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出鎏金別墅,如支火箭般向城西方向行進!

車子熄火,楚千蕁迫不急待跨出車廂,衝到複式公寓前,伸手激動拍門。

開門的人並不是古心蘭,而是一張陌生的婦人臉孔。

“你……是誰?”

“她是玉嬸。”身後的男人已匆匆跟了過來,揚著聲音向她介紹,“是我找來照顧你媽媽的。”

“楚小姐吧!您好,我是玉珊,快請進。”

玉珊見是楚千蕁來了,趕緊把門打開,讓開身子迎她們進屋。

楚千蕁沒想到霍希睿會找人伺候她媽媽,心裏怪過意不去的。

回頭,看向霍希睿的目光除了份感激之外,也許,還有許多別樣的情愫在滋升**漾。

“謝謝!”

千言萬語,此時此刻,她隻能說這兩個簡單的字。

費南城不是那種會說‘不客氣’之類話語的人。

他抬腕看了看表,“你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說完,他就上樓去了,然後,玉珊帶她去古心蘭的臥室,古心蘭的臥室是最靠海的那間,通風向陽,環境也比較清幽,最適合養病。

古心蘭本來已經睡下了,敲門聲伴隨著說話聲,那聲音細細柔柔,有點像她女兒的聲音。

古心蘭搖了搖頭,是她太過於想念蕁蕁了嗎?

“進來吧!玉珊。”

得到古心蘭的同意,玉珊推門而入,然而,古心蘭除了看到玉珊外,還看到了另外的一張少女臉孔,是她女兒千蕁的。

“媽。”

楚千蕁奔進屋,走到床邊,坐下,整個身子撲進了半躺著的女人懷裏。

“媽,我好想你啊!”

古心蘭輕輕拍著女兒的脊背。

“媽也很想你,孩子,霍醫生帶你來的?”

“嗯。”楚千蕁點了點頭,撐起頭,看向媽媽的眼睛漫了層薄薄水霧。

“霍醫生真的很好,咱們母子算是遇上貴人了,你走了後,當天下午,他就找了玉珊來陪我,這麽大的房子,如果沒有玉珊陪我,我真的會孤獨的,蕁蕁,咱們真的要好好感謝霍醫生。”

古心蘭給女兒說起了近段時間霍希睿對她的照顧。

他不止一次打電話過來問候她,還時不時捎點兒東西帶過來,比親兒子還親,古心蘭挺感動的。

楚千蕁沒想到霍希睿會為她做這麽多,幫她給媽媽盡孝。

媽媽一直給她說,霍希睿這個人真的挺好,為媽媽做了許多的事。

玉珊見母女倆幸福相傭,悄然退走,把空間留給這對聚少離多的母女。

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玉珊上來敲門催促,“楚小姐,霍醫生在外麵等著呢,他讓你盡快早些回去。”

“好的,就來。”楚千蕁一麵回答著外麵催促的玉珊,一麵囑咐著古心蘭,“媽媽,你就安安心心呆在這兒,等我有錢了,我會把所有的費用全給霍醫生一並算清,至於,師兄的事,我們也無能為力。”

古家是個複雜的家庭,家務事她們參與不了,就隻能等待著古慕飛自己去解決,或者,也可以順其自然。

“嗯,我知道,所以,前兩天,慕飛打電話來,我並沒告訴他我住在哪兒,他雖然對我們有恩,可是,就目前處境而言,我們的確是幫不了他。”

一束燈光打照在窗口上,隨即,汽笛一聲又一聲傳來。

楚千蕁再擁抱了下媽媽嬌小的身體,轉身下了樓。

玉珊把她送出門時,費南城早已發動了車子,她剛坐上車,車身轟鳴一聲緩緩駛出了高檔富人小區。

“霍醫生,媽媽都給我說了,你為他做的所有事,我真的謝謝你,然後,玉珊的工資我可不可以自己來付?”

