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腳,緊急刹車,車身朝前猛的一晃,最終熄火。

楚千柔整個身子彈起,後又迅速跌落車座,車壁撞疼了額頭,她捂著於青處,“怎麽開的車?”

“下去。”

回答她的,是冷硬如冰的兩字。

“幹嘛?”

像瘋子一樣跑到診所來找她,還把她拽上車,這會兒讓她下車是幾個意思?

楚千蕁臉色難看到極點,解安全帶下車,繞過車頭,動手把後座的女人給拽了下去,像扔隻死狗般。

“喂。”

跌落到地的楚千柔滿肚子委屈,抬了抬下巴,憤怒罵了句,“神經病。”

車子重新發動,迅速融入車流,轉眼,已消失在熙攘車群裏。

前麵那輛攔她路的路虎,囂張到視她為無物,楚千蕁目視前方,咬了咬牙,轉動方向盤,不管不顧拚命向前,‘砰砰砰’連續幾聲金屬碰撞聲入耳。

嘩啦,車燈碎裂,引摯蓋撞變了形,護欄杆直接斷掉。

反觀她駕的車,除了車頭有兩處輕微的刮傷,一點痕跡也無,路過的人,紛紛驚歎,不愧是豪車哪!

本以為車主會惱羞成怒,畢竟,誰可以容忍別人有意傷他的坐騎,然而,走出車裏的男人,麵色冷峻,豐神俊朗,他不緊不慢走上前,並沒給她說話,而是直接打開車門,把她從駕駛座上給拉了下來。

“放手。”

楚千蕁低低咆哮,男人並不理睬,箍著她手臂,強行把她扔進了車廂,車子啟動,而那輛停靠在馬路中央的邁巴赫,也有人上前,迅速將車開走。

楚千蕁安靜坐在車後座,一雙漂亮瞳仁在男人臉上轉動,這張臉,她好像在哪兒見過,在哪兒呢?

記憶搜索了半天,居然想不起來。

抱著雙臂,輕挑秀眉,冷問,“葉唯昭派你來的?”

男人抿唇,目視前言,對她的話不予理睬。

見人家不想回答她,索性她也閉了嘴巴。

她到是要看看,這個男人會將她帶去哪兒。

車子行過的路線,楚千蕁非常熟悉,她猜得不錯,這個男人是故意來擋她道的。

他最終把車開回了鎏金別墅。

“少奶奶,受驚,敝人撫順。”

撫順?

楚千蕁咀嚼著這個人名。

滴滴!另一輛小車十萬火急從外駛入,車子停下,白亮從車裏急吼吼走出來,目光觸及楚千蕁與撫順身影時,目光一亮,他疾步跑過來。

“白管家。”撫順向他打招呼。

“嗯,撫順,辛苦了。”

能讓楚千蕁平安回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畢竟,她是怒火衝天離開的。

“應該的。”撫順朝著白管家點了點頭,重新坐上車,車子迅速駛離。

不讓她見費南城,又讓陌生的男人找回她,楚千蕁真不知白亮打什麽算盤。

“少奶奶。”

見楚千蕁麵色泛白,眼窩處還有青色,白亮知道她正窩著一肚子氣,急忙出聲勸慰,“少奶奶,少爺不是有意的,他生病了。”

楚千蕁昂了昂下巴,沒好氣哼了聲,轉身回房間。

她發誓,如果媽媽回不來,她不會就這樣饒了白亮。

楚千柔剛做手術不久,被楚千蕁折騰後,被她扔到大街上,走勉強支撐著走一段路後,傷口撕裂,胸口鮮血浸染,她身上沒有手機,從兜裏摸出一元錢,她跑去打公用電話。

就算記憶全部死亡,她也不會記得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

葉唯昭的號。

電話接通,不待男人開口,她便急切道,“葉哥哥,救我……”

“怎麽了?”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男人慢吞吞問出。

“我……胸口疼,傷口撕開了,你能來接我嗎?”

她簡單說了下經過。

這個時候,葉唯昭是不可能放下她不管的。

畢竟,還有利用價值的棄子不能棄。

楚千柔報了地址後,就蹲在原地等著葉唯昭,可她等來等去,直至快暈倒的最後一刻,也沒有將男人給等來。

葉哥哥……雙眼閉合,失去意識前,她不死心地還在叨念著他。

昏倒後的楚千柔被過路人送進醫院搶救,撿回來一條小命。

纖長指節在手機屏幕上劃動,她瘋了似地搗騰著手機,終於等來一條消息:平安無事。

盯著簡短的訊息,楚千蕁雙眼一閉,險些因激動缺氧而暈過去。

送古心蘭回來的是兩名警察。

白亮千恩萬謝將警察送走後,帶著古心蘭走進了主臥,揚聲報備,“少奶奶,楚夫人回來了。”

楚千蕁坐在梳妝鏡前,鏡子裏的女人,雙眼奇亮,容光豔麗,心裏沒來由一陣驚喜,撐起身,一骨碌跑了出來。

“媽。”

相較於楚千蕁的興奮,古心蘭則要冷淡得多。

她的頭發絲逢亂,眼睛腫成核桃,嘴角染了些許血漬,身上的那件羽絨服衣襟撕破了口子,麵色憔悴而暗淡。

像是真的剛剛經曆一場大劫般。

楚千蕁心疼地喊,“媽,她們……沒把你怎麽著吧?”

古心蘭望著女兒,眼神呆滯,就在楚千蕁心裏焦急時,她才哇的一聲哭出來,楚千蕁難過地抱著她,柔聲安慰,“媽媽,沒事了。”

她拍著媽媽的脊背,不停說著慰藉的話。

“蕁蕁,那些人……好凶,好粗魯,媽媽差點……就見不著你了。”

她所遭受的,絕對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惡夢。

她險些,險些,被……

古心蘭顫抖著嘴唇,似乎根本不想再回憶那不堪的一幕。

“過去了,都過去了。”

抱著母親哆嗦不止的身體,楚千蕁暗自發誓,她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

她給媽媽倒了杯熱開水,好半晌,古心蘭才穩住心神。

“媽,你怎麽就跑出去了呢?”

明明她交待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出別墅一步。

這雖然是費南城的意思,可是,她也是讚同的。

“毛線不夠,我又不好意思勞駕喻媽,所以……”

買個毛線,本來是件稀鬆平常的事,誰想會遇上壞人。

媽媽怕她的手生凍瘡,連夜給她趕織手套,毛線不夠,自己獨自出去購買,蟄伏在暗處的葉唯昭便趨機下了手。

現在,她多少能明白費南城的苦心。

知道他與葉唯昭之間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危險時刻,才親自跑去霍希睿的公寓把她接回來,順便帶上媽媽,並嚴禁她們外出。