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吃醋

夏鐵柱把夏菲兒帶上樓後,夏菲兒以為憑著這廝那般愛吃醋的性子在聽了沈逸北那些話後肯定會大發脾氣,夏菲兒都做好準備去哄他了,還想著今兒好歹是自己生辰,應該不至於太難哄。

但等了良久,夏鐵柱卻隻是靜靜的在桌子邊坐著,沒有要大發脾氣的預兆。

半響後,他從袖口處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在桌子上,語氣裏沒太大起伏的說了句:“生辰快樂,這是給你的。”

夏菲兒被他這不鹹不淡的語氣弄得愣了下,不明白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隻是愣愣的看著那個盒子,回了句:“謝謝。”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夏鐵柱突然站起身子,出聲道:“我還有事情要先走,晚些可能也不過來了,你下去和他們一起過生辰吧,別讓他們等久了。”

夏菲兒看他說是這樣說,人卻沒動,嘴唇緊緊抿著,臉色不太好看。

夏菲兒心裏暗暗一笑,男人這兩年倒是有些長進,以前在家的時候一吃醋會立馬落下臉,對著全世界人都是冷冰冰的一張臉,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吃醋一般。

這次吃醋倒是學會控製情緒了,方才在沈逸北麵前還能笑笑嗬嗬的說話,回到樓上也沒立馬發脾氣,還學會以退為進了,故意說自己要走,想讓她出聲去哄他。

夏菲兒沒立即出聲,走到他身邊,打開桌子上的盒子看了眼,倒是被盒子裏的小玩意給吸引住了。

盒子裏是條用玉和繩子編在一起的手鏈,玉一看就知道最上等的好玉,還被打磨成了同心結的樣式,隻是那繩子編的不太好看。有些地方粗有些地方細,看來編繩的人並不善於做此事。

夏菲兒微微一想,看了身邊的夏鐵柱一眼。立馬想到是怎麽回事了,想必這繩子應當出自這家夥的手。要是別人編的肯定不會這般難看還會被拿來做禮物送。

夏菲兒看過夏鐵柱的碧玉坊也有這種玉繩子賣,那裏的繩子編的可是超專業,若是他會讓別人編,不如直接讓他店裏的人編。

看著手鏈笑了笑,說不感動是假的,一個平常男人肯用心為女人做這種事情本身已經很難得,而他如今一個任何高價東西都能買的起的大少爺還能這般有心,怎麽會不感動呢。

但是看夏鐵柱不理他。想逗逗他,夏菲兒拿著手鏈在夏鐵柱麵前晃了下,故意撅著嘴說:“這東西從哪裏買的啊,這麽難看,拿去退了吧,要不把這根繩子給剪掉,我隻要這個玉就行。”

說著,夏菲兒作勢要去扯那根繩子,原意是想引夏鐵柱開口說話,說這繩子是他親手編的。

但夏鐵柱卻隻是淡淡的看了夏菲兒手裏的繩子一眼。語氣淡淡道:“這東西已經送給你了,你喜歡剪就剪,要是實在不喜歡。你把繩子扔掉吧,那玉你隨意找個繩子套起來就成。”

當然知道他有可能是因為生悶氣才這樣說的,但夏菲兒心裏還是非常不舒服,便試探著說:“可是這玉的樣式我也不太喜歡。”

夏鐵柱拿起那根玉手繩看了一眼,接著毫不在意的把玉繩子往盒子裏一扔:“那你整條扔掉,告訴我你喜歡什麽樣式的,我趕明兒從碧玉坊重新給你拿一條過來。”

聽到那玉砸在盒子上的聲音,夏菲兒嚇了一跳,生怕那玉被砸壞。

夏菲兒這人也是性子不好。她每次和夏鐵柱吵架,不怕他吵。不怕他鬧,但最討厭他淡漠對她。尤其像夏鐵柱今兒這樣,說的好似他們兩人本就沒什麽關係,隨意你怎麽樣都成。

而且夏菲兒還有個毛病,一旦心情不好或是生某人的氣,心裏想的都是這個人不好的地方,而且想起人的錯處來,還會雞蛋裏挑骨頭,胡亂給人強加罪名。

此刻夏鐵柱這個模樣就讓夏菲兒想起了方才他聽了沈逸北那番話後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雖然夏菲兒有時候被他亂吃飛醋弄的頭疼,但心裏卻是甜滋滋的,至少說明這個男人是重視自己的。

但如今這樣算是什麽?意思是若是自己願意跟了沈逸北也無所謂,或者說其實他心裏早就盼著這樣?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說了,以前在家裏也說過這樣的話。

夏菲兒這會也惱火了,把玉隨手一推,雙眼冒火的看著夏鐵柱低喊道:“夏鐵柱,你跟我好好說話啊,我以前就說過,心裏有話就直接說,別這樣陰陽怪氣的,再說今兒是我的生日,你不能陪我就罷了,可別惹我生氣。”