她征求著他的意見。

她不打算欠她太多的人情,欠多了,她還不起。

費南城沒有立刻回答,目光平視著前方,十分專注地開著車,良久,緩緩道,“白管家剛才給我來電話,說費南城懷疑你是金玉希派來的臥底?你是麽?”

什麽?

楚千蕁一時難以消化他出口的話。

臥底?七國爭雄,還是五國需要統一,亦或是逐鹿中原之戰,拍電視劇嗎?

“是麽?”

她默然的態度,呆滯的表情,在他眼裏,便成了一種默許。

楚千蕁紅唇微微挽起,輕輕笑了聲,說不出來譏諷聲音道,“我這智商,你覺得像是臥底嗎?”

費南城的目光久久地凝在她的臉上,像是十分認真地審視著。

“單憑顏值,應該算有潛力,智商嘛,到是確實少了那麽一丟丟。”

“抬舉了。”

楚千蕁:“我已經說過了,我與那男人根本不認識,記得第一次與他相見,還是老夫人組織的那次家宴上,他出麵為難我與費南城,讓費南城跳舞,那時,我就討厭死他了,你說,他安的什麽心嘛!明明人家瘸著一條腿,他還到老夫人麵前去煽風點火,殘腿的人能跳出一曲好舞,母豬都會上樹了。”縱觀那事,可見金玉希人品卑劣。

楚千蕁討厭他也是情有可原。

費南城沉默著,良久,緩慢回應,“那事,我聽說了,好像是你為六少解得圍。喻媽與白管家後來都誇你呢。”

“哎……”

楚千蕁歎息一聲兒,費南城到底是她法律上的丈夫,她不幫他,幫誰呢!

“假設,費南城與金玉希一同掉進水裏了,你會先救誰?”

這個問題稀奇又古怪。

楚千蕁格格就笑出了聲兒,笑得像是斷了氣般,雙肩止不住地顫抖。

“有那麽好笑?”

費南城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問。

“好笑啊!你問的什麽問題嘛!沒可比性啊!我肯定是先救費南城,她畢竟是我老公。”

這個回答,給她打一百分,太令他滿意了。

“那……”

費南城微微一遲疑,還有些情不自禁問出,“費南城與我落水,你會先救誰?”

這次,楚千蕁沉默了,笑容也漸漸從她白嫩的臉蛋上散去。

費南城是她老公,而霍希睿是她的恩人,她要怎麽選?

“先救……”

抬眸,對上那雙火辣炙燙的視線,楚千蕁微微感覺有點窒息,她咬了咬唇,垂下的眼睫,壓下眼角裏的那片慌亂與不知所措。

見她不回應,費南城開了右閃,車子慣性偏向右邊,一個急刹,車身靠在一株樹下,指節在操縱台上轉了轉按紐,震聾欲聾搖滾樂聲刺破耳膜,車窗緩緩上升,整個密閉的空間,溫度寸寸升高,側過身體,伸出一雙手臂,撫開了她臉上柔亂的發絲,輕輕捧住她的臉,他重複再問,“如果我與他落水了,你會選誰?”

他到想看看,在她心目中,是費南城這個老公重要,還是他這個陪在她身邊,無微不至,她有困難時,總是衝在最前麵的男人重要。

費南城真是隻變態,暗暗自個兒較上了勁。

楚千蕁被迫望進了他那雙幽暗光亮閃爍的黑眸,她第一次看到了他臉上認真又嚴肅的表情,在她印象裏,霍希睿雖然少言寡語,儒雅溫柔,卻絕不是一個咄咄逼人的人。

“我……自然是選……”

那個答案不言而喻。

她還沒說完,唇瓣就被人用一根手指給按住,他的臉頰貼了上去,離她寸許時,他緩緩開口,“聽從自己的心。”

滾燙的呼吸落在她臉上,肌膚上的感覺麻麻氧氧,如數片羽毛輕輕拂

過。

見她默然不語,他騰出一支手,掌心輕輕貼在她頻率加快的心口上。

“你這裏……選的是誰?”

她有心嗎?

在嫁入費家的那一刻開始,她楚千蕁就已經沒有了選擇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