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鬧大的訣竅
鬧大。
這事說起來容易，其實要怎麽鬧是很有講究的！
勁兒使小了，什麽也撬不動，很容易直接就沒有動靜了。費了番手腳，結果就揪出個小警察局長，這顯然滿足不了沈悠悠的胃口。
勁兒也不能使大了。使大了，對方一下子意識到來了個狠的，說不定直接縮回洞裏不出來了，還是隻能揪出一個小警察局長來。
隨便在警察局裏一鬧，然後局長、書記、政委輪著來跳出來被打臉，完事又分局級的，然後總局級的，公安部級的……直到最終幕後黑手出現，那絕逼是腦殘小說裏才有的橋段。
當官的個個都是人精，真以為人家會就因為上頭的壓力，就因為某公子一個電話，搭上前途命運的跟人死磕？那也太小看當官的了。
所謂的施加壓力，頂多也就是不鹹不淡不著因果的幾句閑話罷了。
下屬有聰明的，領會了意思，自然會去辦。辦好了，從此飛黃騰達青雲直上；辦不好，那事兒跟領導又有一毛錢幹係？至於那些不會領會的，自然到死都是個小科員的命。
在這地方，便衣警察顯然就是領會了，來辦了，妄想青雲直上了……
隻是可惜撞正了鐵板，撞的頭破血流，估計以後都幹不了警察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了。
不過這畢竟隻是個遊戲小說，跟官場同樣沒有一毛錢關係，那些勾心鬥角的事兒就不多說了。
事情大體的經過流程是這樣的——
衛不病和陳扣帶著昏迷的倒黴警察，以及飯店裏麵還沒得來及毀去的錄像資料，去這裏的分局投訴。
當然錄像資料是加工過的，抹去了沈悠悠肩膀上的軍銜，模糊扭曲了她的形象，而且掐頭去尾隻保留了警察誣陷挨打的一截。
這本來是沈悠悠打算讓楊夜的國安同行幹的事，不過在場就有衛不病這個程序大拿，倒也不用假外人的手了。
帶著人去投訴，事情立刻就大發了。
警察在視頻裏麵，“好！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公然襲警！”的叫囂，固然和“要聖旨？咱家就給你寫一張！”差相仿佛的霸氣。然而，軍人襲警，把警察打成重傷，然後畏罪潛逃，這本身也是案子啊。
法律就是這樣，人人平等！打抱不平是對的，但打傷人就錯了，大錯而特錯！當分局的頭頭腦腦湊到一塊兒商議這事兒該怎麽處理，自然有人如此背書。
不過跟襲警的那個女兵比，把警察送回來的兩個人顯然也都有嫌疑啊？
無端端的警察為什麽要誣陷他？錄像資料為什麽掐頭去尾，漏掉了許多啊？被刪掉的那些哪裏去了？是不是特意剪輯出這樣的效果，試圖抹黑警察局啊？
頓時兩種不同的意見就爭持不下了，各種歪嘴。
一種覺得，既然沒有任何有用的證據證明這對男女有問題，人也不是人家打的，最好還是放了。頂多記下個地址聯絡方式，以後有需要再找來便是。
這是沈悠悠動用家族力量發出的聲音。幹警察是轉業軍人一條很重要的出路，軍人世家出身的沈悠悠這點人脈還是有的。
另外一種則說，不管怎麽樣這對男女的嫌疑很大，就把他們放跑了，萬一以後事情鬧大了再也找不著他們怎麽辦？一定要把他們關起來，先治安拘留個十五天再說。
這當然是周公子方麵的聲音。
沈悠悠很微妙的控製著讓兩種聲音僵持不下。
僵持不下怎麽辦？組織內部形不成統一意見的情況下，當然是向上級請示啊。這才是中國官場的常態。
可是假如……上級依舊還是形不成統一意見呢？
這等小事本來根本不足以驚動更高層的領導，可是架不住沈悠悠在裏邊推波助瀾啊。
一個領導批複了意見，轉眼間另一個領導也聽說了這事，批複了完全相反的意見，下頭頓時就坐蠟了。自己的態度不重要，這時候領導的態度才是正確的態度啊，可是領導的態度都不統一……
下頭坐蠟，上頭自然也爭執開了。於是很無奈的聲音又一次微妙的打平了……
這可怎麽辦？隻好再次上傳啊。更新的一層勾心鬥角於是又拉開了帷幕。
這才是在中國官場順藤摸瓜的不二法門啊。
隻是……一些事說起來容易，你又怎麽確切的知道，這些壓力是如何層層上傳，級級遞進的呢？光靠猜的沒什麽說服力吧？
當然不能光靠猜的了，所以這個時候就輪到我們國安局的楊夜同誌出馬了！
雖然對沈悠悠決心把事情搞大有準備，可是真當明白自己所充當的角色，楊夜還是有些不淡定……