夏鐵柱也好似火了,立馬接了一句:“是啊,我是不能陪你,但你不是有人陪麽,人家堂堂沈家二少爺,不隻是任勞任怨跟著你一路來到京城,還願意為了你洗盡鉛華,重新做人。”

“而且人家裏人都喜歡你,隻等著你去家裏做兒媳婦,哪裏像我,能給你的隻是一大堆麻煩的事情。以前我是夏鐵柱的時候,我就比不上人大少爺,如今我是藍君諾,家裏麻煩事情麻煩人一大堆,更加比不上了。”

頓了下,夏鐵柱長長的歎了口氣,收回了方才的冷淡,語氣帶著幾絲痛苦而又矛盾的開口:“菲兒,我最近也一直在想我們的事情,我覺著沈逸北說的也沒錯,你和他在一起比和我在一起要好上太多,我……藍家的事情實在太複雜了,我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處理好,不如你考慮下沈逸北說的話?我……”

夏鐵柱的話還沒說完,夏菲兒已經徹底變了臉色,她冷冷的看了夏鐵柱一眼,打斷他的話:“行了,我知道了,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處理,你走吧,以後都不要來了,不然如你說的,萬一等我考慮清楚以後真和沈逸北在一起了,他看到我們還有聯係隻會不高興。”

說完,夏菲兒又打開櫃子翻了一陣,從櫃子拿出一個布包丟到夏鐵柱麵前,說:“還有,把你的東西都帶走,這是你前些天給我的銀票,我一分都沒動,加上藍家上次給的那一萬兩和藍老爺給的那玉首飾以及你以前在家給我買的那隻白玉簪子,我都一起放在裏麵。”

“我爹娘當初養大你,隻是看在我娘那個姐妹的情分上,不需要你報答,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不要再聯係了,慢走,不送了。”

說完,夏菲兒沒再看夏鐵柱,自己獨自下了樓。

夏菲兒走到樓下,轉頭看了樓上一眼,並沒聽到任何響動,她自嘲的扯了下唇,心裏憤怒之餘也有些淡淡的後悔,後悔自己來京城尋人。

也許正如爹和幾個舅舅說的,就是因為自己太過於對夏鐵柱死心塌地,從而讓人覺著她失去了矜持,對她也就沒那麽重視,覺得有沒有她都無所謂。

她費了這麽多心思來尋人,來了之後,不管是他說的孫家恐怖也好,藍家麻煩也好,她始終沒退縮,堅持要嫁給他,心裏想的是如何能幫他衝破這些困境。

但原來自己做的這些是事情根本一點用都沒有,他完全沒有感受到自己心底對他的感情,他還是聽了沈少的幾句話,就輕易地說要放棄她,這是不是說明她在他心中根本沒有自己認為的那樣重要。

而且此時夏菲兒也想起了她們第一次見麵的那個晚上,他本也是抬腳要走的,是自己把他給喚了回來,雖然他後來解釋了,但夏菲兒覺得若是自己那個時候不和他鬧,而是好好的說分手什麽的,夏菲兒覺得他可能會答應。

可能是夏菲兒太貪心了,她覺得自己不管在什麽情形下都沒想過放棄夏鐵柱,那麽夏鐵柱也應當是如此,她也一直以為夏鐵柱是如此的。

但方才聽他說的那些話,夏菲兒心裏突然有些懷疑,是不是對他來說,有沒有自己他並不那般重視,不然他不會說出要自己和沈逸北在一起的事情?

若是真的,夏菲兒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去審視這段感情,自己和夏鐵柱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就是源於爹娘和人定下的親事,和那些自由戀愛的到底還是有些不同。

想到這種可能性,夏菲兒真開始傷心了,她總以為夏鐵柱是深深愛著她的,如她愛他一樣,因此不管承受多大的壓力,麵對多少事情,她都毫無怨言,甘之如飴,但如今發現夏鐵柱並不如她想的那般愛她?

在愛情裏,夏菲兒是個絕對的完美主義者,她不怕窮,不怕苦,也不怕麻煩,但有一條,在感情上如果彼此不能付出百分百的感情,那她寧願割舍。

可能很多人無法了解夏菲兒對愛情的這種執著,但這就是夏菲兒的愛情觀,要愛就全心投入去愛,哪怕是飛蛾撲火,不然就索性放棄。

她知道夏鐵柱是愛她的,而且很愛很愛,但如今看來好似並沒到自己想的那個程度,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能是真的,真是這樣的話,那方才說的那些就不是氣話了。

若是夏鐵柱這次真的願意橋歸橋,路歸路,她不管再如何割舍不下,也必須割舍,不管夏柱是不是在為她著想,她都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