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位中醫摸出她不是喜脈,她要……怎麽辦?
楚千蕁腦子火速運作。
逃……不行,媽媽還在金玉希手裏。
第一個主意被迅速否決。
逃不了,就隻能采取拖延戰術。
在大家屏息的等待中,蘇醫生微微一沉吟,遲疑著慢吞吞道,“的確是喜脈,恭喜少奶奶。”
“太好了。”玉清走過來,急切地抓住了楚千蕁的手,出口的話掩藏不住那滾滾而來的驚喜,“少奶奶,你懷了少爺的孩子,費家有後了,太好了。”
一屋子的人,除了玉清一臉喜悅外,其餘的人,得知楚千蕁是真的懷孕後,短暫的震驚外,臉上皆是不想掩藏的憤怒。
突然間殺出來的孩子,成了他們最討厭的程咬金,斷了他們的財路。
玉清拍了拍楚千蕁的肩膀,喜孜孜道,“我去告訴老夫人。”
“玉清,去哪兒呢?”
費美蘭上前,伸手拽住了玉清衣袖,冷臉道,“事情還沒搞明白,我媽都躺在**,腦了不清楚,你還想去氣她嗎?”
玉清剝開了那隻抓住她衣袖的手,笑吟吟地說,“蘭姑,你沒聽到嗎?蘇醫生說,少奶奶是喜脈,費家有後了,這麽天大的喜事,怎麽能不去告訴老夫人,這可她一直都期盼的事兒,如果老夫人知道了,沒準兒她心情一好,病就好了呢。”
費美蘭那張難看的臉與玉清臉上洋益的笑容形成了鮮明對比。
“就算是M市頂尖的醫院,也可能誤診,何況還是摸脈,萬一摸錯了,她沒懷上的話,我媽豈不白高興一場,出了事,你能擔待,玉清?”
費美蘭話剛出口,費湘蘭就湊上前講話了,附和著姐姐道,“是啊,萬一摸錯了,豈不要了我媽的命,誰要是把我媽氣過好歹出來,我可不答應了。”
弦外之音有些重,好像老夫人中風是被楚千蕁給氣出來的。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了楚千蕁平坦的肚腹後,又繞到了蘇醫生那張平靜的臉孔上。
恨不能下一刻,蘇醫生就宣布自己摸錯了。
摸錯了,是醫行的大忌,就像是別人指著你的鼻子罵你沒能力差不多,人都是有自尊心的,何況還是像蘇醫生這樣有威望的中醫。
學中醫的人,都是有點兒脾氣的。
蘇醫也不例外,他的臉仍然平靜無波,吐出口的話,卻是鏗鏗有力,擲地有聲,“各位,我蘇某人在這兒保證,如果摸錯了,賠償費家人民幣若幹。”
一個中醫能口吐狂語,代表什麽?
人民幣若幹,沒有一個數字,代表著無窮無盡,如果不是事實,誰敢說這樣的大話,除非腦子透逗了。
楚千蕁坐在椅子上,平靜的眸子,一瞬不瞬怔怔地凝在蘇醫生的臉上,這位醫生不像是在說謊,但是,她知道自己並沒懷孕,難道這位蘇醫生是受了人指使在暗中幫助費家不成?
蘇醫生是老夫人心腹?
這個念頭一旦從腦海裏冒起,便無法再壓下去。
甘願冒著名譽受損的威險,蘇醫生不會這樣傻,除非他不想當醫生了,可惜,據楚千蕁所知,醫生不愛惜自己的名譽,就像好人割腕了般,除非蘇醫生不是正常人。
但是,M市中醫界聲名遠播的中醫,不可能不是正常人。
那豈不打了整個M市中醫界的臉。
蘇醫生的一句話,讓費家所有人深深震懾,費美蘭似乎不敢再說什麽了,一直不動聲色的葉唯昭掐滅了指尖煙蒂,煙蒂扔到了地板上,抬腳輾滅,他從沙發裏立起身,雙手揣在了褲兜裏,清冷的目光向不遠處的蘇醫生掃去,涼薄的唇輕掀,“蘇醫生,縱然你是中醫界最有威望的,俗話說,百密都難有一疏,何況是摸脈,若要讓大家都相信她真懷孕了,就帶她去醫院做檢查好了。”
對啊!一語驚醒夢中人,金玉希搖晃了兩下身子,回過神來的他開口急切地附和,“對,來人,把楚千柔帶去醫院。”
本來楚千蕁不想去,但是對上蘇醫生笑吟吟的目光,又聽到他說,“沒事,做一百次也是同樣的結果。”
蘇醫生臉上洋溢的自信與篤定的回答,讓她燃起了希望,或許,蘇醫生並沒說謊。
忽然間,楚千蕁的心情便矛盾起來。
若是懷上了,這一劫便逃過了,若是沒懷上,這一劫肯定不好過。
可是,懷上了,她要怎麽辦?費南城已經不在了,這個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再說,她還不知道這孩子是費南城的,還是那個銀狐麵具男人的。
“行,我給你們去。”
楚千蕁被兩個保鏢開車送去了醫院,金玉希親自駕車隨後跟上,嚴-密監視的原因,是不想給楚千柔做手腳的機會。
尿檢,陽性,不論測多少遍,都是相同的結果。
看著報告單上的這幾個字,金玉希氣急敗壞衝著醫生叫囂,“你們是不是驗錯了?”
“先生,我們的設備很先進,不可能驗錯的。”
金玉希拽著楚千蕁離開,又找了好幾家醫院,最後得到的結果,仍然隻有一個,楚千柔真的懷了費南城的孩子。
這樣的事實讓他措手不及。
握著報告單,他忽地就笑了,笑容猙獰而恐怖,費南城啊!他的好表哥,連死了也要擺他一道。
楚千蕁懷孕,不止阻攔了他成功躍上費氏總裁的最後一步,重要的是,他步了那麽多的眼線,回複他的永遠都是費南城與楚千柔並無實質的關係,費南城不喜歡楚千柔,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討厭。
無實質性的關係,那麽,這孩子哪兒來的?
他們說,費南城五歲時,在那場爆炸案中不僅傷了腿,還壞了下身,終身無法人道,可是,為什麽這報告單上寫著尿檢、陽性的字眼?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費南城有了孩子,而這孩子,還是楚千柔懷的,這樣的事實,衝擊著他的思維,頃刻間擊潰他的意誌,一把抓住楚千蕁的衣領,氣勢洶洶的男人,將她抵在了門口,低低咆哮出聲,“你在騙我,他不可能,這個孩子是你與那個野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