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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漸深,安琪抱著ipad迷迷糊糊睡去,秋風吹入屋裏,她打了個寒顫,才知道天竟已經黑了。

七七該放學了吧。

安琪發現自己身上覆著一條空調被,房間裏卻不見七七的影子,一咕嚕坐起來,光著腳跑下樓。

“七七回來了嗎?”

安琪站在二樓走廊上,被大廳裏的場景怔住。

楚一寒坐在沙發上,七七捧著小畫板正在畫畫,看起來七七是請楚一寒當她的模特。當初她怕七七在楚家別墅呆不習慣,特地帶上了她的小畫板,沒想到果然派上了用場。

安琪見七七沒事,盈盈走下樓。

“七七,你在畫什麽?”

安琪湊過腦袋,卻被七七嫌棄地推開。

“mami,你擋住我的光線了。”

七七嘟囔著,並沒有停下手中的畫筆,安琪看了一眼,這幅畫似曾相識,好像是那次親子活動日,七七畫的“我的爸爸”。

楚一寒該不會和七七瞎說了什麽吧,安琪不放心地看向楚一寒,發覺他的臉色比上午時好多了,那雙鷹眼狡黠又戲虐地掃在安琪身上,隱隱透露出得意的神情。

“七七,別畫了。”

安琪伸手去奪七七的畫板,七七卻護著畫板。

“mami,你快讓開。”

安琪搖搖頭,不知道楚一寒對七七施了什麽魔法,七七竟然這麽用心地幫他畫畫。

“安琪小姐、楚先生,可以吃飯了。”

突然從廚房裏傳出玫姐的聲音,嚇了安琪一跳,她放開七七,走向餐廳。

“玫姐,你怎麽會在這裏?”

安琪看見餐桌上都是她和七七愛吃的菜肴,終於舒了口氣,終於不用吃外賣也不用吃楚一寒那宇宙無敵超級難吃的海鮮粥。

“是楚先生請我來這裏照顧安琪小姐和七七的。”玫姐一口一個楚先生,恭敬得不得了,讓安琪狐疑。

“玫姐,我們就在這裏住幾天而已。”

安琪邊說邊用筷子先夾了一塊糖醋肉放進嘴裏。

“是嗎,但是楚先生已經支付了我一年的工資。”

“你說什麽?”

安琪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玫姐告訴安琪,今天下午,楚一寒親自來接七七放學,她因為拿了安琪的工資也來接七七,結果楚一寒突然說要聘用她,讓她到楚家別墅照顧安琪和七七,雖然要住在楚家,但雙倍工資這麽好的事情誰不幹啊,還有楚一寒答應讓她女婿到盛元集團工作,這可真是件大喜事。

“安琪小姐,楚先生真是個好人啊。”玫姐稱讚道。

“玫姐,我可是也付了你工資的。”安琪十分的不屑,玫姐太容易被收買了。

“反正你和楚先生是一家人,你們都是我的老板。”玫姐笑嘻嘻地擺好了碗筷,看向大廳裏的七七和楚一寒,不由得感歎,“我早就猜到七七的爸爸不是一般人,沒想到竟然是這麽一個大富豪,安琪小姐,恭喜你守得雲開見月明。”

“噗”

安琪把剛喝入嘴裏的鱸魚羹噴了出來。

----楚一寒專用分割線----

“七七,去睡吧。”

晚飯後,楚一寒陪七七玩了一會便讓玫姐帶她去睡覺了。

“那我也去睡了。”

安琪起身準備開溜。

“等一下。”

楚一寒極富磁性的嗓音讓安琪心跳加速。

“有、有什麽事嗎?”

安琪怯生生地轉頭看向楚一寒,她不喜歡和他獨處,尤其是在微涼的秋夜。

“過來。”

楚一寒晗著眸。

“額?”

安琪不明白楚一寒這句“過來”的意思,她要過去哪裏?她和他不過一米多遠的距離。

“蕭安琪,過來!”

楚一寒沉浸在喜悅中,不自覺地勾了勾唇角。

看到他唇邊的笑意,安琪以為楚一寒又要對她做什麽,沒來由地繃緊了身子,停頓片刻後,快步逃向二樓。

楚一寒沒有追,看著她的背影,眯起狹長的眼。

他不去追是因為知道安琪逃不了了,他從來沒有這樣篤定她會成為他的女人,他也極少去想象他和安琪的以後,但現在哪些原本充滿困難和危機的未來變得如此水到渠成,他開始明白“來日方長”這四個字的含義----

下午,他見過韓曉曉之後便去了監獄,他終究是沒忍住,去探尋六年前的真相。

他先按照歐陽琛的提示先找到了一名叫做“刺蝟”的犯人,給了一些小錢後刺蝟便將五年前林躍虎和林子瑞如何密謀整垮盛元集團的事娓娓道來,難免有些添油加醋,但楚一寒知道一些關於林躍虎的細節是刺蝟編不出來的。

“那你知不知道,六年前有個林子瑞的手下犯了強x案被抓進來?”