哭喪著臉道：“大隊長，監控各級警察局長、書記、政委的電話，這樣不太好吧？”
沈悠悠一臉的淡然：“有什麽不太好的？”
“就是……那個……這個……”這等事特種大隊的大隊長可能不當回事，可自己一個國安局的小外勤，哪敢不當回事啊？
別看國安公安不相統屬，一旦事情暴露，麵對警界的施壓，自己這小外勤絕對是被犧牲的貨，別無二話。
猶豫躊躇之際，就聽得沈悠悠高聲道：“楊夜同誌，你要搞明白狀況！情報戰線上的戰爭是很複雜的！”
“你的任務就是保護衛教授的人身絕對安全，保證他的科技成果不被敵方勢力所竊取。可是他現在，分明受到了不明覺厲的勢力的糾纏！”
“以你的級別可能很難知道衛教授所做的貢獻。我隻能這樣跟你說，假如他的科技成果外泄，其後果絲毫不亞於核武器被走私到了國外！”
“這些警察局裏的頭頭腦腦，極有可能已經與敵方勢力達成了勾結，要對衛教授下手！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采取斷然措施，寧可錯殺一百，不能放過一個！”
說的義正詞嚴，斬釘截鐵！
聽的楊夜淚流滿麵，五體投地！
姐姐，分明就是你不爽人家和你爭女人，然後各種設套各種算計各種找人……要不要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啊！
雖然是套話空話假話，但一個意思是明確的，盡管幹吧，咱們有最堅強的理由，而且有我站在你身後，你怕什麽？
不是說的很明白，但楊夜好歹也是個秘密陣線上工作了好幾年的人了，若是連這點領悟力都沒有，也真是白混了！
“好，好吧……”淚流滿麵的答應了。
當下各種竊聽，各種追蹤。
即便衛不病這樣玩程序的行家，也曾經天真的覺得，個人終端的加密很厲害，極難破解。
然而隨著楊夜一種種工具，一種種程序，一種種程序工具用出來，飛快顛覆了他對安全領域的認識。
這真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啊！
聽著衛不病的感歎，陳扣情不自禁看了他一眼……別說國安級的破解技術了，就算是自己想破解不是也……不能想，這事千萬不能想，天知道國安有沒有直接讀出人內心想法的儀器啊。狠狠搖頭，將這截從腦袋裏麵晃出去。
說是一個會議接著一個會議，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其實效率也是很高的，因為這是個高科技的時代啊，都是電話會議，虛擬化辦公。
沒有多大會兒，從歪嘴要留下衛不病陳扣二人，基本可以鎖定為周公子爪牙的一批人裏，楊夜篩選出了一個端卡號碼：“應該就是這個了。”
從事情發作，到一路上傳擴散，不過才幾個小時。
“不錯不錯。”沈悠悠正專心致誌盯著陳扣和衛不病身上的監控設施拍攝到的畫麵，聞言滿意點頭，“效率挺高的嗎。要是國安呆的不爽，還回特種大隊來吧。現在特種大隊也挺缺像你這樣的人才的。”
“呃……”楊夜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接受還是婉拒。
結果沈悠悠就是隨口拉攏一句，根本不等他回答，掏出端卡“嗶嗶嗶”就按動了這個號碼，一邊按一邊嘟囔：“好像見過的樣子？”
輸完了，一撥通，屏幕上顯示了對話名姓。幾乎同時，對麵也應聲接通了電話。
“沈壯壯？怎麽忽然有空給我打電話？”屏幕上周公子現身，滿臉疑惑。“沈悠悠”是極少數人的專利，他顯然不在那圈子裏，所以用的是沈悠悠很喜歡的另一個外號。
“周小鳥？竟然是你？”沈悠悠愕然。這世界上姓周的人多了，姓周的公子也多了，所以沈悠悠也沒想過對方竟然是認識的。並不算太熟，不過畢竟一個院裏長大的。
周公子一張臉頓時又青又白，就跟沈悠悠是禁語一樣，周小鳥也是他的禁語。
若不是從小被這樣叫形成了陰影，他也未必會像現在這樣，把那話瘋狂的整大幾圈都不算完，還四處泡馬子睡女人……這都是在報複小時候啊！
時至今日敢這樣叫他的已經不多，但沈悠悠顯然還是其中一個。
一陣愕然之後，沈悠悠森森冷笑起來：“行啊，周小鳥！幾年不見，混開了，膽兒肥了啊，竟然敢跟我搶女人！”
“跟，跟，跟你搶女人？”周小鳥一瞬間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