反。事實上,他們一直認為,李半夏幫了他們太多。那個不會武功在別人眼中稱得上一介弱質女流的女子,膽識過人,有勇有謀,比起江湖中的俠女也絲毫不遜色。她用自己的真誠和付出交到了他們這群朋友,讓他們誠心以待。為了她,哪怕做太多,都心甘情願。
所以。即便張決明變成如今這副樣子。很有可能下一秒就會死去。他也決不後悔自己為她做的事。唯一遺憾的是,以後沒有他在身邊,若是再遇到那些宵小歹毒之徒,讓他如何放心?
在上官舞融派人去打探張決明下落的時候。她也是時候做好準備。張大哥就算僥幸活下來,那傷勢一定很重。她要及早想好應對之策,哪怕劍走偏鋒,也得試上一試。
她是大夫,能做的也就是幫人看病。哪怕到頭來還是一無所獲,她也會盡最大的心力為張大哥盡一份心力。
上官舞融看著李半夏的眼睛慢慢恢複了清明,裏麵蘊含著的是堅定還有放手一搏的豪氣,不由勾起了嘴角。
她就知道,她一定會很快站起來的。因為她和她一樣。都是一個不肯輕易認輸和妥協的人。對於在意的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放手。
劉當歸大概也察覺到她們談論的話題很沉重,靜靜地坐在一旁,沒有插嘴。隻是看到李半夏為張決明的事傷神,小腦袋從桌上抬了起來。一時也覺得心裏難受得緊。
張家的少爺他也認得,張家夫人還曾經給過東西給他和弟弟吃。他們一家都是不錯的人,張家少爺上回還救過他們……
聽她們的話,張家少爺似乎很危險。那現在,要怎麽做?
劉當歸小小腦袋也陷入了苦惱,真希望這個難關趕快過去,張家少爺能夠平安回來。
“當歸,天色不早了,回屋睡了。”李半夏已經重新振作起來了,精神正好。當一個人有了新的目標的時候,比較容易從消極的情緒中走出來。
她在這兒擔心著急於事無補,那還是盡可能地做一些對張大哥有助益的事吧。下次他回來,她一定要想到法子,能夠壓製住他的病情,讓張大哥少受一點病痛的折磨。
“哦。”劉當歸低著小頭顱,乖乖由李半夏牽著,回到了他自個兒的房中。
當歸已經躺到了**,李半夏為她蓋好被子,坐在床邊陪著他。劉當歸睜著幽黑璀亮的眼睛,望著李半夏,乖得令人心疼。
李半夏意外地眨眨眼,這個小鬼今天是怎麽了,這麽聽話?
“明天就能見到你爹了,高不高興?”李半夏坐在床邊,湊近著,柔聲問道。
“嗯。”雖然小家夥方才開始有了煩心事,但他畢竟是個孩子,這麽長時間沒見到爹爹,得知明天要見到了,心裏當然會很高興。這種高興,是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消退的。
“那你呢,見到爹爹,你高興嗎?”小家夥昂著頭,帶著幾分固執的問。似乎得不到他肯定的答案,他就不會睡覺。
“開心啊,很開心。”
“現在還開心嗎?
這小家夥原來拐彎抹角的是想說方才的事,他想知道她現在心裏怎麽想,明明是關心,卻別扭地不直接問。
哎!她家這個小家夥啊,這性子也不知道像誰,還真是……有趣呢。
李半夏嘴角的笑容,讓劉當歸的眼睛亮了一下。這刻,他知道了李半夏的答案,心裏也倏的一鬆,整個人都快樂了起來。
劉當歸很快便進入了夢鄉,李半夏坐在她床邊良久,思考著自己下一步要怎麽做,等想出個眉目,才回到房中睡下。
明天開始,要加油了。
翌日一早,兩人不用人催,就都早早地起來了。劉當歸倒還好,李半夏平時早起都是靠別人喊起來的,今日早上倒是挺自覺的。
上官舞融見到這麽早便爬起來的李半夏,揶揄她是急著見東山大哥了。李半夏隻是笑笑,由著她打趣。
其實上官舞融心裏麵很清楚,李半夏怕是從今天開始就閑不下來了。心裏一直裝著張決明的事,人又如何輕鬆得起來?
匆匆用了早飯,李半夏便帶著劉當歸趕到了杜府,劉當歸想見爹爹,便讓他在那邊多留會兒。再說過幾天這孩子就要上學了,想和爹爹呆一塊都沒那麽多機會,趁著這兩天讓他多和他爹處處。
李半夏剛進杜府,和劉東山打了個招呼,將那邊的事簡單與劉東山說了,很快地又出了杜府。
父子倆看著李半夏走遠,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並肩而站,似是對李半夏做著某種無言的支撐。
李半夏出了杜府,徑自前往自己新開的藥鋪。鋪子裏有一些經驗老道的老大夫,李半夏曾經就張決明的情況也和他們討論過,沒什麽有效的對策。李半夏替張決明研製的藥丸已經是最有效壓製他病的藥物了,隻是張決明受傷太頻繁,又頻頻動用真氣,再好的藥對他都是不起作用的。
從替張決明看病時起,李半夏就已翻遍了所有的醫書,書中對這類病的記載並不是很多。有些記載,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已失傳。李半夏送信給他的師父張神醫,希望他能為她想想辦法。
張荊南不但醫術精湛,而且見識廣博。他居無定所,喜愛雲遊四方,又深諳醫理之道,可能沿途聽到什麽秘法偏方也不一定。他到過那麽多地方,見過那麽多人,也許這之中有精於此道的人。即便真的沒有治法,師父也可以給她些意見。
隻是就像先前說的,師父居無定所,李半夏一時也摸不準他的行蹤。也隻有按著臨行前約好的,將書信寄到了特定地方,至於師父能否看到、什麽時候看到她也不能保證。
接著,李半夏又讓這些老大夫將江州城裏排得上號的大夫名諱藥廬地址都寫了下來,雖然這樣做是大海撈針,李半夏決定從今天開始逐一拜訪他們。即便沒有解決之道,也可以詢問他們麵對這種病時的處理措施,合歸一處,可能會有突破。齊集眾家之長,總比一個人坐在屋裏抱著醫書苦思冥想的好。
身為同行,難免對同道之人有所戒備,從而在言語之間加以保留。好的,會懷著交流互促的心情,與你商量一番,也會不吝拿出自己的方子,和你一道研究。不好的,反應冷淡,戒備地盯著你,唯恐你有什麽不良的企圖。
本來,李半夏大可以直接以病人的身份進去詢問,病人有問題,大夫自然會予以回答。隻是這終究不夠磊落,也不能達到交流請教的目的。許多大夫開了方子,背後的考量卻隻有他自己清楚。
藥鋪的老大夫個個都跟人精似的,在江州生活了大半輩子,什麽情況都摸得清清楚楚了。其中,對江州事最熟悉的莫過於藥鋪新進女掌櫃望春了。這邊的大夫有什麽本事,擅長治什麽病,醫術醫德如何他們心中都有數。有些大夫,李大夫即便去拜訪也得不到什麽結果,反而還可能受氣。
所以可愛的望春,第一撥便將那些難纏小心眼的家夥給剔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