楚一寒又掏出500元放在桌上。

“知道,知道。”

在監獄裏呆久的人難免見錢眼開,畢竟監獄裏也是需要花錢的。

“他是誰?”

楚一寒的心情很不好,這個人真實的存在,意味著安琪六年前遭遇的強x案很可能也是真的。

“他叫“賴頭”今年五十多了,聽說身患絕症就要死了。”刺蝟想了想,“他跟我一樣,是被林子瑞陷害進來的,林子瑞本來答應要給他家兩百萬,最後隻兌現了二十萬,二十萬坐二十年牢,一年才一萬,林子瑞真他媽的王八蛋!”

“可以了,你走吧。”

楚一寒不耐,他不想管他們與林子瑞的恩怨,他在意的隻是安琪六年前到底遭遇了什麽……

在麵客室沉思了許久,楚一寒找來獄警,塞了千把塊,說要見“賴頭”。

“等著啊。”獄警很好說話,收了錢也不多問,就去找“賴頭”。

等待的時間對楚一寒來說無疑是巨、大的煎熬,他在腦子裏想了千百個版本,卻仍然無法理清六年前的事。

“是你?”

沙啞的男聲,獄警很快將“賴頭”帶到麵客室。

“你認識我?”

楚一寒冷冷抬起怒眸,眼前的“賴頭”穿著犯人服,一臉蒼白,牙齒都掉光了,想到這樣一個糟老頭竟然糟蹋了安琪,楚一寒心痛得怒不可遏。

“救命,救命啊!”

封閉的麵客室,楚一寒痛毆“賴頭”。

“六年前是誰指使你強x蕭雨馨!”楚一寒一邊質問,一邊扭過“賴頭”的右手,再用力一點幾乎就要扭斷了他的手。

“是林子瑞,救命,救命啊!”“賴頭”大聲呼救。

“神仙也就不了你,今天我要替雨馨報仇!”楚一寒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哢”地一聲,像是骨頭錯位的聲音。

“大哥,你放過我吧,我也是被冤枉的,我沒強x她,那天晚上那個女孩分明進了你的房間!”“賴頭”巨痛難忍,終於吐露了實話。

驀地,楚一寒呆滯住,“把事情說清楚!”他終究是鬆了手。

“賴頭”諾諾地在椅子上坐下,將往事娓娓道來。

原來,六年前他按林躍虎的指示在蕭天應生日那天來到悅泉酒店1904號房等蕭雨馨,但等了一、夜也沒等到人,天亮時他打電話給林子瑞詢問怎麽辦,林子瑞找人幫他調出了19層的監控,才發現原來蕭雨馨進了1902號房。

而恰好他們調監控時,他看見楚一寒從1902號房走出,便向林子瑞匯報了這一情況,林子瑞讓他將1902號房的蕭雨馨帶到1904號房,一切照計劃行事。

其實,按照計劃,他把蕭雨馨帶到1904號房後是應該強x蕭雨馨的,隻可惜那時候他已經患了尿毒症,加上情緒緊張半天硬不起來,隻好去衝個澡冷靜一下,哪知道洗澡的時候蕭晟燁就闖進來找到了蕭雨馨,將他往死裏打,後來警察也來了。

結果他被判了二十年,林子瑞承諾給他二百萬,然而就在三年前,他才知道原來林子瑞隻給了他家人二十萬……

“如果你有半句假話,我會殺了你!”楚一寒目露欣喜,他猜得沒錯!安琪就是六年前的那個女孩!七七是他的女兒!

“我一個將死之人還說什麽假話呢,三年前蕭雨馨的父親蕭震霆也來問過我,我告訴他事實之後他就死了。”“賴頭”歎了口氣,“後來蕭雨馨也來找過我,但我怕連累家人,不敢再多說。”

原來2011年8月,安琪的探監記錄是這麽來的。楚一寒凝視著“賴頭”,他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

“這位大哥,當年那段被刪除的監控視頻還藏在我家裏,如果你要就拿去吧,隻求你照顧照顧我的家人,我沒用,被林子瑞給騙了!”“賴頭”老淚縱橫。

“如果你說的是實話,我會考慮。”

楚一寒站起身,一掃初到監獄時的陰霾心情,他亟不可待想要見到安琪,想要擁抱她,但他並不急著把事實相告,他需要更加直接的證據——找到那段監控視頻。

“叮咚。”

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響了起來,打斷了楚一寒的思緒。

這麽晚,會是誰?

楚一寒懶懶地站起身,透過監控視頻,他微微蹙眉,吳凡和林梓熙站在大門外,那數名保安不敢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